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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剑神阁外,君亦然身姿如仙悬浮空中,朝地下的黑衣人儿露出微笑,背后却是千万宝剑微微颤出剑鸣,遮天蔽日一眼望不到边际。
面对这一手曾在武当山一举败退魔王柳红嫣的御剑三千,黑衣女子司马兰华神色却是依旧淡然,仰起脑袋望向那绿衣剑神道了句:“既是方外人,何管此中事。”
君亦然只是摇头,千万剑顿时坠落凡尘犹若降雨,其险非宝剑之利而是那漫无边际刺入骨髓的凛然剑气。
剑雨还未降至地面,雪原大地上的坚毅草木已然烧焦枯萎,冰雪迅速消融露出地下荒凉土地,森然剑意可怖如斯直压得地上万物烧灼殆尽。
司马兰华面无表情抬起独臂,以起手掌为中心的一片圆域独显诡异之景,宝剑坠落如没入一池汪洋,透过无形湖面后消失不见。
君亦然一歪脑袋神情有些费解,背后高空却忽而显现丝丝波澜“湖面”,透刺出数柄飞剑。
此等鬼蜮手段,本该如同沙海对敌邪王教一般将剑雨反噬回去,可飞剑通灵远非邪王教□□可比,透出“湖面”后君亦然毫无动作,其非但未伤及主人性命,反倒曲线绕开君亦然背脊再度刺向司马兰华!
一掌前的“湖面”再三经过飞剑隐隐有些碎裂,一柄又一柄飞剑开始刺穿湖面划破司马兰华衣衫与身躯。
黑衣女子面色不显丝毫波澜,一团若有若无的黑红气息于周身汇聚过来,司马兰华迎着剑雨,双眸缓缓化作紫红如走火入魔坠入魔道地狱,断臂处气息汇聚浓烈,于一柄飞剑刺破“湖面”扎向其心口时抬起,一把拽住飞剑将之骤然拧碎!
飞剑破碎剑身散落被周遭涌起的剑气吹拂肆意飘摇,断臂处黑雾散尽凭生出一只臂膀干瘦枯萎、手掌巨大指甲锐利的怪手!
君亦然目露惊诧,继而则是无比愤怒,飞剑盘旋再入天际,却是聚剑雨为一道剑芒直刺司马兰华头颅。
黑衣女子身前“湖面”不堪重负层层碎裂如琉璃,清脆声响中整个剑芒穿透“湖面”,一柄又一柄订入女子身躯!
司马兰华抬臂格挡,怪异手臂穿透三五飞剑后被撕扯粉碎,剑芒如汹涌江流冲击女子身躯,骤然将之毁灭殆尽。
剑鸣声响缭绕回荡于北寒天地,满地剑冢万物狼藉,遥望间哪里还有黑衣身影,分明是以天人之姿击杀敌手,骄傲剑神君亦然神情间竟反倒有些警惕起来。
碧衫女子身后空气再度荡漾如湖面,一张美艳面庞浮出“水面”眸子化作青灰如妖似鬼,怪异巨手骤然穿出自背脊悄然袭向君亦然心口,意图剜出那颗透过肌肤可见其跃动的鲜活心脏!
君亦然身姿骤然回转,飞剑结阵横阻于身前抵挡,却被那怪手之力一击而不成阵型,继而古怪气力透过飞剑荡开粼粼波纹将君亦然自九天高空捶落大地!
地面于轰隆声中烟尘四起,君亦然狼狈坐于凹陷地面,甩了甩脑袋神情间瞧不出什么情绪,再度抬头却正迎面于司马兰华那张惨白至病态的面庞,继而整个身体皆被那只张开后如巨蛇张口的怪异巨手牢牢摁住,黑衣女子骑于君亦然身上,另一手掌高举过后朝着君亦然头颅轻轻压下。
两人头顶天象骤变,黑云笼罩汇聚犹如天塌,借天势而为的迫人气压一度压碎过双刀霍天狼这位天下有数的高手,更何况一个正适无反抗余地的女子?
君亦然脸色方才有些难看起来,勉力扯起嘴角朝黑衣女子微微发笑,继而无数落地飞剑于两人周身再度旋转围绕宛若席地龙卷,继而汇聚成一道剑芒如江水激流冲击向司马兰华身躯。
黑衣女子眉头极为罕见的微微蹙起,翻身奔逃之际伸手拽住一柄宝剑钉在君亦然肩头,身子腾挪间隐没于诡异“湖水”。
天空气压越发迫人,君亦然不得脱身左手手掌拿捏剑诀,一时间剑芒逆袭而向天际,破开层层乌云一股脑儿打碎了这份可怖天象,形同将整个天空洞穿了一个巨大口子。
飞剑撞击天象纷纷破碎,君亦然拔出肩膀上的宝剑,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后淡然抹去嘴角鲜血,抿着嘴唇看不出伤势端倪脸色则掩不住的很是难看,不远处的另一端司马兰华自“湖面”跌撞而出,剑气入体口吐鲜血亦不好受。
这一场怕是要令世间为之发颤的对决来得有些突然,大约任谁都不曾想过那位一度屠戮江湖的“鬼医”会与当世傲看天下的“剑神”有此一役。
君亦然天人武艺登武榜第一人毫无悬念,可当年的江湖,鬼医司马兰华又何尝不是蔑视天下的武道第一人?!
武无第二岂容新旧两位“第一”。
剑鸣缭绕回荡在荒芜天地间显得有些不真切,碧衫黑衣片刻对峙,司马兰华冷漠道:“你不似柳红嫣般想占有白仙尘,却又为何多管别家闲事,可真是个怪人。”
君亦然笑骂:“你才是怪人。”
司马兰华轻轻摇头,忽而不明所以伸手扯去一身黑衣露出一具好看酮体,此情此景显得颇为养眼,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叫人毛骨悚然起来。
黑衣女子闭上双眼,双手成爪宛如自己肚腹,紧皱眉头自腹部剥开了整副皮囊!
如柳红嫣驾驭傀儡时的剥皮手腕,如脱下一件外衣,然而对于并非驾驭傀儡的司马兰华,那剥下的可是自己的皮囊!
皮囊下并非血肉模糊,反倒是一团如先前生出怪异巨手是紫黑鬼气汇聚成人形,继而黑气驱散一尊通体乌黑的人形怪兽站立于当场。
它的身体并不如何庞大仅是比凡人高处两个脑袋,它的浑身包裹如鱼鳞片如披着一具铠甲,双掌臂膀干瘦而手掌过分庞大,脸容上双眼紧闭表情淡漠,犹如戴着一张面具,竟隐隐可见司马兰华之初容。
那如何还能算是人类?
君亦然捏紧拳头愤怒叱道:“你便不怕白仙尘恨你怨你不再理你!?”
这一世间比之恶鬼乱世的上一世实在要安逸太多,以至于没有人会再记起破旧古书记载下的地狱恶鬼究竟是何尊容。
沙海大雨村中,陈小咩化为一尊恶鬼险些杀尽邪王教全部高手,又有谁敢想象前一世间白发神仙是如何斩杀千万恶鬼?
而当与那孕育恶鬼的“女王”正面相抗,方才知晓恶鬼真正的恐怖所在。
当陈小咩疯狂过后就此晕厥,司马兰华以剜心手法掏出其体内半枚“缚鬼”吞入肚腹渐渐消化,既然要化作恶鬼女王孕育千万恶鬼颠倒人间黑白,黑衣女子又何惧与柳红嫣、穆无常的阴谋诡计,又怎怕与霍天狼拼个两败俱伤?——早在对凡人失望后,司马兰华便不愿再作这可憎可恶的人类!
谁说白仙尘逆天改命这世间便再无恶鬼?一头暗藏于“缚鬼”中的“恶鬼女王”借着司马兰华的躯体此时重现于人世间!
面对君亦然的诘问,女王好似无法听懂般的歪过脑袋无动于衷,接着张开双手,于身前将空间撕开一道巨大裂缝,血色红光携着滚烫气息扑面而来,洞内闪烁数到贪婪目光,继而是无数恶鬼如虫穴蚁窝般奔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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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染红了天际,陈小咩诧异回头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
一位红衣女子缓步走出,眯起眼睛与陈小咩笑道:“恶鬼重现人世,天地再度浩劫,不过这回前后江湖混战人心不古,更没了白仙尘这位白发神仙,此刻你我再度相斗又有何意义,不如咱俩这就前去助君亦然斩杀恶鬼,而后再打也是不迟。”
陈小咩欣然点头,笑容满面道:“柳姐姐所言极是,说得正是这个道理。”
两人互相点头,却没有谁率先奔向剑神阁另一头的战场,反倒再度朝着彼此狂奔而来,相触间再一次扯碎了彼此身躯。
红衣女子只是一具傀儡,死了一具便再度走出一具,噘嘴面容显出小女儿家的娇蛮模样,却也极具风情美不胜收,朝着陈小咩嗔怪道:“本以为天下男人皆没一个好东西,哪里想你这小女子也是言而无信的主。”
身体再度愈合的陈小咩忍不住咯咯发笑,指着柳红嫣鼻尖骂道:“哪有你这般恶人先告状的?”
形势已然相当明了,陈小咩对君亦然与司马兰华有这股莫名信任下意识里感觉多半不会出什么岔子,柳红嫣则是从来不管天下人的死活,两个皆化作不死怪物的女子一旦交手便已下定决心厮杀至分出胜负方才罢休。
陈小咩早在玄生和尚灌输内力时便就死亡,全仗着半枚“缚鬼”与求生毅力才得以起死回生,此刻半人半妖已然形同人形恶鬼,宗师境界虽是雏鸟却借着窥视未来变数与半仙境天人无异,武道一途剑走偏锋各类功夫尽皆涉略不可谓不用心良苦,若非对敌已成妖孽的柳红嫣决不至于陷入如此苦战。
而那红衣女子吞噬天下高手内力,借傀儡邪术已成了另一种天下无敌,一路北伐屠城凑集无数傀儡本来是要用在与“剑神”君亦然、“鬼医”司马兰华的身上,却不曾想在陈小咩跟前耗费这般多的精神。
柳红嫣抿嘴轻笑间头脑转得飞快,对于如何才能杀死陈小咩这头“不死怪物”,心念电转便已有了定论。
陈小咩捏紧拳头一颗心脏跳得时而缓慢时而飞快,这包裹着不灭地狱火的心脏便是支撑她形体不灭的全部,一旦被人掏出拧碎便再无复生得可能,想来事不过三,聪慧如柳红嫣也已然猜到了其中关键。
然而说是不死,柳红嫣却也有其柔弱之处,若是有幸、若是能够——陈小咩要紧牙齿凝神反复洞察周遭的一切,操纵傀儡全凭原本肉身,只需毁掉柳红嫣本尊,那么这尊魔王便会真正死亡,南北战乱怕也会因此画上句号。
对于这份斩杀红衣魔王的方法,陈小咩不是没尝试过,只是当初奇计百出亦未能成功罢了,而如今……
橙红衣衫的两位女子脸容皆露出各异微笑,似是皆已洞悉彼此心思,柳红嫣大方唤出藏身暗处的众多傀儡,一时间无数脸容模样皆一般无二的红衣女子聚集犹若浩荡军队,柳红嫣朝陈小咩勾了勾手指姿态魅惑,娇声笑道:“你且也来杀我试试。”
陈小咩咬牙狂奔,一头撞入无数傀儡之中肆意搏杀,具具傀儡皆是近乎宗师境亦或根本就是宗师境的武道底蕴,围剿而来可怖到了极点,蛰伏出手屡屡险些掏出陈小咩的心脏!
陈小咩以手捏起剑诀,剑气斩杀无尽傀儡,鲜血喷涌挥洒染红了全身衣衫。
柳红嫣娇笑连连在无尽人群中汇聚回荡形同鬼魅,陈小咩渐落下风,一掌击碎地面冰雪结成冰铸飞剑环绕周身,一时却也难分上下。
“你陈小咩任由性子一路北行,且仔细想想害死了多少人?且不说我‘花红柳绿’的可怜姑娘,便是沙海之中又死了多少人?幸得司马兰华出手令你逃离沙海,转而回到沈家却又死了多少人?直至最后害死了白仙尘,你怎得还不满足?”
柳红嫣一边扑杀,一边道着句句诛心言语,陈小咩神情终于显得扭曲,低哑嗓音道了句:“住口!”
地狱火焰烧灼起滚烫气息,自遥遥另一头战场蔓延至此,融化了冰铸飞剑使得战局渐渐倒向了柳红嫣一头。
陈小咩越发应接不暇,不时被红衣女子扯断臂膀腿脚,退缩凝滞片刻后方才生出新的肢体。
究竟哪个才是柳红嫣真身?究竟哪个才是柳红嫣真身!?
陈小咩窥视天机,在未来无限的可能中一次又一次杀死傀儡,却始终寻不见柳红嫣踪迹,终究被拧碎心脏就此死去……
陈小咩越发惶急起来,心口部位已险些被红衣傀儡剖开,柳红嫣继而言道:“你陈小咩本就是该死之人,且想想春归雁与银丝,若非是你她俩人怎会鲁莽至与奴家为敌?那日我将银丝唤入房中,许诺她金银珠宝令她杀了春归雁,那丫头虽说贪财原本心思却是灵活,却不曾想宁可被我活活剥掉皮囊亦不曾答应背叛春归雁、背叛你陈小咩。
还有薛琉儿,你可知道她是我派遣在你身边的一枚暗子,她本该听我命令杀了你,却为你引天雷阻拦于我,落得个死无葬身之所的可怜下场——”
“住口,住口!”陈小咩冲杀嘶吼,心境被红衣魔头言语侵扰一时混沌起来,头脑凌乱再难认真思索柳红嫣真身得所在,目之所及皆是一模一样的嘴脸,愈发令橙衣女子头晕目眩几欲呕吐。
“还有白仙尘、还有春归雁、甚至于那位拓拔无双,对了对了,你倒是猜猜那个来自绿洲子的可怜女子,临死前究竟说了什么?”
如当头一棒敲打在陈小咩心上,女孩盲眼落下泪水浑身颤抖不已,身形凝滞间红衣女子拽住四肢拉扯分散,身躯坠落地面后咳出鲜血,又于红衣傀儡再度扑来时却来不及伸出新的肢体!
是否一切都该完结,是否这世上没有自己便没有那么多的无辜可怜人?
陈小咩面色如常心中却难免凄凉,躺倒于地面只待身死,心中那枚萤火光芒却于黑暗境地再度点燃萦绕,恍惚间似是令她再度见到了那位白衣女子的嗔怒脸容。
——蠢材、混蛋!你当我是为了谁人?
——陈小咩、陈小咩、陈小咩!
——我,不准你死!!
一道光芒自剑神阁顶骤然坠落,肆意而出的霸道剑气搅碎了数名傀儡为陈小咩博得了肢体复原的刹那时机!
无数红衣女子尽皆脸容癫狂,飞扑猛冲一时全凭血肉躯体压制住了那柄半路杀出不知所谓的“白凤凰”,陈小咩重新站起后嘴角翘起微笑,身姿不管不顾横冲直撞却是抛下“白凤凰”意图逃离战局。
红衣傀儡围堵上来,陈小咩再无反击,只是双手捂住心口没命狂奔,不顾傀儡撕扯噬咬,一股脑儿飞奔前冲,甩开了众多傀儡如临阵逃兵重新奔回剑神阁楼,于无头尸体怀中的白衣女子身前单膝跪地。
“陈小咩,你可曾准备好死了!”
柳红嫣声音一如往常般带着蛊惑人心的矫揉造作,似乎听不出什么端倪,陈小咩却满面狰狞道:“你骗过了陈仙师,骗过了君亦然,骗过了陈小咩,骗过了天下人,却唯独骗不了时间,骗不了真实,骗不了未来的种种天象!”
一记手刀贯穿了白衣女子心口,耳边充斥起尖锐哀鸣犹若鬼哭狼嚎,一具一具又一具傀儡腐烂融化,远在南都苏城,深闺中对镜梳头的红衣女子跪伏地面呕血不止,剑神阁楼那位本该宁静闭目的白衣女子猛然睁大恶毒双眸,一张白仙尘的脸孔扭曲消融化作柳红嫣模样,又继而化为春归雁的脸容!
身着白衣,却是带着春归雁面皮的柳红嫣抬手一爪没入陈小咩心口,死死握住那枚灼热心脏,脸容扭曲厉声笑道:“你可以为我这就是输了?!最终输得人还是你陈小咩!”
飞掠而来的白凤凰斩断柳红嫣那条欲要拧碎女孩心脏的手臂,陈小咩心口受损开始呕血不止,混沌中抬手一掌击碎柳红嫣头颅,天地间的一切皆在这一刻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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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阁楼,那位白衣人儿好端端躺在床铺之上紧闭双目,对于阁楼外头的一切皆不闻不见。
陈小咩摇摇晃晃回到这里,跪在她的身边久久发呆好似正凝视那张可爱容颜,继而作出偷瞧四下无人的姿态,倾身拨开耳边散乱发丝,凑近脸庞深深吻住那女子的嘴唇。
泪水自陈小咩眼眶滑落,咸腻腻的味道中带着说不出的苦涩,小心翼翼分离后,陈小咩手掌早已剜入自身心口,拔出时带着鲜血掏出了那半枚流光盈盈的指环“缚鬼”。
白仙尘曾道陈小咩所作所为皆是心怀感恩,待得女孩长大便知道什么才是相爱,却至死都不愿相信那个心思古怪而木楞的女孩是真的喜欢上了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
如果此刻她愿意睁开眼来看看,是否便会瞧见女孩柔和脸上的坚毅,相信女孩待她是真的爱至了骨髓深处。
究竟要怎么证明,她才愿意相信女孩的真心?
武当山头,陈小咩被人捏碎心脏,白仙尘慈悲为怀,用“缚鬼”化作仙药救其性命,给了女孩一颗倔强的心,陈小咩握着尚且温热的“缚鬼”,脸色霎时惨白如凝结冰霜,颤抖嘴唇微笑道了句:“现在我不劝你什么了。”
“缚鬼”散发柔美光芒,一粒萤火精魄自陈小咩内袋幽幽飘出,与“缚鬼”凝结而成一枚更耀眼的白光,被陈小咩送入白仙尘口中吞下肚腹。
陈小咩身体冰凉如死尸,跪在床前托着下巴,用手指颤巍巍点在白仙尘唇前,道了声:“等我。”
白仙尘渐渐有了呼吸,陈小咩起身站立,抱着自己寒冷如冰的躯体缓缓离开房间,一步一步走下剑神阁高不可攀的阁楼,一如女孩才登逍遥天境,便重归于凡胎尘土。
此去一别唯有来世,北行一场只为临别窃吻,落下个相思痕迹,待到来生好于人群中一眼认出她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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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间气息已然混浊不堪,第一世间白发仙人屠杀恶鬼直至巢穴时是如何一番艰辛?那时候,碧衫持剑的女子默默跟在白衣身后只是痴痴凝望,期盼着这就是一辈子……
狼藉大地上,君亦然浑身血痕累累,站立于无尽恶鬼中闭目不言似是力竭。
无数恶鬼让开一道大路,恶鬼女皇自其中缓步走来,以司马兰华的嗓音淡漠告知君亦然道:“这就是故事的结局。”
君亦然睁开双眼,死到临头却露出古怪微笑颇显得意味深长,眼前恶鬼女皇身体开始颤抖龟裂,继而膨胀为一头狰狞黑龙,一口吞下了碧衫剑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