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五章(1 / 1)
抱歉咱又改了一下名儿。。。
总觉得最近有些强迫症。。第五章:
待得一众侍女赶到“黑白阁”前,只见张桐正与银丝相谈甚欢,那被王丹霞挟为质子的张桐脖颈显着血色抓痕,其本人却风轻云淡一派淡然模样。
“张公子大难不死,必将会有后福,此次是‘花红柳绿’保护不周,叫公子受惊了,银丝在这儿便给公子赔罪。”十三岁的羊角辫女孩用稚嫩语气说完,便要躬身行礼。
张桐连忙伸出双手扶住女孩臂膀,满脸堆笑连连摇头道:“不敢不敢,张桐也算得是楼里的常客了,如今才知道自己是有眼无珠,虽有幸见过银丝姑娘几回,却万没料到姑娘会是这样本领通天的神仙,赔罪都来不及,哪里还敢要姑娘致歉?有银丝姑娘在,那姓王的婆娘万不敢伤了张桐,张桐倒是有惊无险,可恨却让那姓王的女贼逃进了这座阁楼里,若是那贼娘们狗急跳墙伤了楼里的姐姐妹妹,可就是张桐的罪过了。”
银丝一笑,意味深长道:“张公子何罪之有。”
持剑女婢中有人闻言惊呼出声:“春归雁姐姐此时正在这黑白阁里!”
众人一阵哗然,纷纷想要冲进阁楼中救人,银丝伸掌压下众人躁乱不安,面无表情道:“你们此刻冲进去可还有用?没听见张公子刚才的话么?若是逼得那两位武当余孽狗急跳墙,春归雁姐姐可就没命了。”
张桐嘴角翘起淡淡微笑,眼神中敛着一抹化不开的繁复,悄无声息的狠狠盯着银丝面庞。
众女婢或脸如死灰、或满面愤懑,银丝却是面露讥讽,火上浇油道:“你们这群没用的奴才,好好看护好张公子便是了,我也不指望你们能有什么用。”
说罢,银丝大步向前独自一人走入黑白阁楼,身后女婢瞧着那女童身影,表情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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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丹霞与薛琉儿踹开顶楼房门,正瞧见一位青衫公子依偎在春归雁怀中。
薛琉儿脸孔一红,急忙低下脑袋盯着自己脚尖只当啥也没瞧见,王丹霞则勃然大怒,投掷一剑刺落在春归雁所坐卧榻边,剑刃穿透卧榻摇摆不定,与始作俑者的春归雁仅差三寸。
“你做什么!?”春归雁一惊过后怒声喝道。
“做什么?”王丹霞冷哼一声,右手拽住薛琉儿,拉着那锦袍女孩一同走向春归雁,瞪红双眼中流露满身杀气,每踏出一步都是咄咄逼人似是要人性命:“我和师妹豁出性命去刺杀柳红嫣,你倒好,在这儿悠哉悠哉与自家脔童好不快活,是不是以为行刺不成我俩死便死了,与你春归雁八竿子打不到边,断不会将你一同拉下水去?”
“混账!王丹霞!你说的是什么屁话!你们死了,柳红嫣岂会轻易善罢甘休?怕是不出三天就能将我揪出来凌迟,死法可不比你们好看!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此刻岂是内讧的时候?!”春归雁挺直身体与王丹霞怒目相视。
王丹霞难以辩驳,在卧榻前止步,目光疑望蜷缩在春归雁怀中的青衫公子。
春归雁一把将那“公子”推开,双颊泛起红晕,低头解释道:“这女人是楼里的客人,可不是你说的那样。”
“女人?”
青衫公子诶哟一声倒在榻上,起身之后还未来得及坐稳,便被王丹霞一把扯去了头上发冠,本来只以为会瞧见那青衫公子一头黑发飞扬飘散的景象,哪料这一扯却是将头冠连带着黑发一同扯了下来。
一头银白长发于空中翻飞,隐隐泛着华美光芒,犹如天上银月悬挂,诱人心魄叫在场三人一时尽都失了神。
王丹霞刹那间反应过来,丢掉手中假发一把掐住青衫“公子”纤细脖颈,沉声喝道:“你是何人?可是柳红嫣派来的细作!?”
那青衫公子本能的挣扎,意图掰开王丹霞手掌却是动不得那五指分毫,最终只得泄气,苦笑答道:“我若说我是被柳红嫣囚禁于苏城的囚徒,你们大约是不会相信的。”
春归雁未曾料到这位青衫公子背景颇为复杂,听着言语似乎还与“花红柳绿”楼主柳红嫣相识,那么她刚才询问狐妖白仙尘的事儿,莫非此人当真与那惑世妖孽有些香火之情?若要做更大胆的猜测,或许此人便是那白姓女子!?
思及此处,春归雁身体猛然后退,后背重的撞在墙壁之上,背脊布满了冷汗:“你莫非便是那位‘狐妖女子’?!”
“狐妖女子?”未等青衫公子答话,王丹霞早已报以冷笑,鄙夷道:“这小娃娃哪里有资格成为白仙尘那样的绝代芳华?”
春归雁瞪视王丹霞道:“王女侠凭什么道她不是?武当上一役众人皆道那白姓女子投靠了北寒剑神阁,可整整隔了一年,你可听闻剑神阁那儿有那白姓女子的消息?柳红嫣擅长鬼谋,此事真真假假有谁知道?或是柳红嫣散布的谣言也未可知。”
王丹霞冷笑道:“凭什么?就凭我见过白仙尘本尊!就凭我与你们口中的白姓妖孽相处许久时日!就凭我杀了柳红嫣后便要北上,为的不是别的,便是宰了那害我家破人亡的贱婢白仙尘!”
春归雁与那青衫公子无不咋舌,薛琉儿扯了扯王丹霞衣角,双眼含泪小声言道:“师姐莫要说了,咱们今日恐怕都得死在这儿,也谈不上什么报仇了。”
“那此人究竟是……”
“你们要北上!?是去见白仙尘么!?”未等春归雁说话,青衫“公子”忽而拽住王丹霞手臂,睁大光彩双眸,激动得声音都发了颤:“你们……你们能带我一起去么?”
三人表情诧异,王丹霞皱眉道:“你为何要去北寒?”
青衫“公子”嘻嘻一笑,虽是一脸俏皮,目光却极为坚毅:“王丹霞女侠,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王丹霞心头一惊,忙道:“你认得我?”
青衫“公子”笑道:“你可记得武当山下有一座武村,村子角落地方开着一家不起眼的陈家小栈,小客栈太也偏僻,收成自然不是很好,里头一位抠门儿小老板未舍得花银两雇佣伙计,凡事都亲力亲为,当年白仙尘初来驾到武当山,住的便是那家客栈。”
一旁薛琉儿一拍手掌惊喜道:“诶呀!师姐!这位‘公子’便是那位姓陈的小掌柜,当年与白仙尘交好,白仙尘曾在山上多次提起这位有趣的小掌柜,她便是那位小老板娘陈小咩呀!”
女扮男装、名为陈小咩的青衫女孩向薛琉儿善意一笑,王丹霞似乎也记起了陈小咩这号人物,眼眸中闪烁过一时的恍然,目光依然锁在陈小咩那一头古怪的银白长发上,稍作思虑后再度问道:“你刚才可是说你被柳红嫣囚禁于此?她为何要囚禁你?”
陈小咩道:“说来话长,柳红嫣的心思我也捉摸不透,只是隐约猜测这或许与白仙尘有莫大关联,柳红嫣聪慧天下无双,但善妒心性亦是天下无双,指不定便是认为我与白仙尘有啥藕断丝连,至于为啥么不痛痛快快的一刀杀了我,我便更难以捉摸了,自武当山一役后,柳红嫣将我囚禁在苏城,派人时而来探视我,除了不许我出城外倒也没有在别的事儿上为难我,当真奇怪的很。”
“那你何必要与我们一同前往北寒?”王丹霞半信半疑不依不饶。
陈小咩从容自若道:“柳红嫣虽没有如何虐待我,但被人禁闭牢笼的滋味怎么都是不好受的,我一个啥事儿都没犯的小人物无缘无故被如此对待,这等冤屈能找谁诉苦去?对付不了柳红嫣那红衣魔头,还不只得寻北寒那软柿子白仙尘捏捏?”
王丹霞眉头大皱,隐隐觉得陈小咩所言似乎是在讽刺自己杀不了柳红嫣、却要去北寒杀那没有半点武功的白仙尘,但于情于理陈小咩该与她同仇敌忾才是,断不会出言讥讽才是。
见王丹霞似乎信了自己,并缓缓松开了捏住她脖颈的手爪,陈小咩心中大定,打理了一下衣领,目光一一扫过面如死灰的周遭三人,小声问道:“可是不仅行刺柳红嫣失败,还被四大丫鬟给盯上了?”
王丹霞心烦意乱闭目不去理会,薛琉儿恭敬有礼抱拳答道:“正是如此,此刻那银丝恐怕已然追到楼下了,过不多时便会上得楼来,到时候恐怕……唉——”
一声无奈叹息,春归雁皱眉道:“就一个银丝?珍珠可曾出手?”
薛琉儿老实答道:“琉儿去行刺柳红嫣时遇到过珍珠,那女子武艺高得可怕,但我一旦退却她便不再追上来,银丝说四大丫鬟各司其职大约就是这个理儿。”
春归雁端起桌几上茶杯,允了一口花茶冷笑道:“你们自称武艺高强,却是二人联手都打不过一位银丝,是我春归雁有眼无珠看错了你们,哼,武当宗门下弟子可当真是武艺高强的很呢。”
王丹霞猛然一掌拍落,砰得一声立时将榻边茶几拍得稀烂,瞪着春归雁怒道:“我都还未怨你,你却来向我们发牢骚了,你春归雁可曾告知过我俩四大丫鬟的武功境界?你与我们道那四人皆是‘出尘境’,可知道这‘出尘境’中也分三六九等?那位银丝显是再过几年便要踏破‘宗师境’门槛儿的天纵奇才,你春归雁可曾提前告知过我俩?”
春归雁恨道:“我又不是你们习武之人,我哪知道?”
王丹霞冷哼道:“你一句‘不知道’,却是害得我们三人丢了性命,为今之计恐怕只有将你作为人质,与我们一同出苏城,至于能逃得了逃不了、能逃多远都得听天由命。”
春归雁沉思过后,摇了摇头无奈道:“不成了。”
王丹霞蹙起眉头:“你想过河拆桥?”
春归雁道:“你们若是去找别的魁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是来找我却是自寻死路,恐怕连‘花红柳绿’都出不得便会被银丝摘去头颅。”
王丹霞、薛琉儿皆是一惊,齐声问道:“为何?”
春归雁道:“在你们行刺之前我与银丝有过照面,哪怕那时她还未察觉,这会儿怕是早已猜透了我与你俩的瓜葛,若是要挟我出城,银丝怕是会毫不留情的连我一同杀了。”
众人沉默的片刻,春归雁锐利目光忽而望向陈小咩,表情古怪道:“我是不成了,不过你们两人若想活命,倒可以试试将这位与柳楼主关系不浅的陈小咩陈‘公子’绑了,说不准会有奇效。”
薛琉儿大觉有理,笑道:“陈小咩想与咱们一同北行,这岂不就是缘分?咱们如此顺路必能逃过此劫,春归雁姐姐既然在‘花红柳绿’呆不下去,那便与我们一同走吧。”
王丹霞狠狠剜了一眼多嘴多舌的陈小咩,春归雁冰雪般的脸容上不觉化开了真挚笑容,伸手牵起薛琉儿一双手掌言道:“琉儿的好意春归雁心领了,可琉儿可有想过并非出了苏城便能万事大吉?‘花红柳绿’鹰犬走狗无数,大可派杀手一路死追誓不罢休,带着我这个半点儿武功都不会的累赘,可不得连累你们三人都无法逃脱?为今之计我能够做的,大抵便是留在‘花红柳绿’尽力混淆视听,为你们逃生尽最后一点儿微薄之力。”
薛琉儿眼眶湿润,紧紧握住春归雁双手不舍得松开。
便在此时,门外响起一声轻笑,那叫人头皮发麻犹如鬼魅般的声音再度响起:“何必那么麻烦?你们若能乖乖听话,我便摘下你们头颅让你们速死,保证不会折磨你们,如此可好?”
众人脸色霎时苍白,王丹霞拔出钉在卧榻上的宝剑架在陈小咩喉头,喝道:“别过来!不然我便先割了这小子的脑袋!”
银丝自门口走廊悠闲转入房中,瞧见王丹霞惶恐面容,嘴角扯起不屑冷笑:“你怎得还不动手?这丫头若是在苏城规规矩矩,按照楼主的吩咐,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可不会为难她,但这回是她自己要趟这趟浑水,便是杀了楼主也不会怪罪。”
薛琉儿用袖管抹去眼中泪水,将心一横身子纵跃,一剑朝银丝眉心刺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