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同人 > 皈依 > 43 旧地重返

43 旧地重返(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温燃[网配] 九歌抗战篇 陈家有女要娶妻 夜鬼 重生之星际筑梦师 蛋娘 偏偏喜欢你(娱乐圈) 闪婚蜜爱之老公悠着点 还好我等到了 妖孽皇叔太粘人

如此过了三日,程明仍带着沈钺于城中辗转,始终未有离去之意。其间行止轻薄羞辱,言辞多有挑衅,直令沈钺烦不胜烦,既是逃不得,每日便只静心养伤,或打坐调息,再不同其多有一句话。

程明多次撩拨不得回应,终是消停了。

然而这于二人而言,更似一场不动声色的较量,程明在等着看沈钺被逼至极限时的失态爆发,而沈钺,却是在等着关于温靖劭的只言片语的消息——他甚至无法确定以当下处境,小侯爷是否能安然活下来。

时间缓慢而煎熬,沈钺心中焦灼日胜一日,在第四日夜晚,这场压抑的矛盾终于被推向顶点。

起因不过是沈钺沐浴毕,打算将那日被温靖劭削得参差不齐的头发修剪规整,便让门外看守的护卫去寻把剪刀来。然而片刻后,却是程明来了,目光阴沉,瞥了眼他脚下镣铐,怀疑地打量他:“做甚?”

是时沈钺正□□着上身,为肩上伤口上药包扎,这原也是寻常事,在场俱是男子,本毋须避讳,然而程明目光落在他身上,数个来回地打转,眼神渐渐变了。

沈钺冷眼看着那双眼中□□裸的轻佻觊觎,仇恨伴随着怒火顿时席卷心头,取了中衣披上,站起身来,缓步行至程明身前。

他的身量比之程明尚高出寸许,典型的武将精健身材,宽肩劲腰长腿,肌理精实而近乎完美,只是沉默而立便给人以极强的压迫感,更不提此刻微微俯首,肃穆威严的双眸紧紧锁住程明瞳孔,强烈的威胁感令人胆寒。

“看够了么?”

然而程明却是毫无惧意,他的眼中甚至渐渐透出一种疯狂的快意,竟欲抬手来勾沈钺下颌:“自然不——”

说时迟那时快,在他一语未竟之时,沈钺已倏然抬手格挡,电光火石之间,二人已惊天动地地交上了手。

那尚是两人初次对战,往常同僚时候点到为止的切磋与之相比,几与游戏无异。二人俱是浑身戾气,出手即是杀招,毫无留情地欲置对方于死地!

拳脚混战间,屋里桌椅尽数翻倒,响声震天,外间侍卫们心急如焚,拍门问询,然而未得回应,无一人敢进。

沈钺双脚受缚,行动却似毫无阻滞,数百招过后,觑着程明退避的刹那,于半空中漂亮至极的一个翻身,双脚一错,镣链瞬间绞上程明右手,屈膝一带,巨大的力道令对方不由自主地往前扑来。而沈钺尚未落地,已提膝撞向程明腰腹,那巨力令其直飞出数尺,狠狠掼在地面上,余力未消,坚硬膝骨往下狠力一压,顿时令他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沈钺剧烈喘息,铁钳般的手掌卡着程明咽喉,偏头吐出一口血沫——他本就带着内伤,方才这一战可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然而既便如此,程明也绝不是他的对手。

程明唇角亦渗着血,被扼住呼吸,喘气浅促,面容逐渐显出不正常的潮红,然而紧盯着他的双眼却还是狼一样的凶悍,几乎透着一股嗜人的绿意,似恨不能将他连皮带血拆骨入腹。

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沈钺心中想的却是:从前倒未发现,这人竟是个疯子!

“温靖劭在哪?”

他原也未指望问得出答案,之所以出手只是忍无可忍的爆发,却不料程明听得他这一句,竟不知何来的气力,剧烈一挣,倏地勃然大怒:“你就是为了他!命也不要?!——好好做你的大将军不行?!谁给你胆!——”那声音极度嘶哑,透着彻骨的疯狂与暴怒。

沈钺心下一怔,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面上却是毫无松动,手指一紧,沉声道:“与你何干?”

程明身躯顿时剧烈一弹,无意识地曲膝蹬了蹬,呼吸已极微弱,瞳孔渐渐涣散开来。

便是这一刻,大门倏然被撞开,来人厉声喝道:“放开他!”

沈钺转头看去,却又是一故人。

秦风喘息未定,扫了眼房中飓风过境般的景象,又惊又怒:“干什么啊!”

沈钺放了手,站起身来,撤开脚下缠绕的铰链,抬头看着他,漠然道:“换间房。”

秦风目光在他二人之间来回游移,地上躺着的人已是出气多进气少,肩膀处脱了臼,整个右臂以一个极其古怪的姿势扭曲着,手腕处被锁链勒得皮肉外翻,几可见骨,淌了一地血。

秦风眼神颤了颤,心惊胆寒地招呼人来将程明抬走,自己带着沈钺往楼下另一间房去了,低声抱怨道:“什么仇啊下这么重的手……”

沈钺全当听不见,径自坐下倒了杯茶喝了,压下满口血腥气。

秦风待他进房便关了门离开,不片刻又回来了,手中承盘端着伤药绷带一应物事,看了看沈钺肩上缓缓洇染开的血迹,犹豫道:“你……”

“我自己来。”

秦风松了口气,眼前这人犹带着尚未消散的煞气,着实有些可怕,连忙将东西放下,退后几步。片刻后,不自然地转了圈,将凳子挪得离沈钺近了些,讨好道:“小沈啊……我这么叫你罢。”

秦风生就一张娃娃脸,年级却是当初的四人中最长的,性情和蔼温善,颇为跳脱。从前总玩笑地叫沈钺“头儿”,最是能活跃气氛。

沈钺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唔……你干啥要杀他呀?”

沈钺看了他一眼:“没想杀他,教训教训罢了。”

秦风的脸皱了起来,显是难以苟同,片刻后,期期艾艾道:“你不知道吧,之前你擅自离军的消息传回去,他可是……发了好大一顿火,后来陛下要派人来梁国,还是他主动请缨的——他、他对你……”然而被沈钺轻飘飘地一眼扫过来,后面的话便再说不下去,险些咬着了舌头。

小心翼翼看了眼沈钺,对方手中摩挲着茶盏,微垂着眼,是个沉思的模样。秦风不由暗暗叫苦,觉得万分难以接受,心里又将程明骂了个狗血淋头。

忽听对面的人开口:“温靖劭怎么样?”

“还没醒,不过那小和尚醒了,好像听不见也看不见,唉,怪可怜的……”

沈钺暗自松了口气,人活着就好,剩下的只能等回京后,再从长计议。

秦风眼珠转了转,深吸口气,惴惴问道:“小沈啊,你、你对这个这个……到底怎么看啊?”

沈钺看着他眼中热烈而期待的光芒,神色淡漠,意味不明地摇了摇头,岔开了话头:“几时回京?”

秦风一怔:“呃,这个嘛……不晓得,这回所有人都听他的啊,他怕回去得太早,陛下还没消气,到时你会有危险。”

“不是还有任务?”

“唔,也算是吧……唉,告诉你也无妨。前些日子,温侯不是……”说到此处,秦风猛地顿住,脸色一白,惶惶看了眼沈钺,见他面色如常方小声续道:“……出征,不幸……陛下觉得这其中有蹊跷,但当时那些将领没一个说得清具体情景,再加上温小侯爷的事……就派了人过来查。”

“本来这边是有暗桩的,可当时居然都联系不到。后来你擅自离军的消息传回朝中,我和程明才又过来。”

“也就是这几日,我们的人才跟线人联络上,你道他们先前去了哪里?”

一谈及正事,秦风再没了先前轻松惬意,面容严肃凝重,沉声道:“蜀国,吴国,南岳,西楚,姜国……大小统共八国,俱与梁国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暗线都分散开了,这些年在八国探听到不少消息。”

“他们正暗中筹措着缔结盟军,共商战事,欲图将我大燕彻底瓜分。”

沈钺心内巨震,终于明白,值此当口,梁国为何敢与大燕叫阵,而蜀国又为何会一经试探便即锁关不出。

“如今齐靖已并入我大燕国土,这神州半壁河山都归属我大燕天下,木秀于林而风必摧之,他们必然会恐惧,而陛下的鸿图雄心也绝不止于此……”

秦风叹了口气,怅然道:“再过不久,这天下便要全乱了,届时也不知谁才是最后赢家……自古帝王,逐鹿争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到底苦得都是黎民百姓,我们这些人,大约也都与蝼蚁无异……”

秦风对沈钺仍是十足信任,否则也不会将此等诛心之论与他言明,沉默了会又道:“程明是关心则乱,其实陛下不一定会对你如何,这次关于你的消息他都还压着没让传入百官耳中。我觉得他许多事都看在眼里,区别只在于哪些人可用,价值几何。而你……小沈,我就说句不中听的,你在陛下眼中算得上一把称心合意的兵器。当此用人之际,满朝武将可没有一个带兵打仗胜得过你的。”

言及此,他笑了笑,揶揄道:“你这两年可算是名动天下,就是一块香饽饽,诸国之中不知多少人想要你命,又有多少人想将你收归己用呢。”

“唉……所以呢,回去后就向陛下认个错罢。要想保住温小侯爷……也不是不可能,左右温家已经……倒了,只要陛下觉得没了威胁,应当也愿意卖你个人情的。”

沈钺沉默无言,秦风说得并非没有道理,可他无法告诉他,他怕得不是自己性命堪忧,而是温靖劭将要面临的一切。

当日上渠城外一战,由于司马重指挥失误,大军遭遇反伏击,死伤惨重。彼时他心灰意冷,一时萌生了去意,便是那时决定助温家脱困后就离开燕国,伺机再报仇。

然而时移世易,他很清楚,燕岑晔此人惯于掌控全局,当此天下纷争的关头,若他真要离开,那人定不会留他性命,以免他再为别国所用。

——所以他最终还是得回去,为大燕赴身沙场,或是,死。

可是温靖劭呢?燕岑晔会如何处置他?是干脆杀了,还是……留作禁脔?沈钺每每想起当日温侯说起那些难以启齿的往事,都觉毛骨悚然。他不知燕岑晔究竟对温靖劭抱持着怎样的念头,许多事他都可以妥协,唯有对他这师兄,他不能让他涉一丝一毫的险。

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有一线转机?沈钺心中一时转过诸般念头,末了,蓦地开口道:“我若说,小侯爷是因邪魔附体,才被梁鸿霄蛊惑,你信么?”

秦风一怔,干笑两声:“呵呵呵呵……你别、别吓唬我。”

沈钺长叹口气,面上作出愁苦模样:“我若有半分虚言,便让我百劫加身,不得善终。你知我曾是佛门子弟,佛家术法些许皮毛还是学到了的。数年前夜里那刺客,还记得么?”

秦风点了点头,又听沈钺道:“我当时便向陛下禀报了,至后来,国师亦断言是妖魔作祟,那几名刺客俱被摄了魂,才胆敢行刺,此事你亦知晓。”

秦风又一点头,而后皱眉道:“我只以为那甚么国师就是个神棍啊……”

沈钺嘴角不可察觉地一抽,旋即又道:“那本便是梁鸿霄所为,他不知从何习得邪道秘术,控制了小侯爷,才有了此后诸多争端。”

“那、那你说怎办?”

沈钺站起身,对秦风郑重一拱手:“便劳烦秦兄替我在陛下面前求个情,将他送入枯荣寺,修身养性,待得体内恶气尽祛,再听凭陛下发落不迟。”

他心下自有考量,温靖劭现今症况不容乐观,尚不知那魔气究竟造成了怎般恶果,佛门净地对他应当有些益处,若能有师祖那般修为之人助他疗养,便再好不过。再则,这亦是缓兵之计,兴许能暂阻得燕岑晔对其下手。

秦风沉吟片刻,道:“也罢,咱俩好歹也曾是同僚,你既是能为他豁出性命,兄弟少不得要帮上一帮,等着消息罢!”

沈钺顿时一笑,欣然道:“多谢!”

秦风摆了摆手,起身离开:“我去问问程明,什么时候启程。”继而郁闷囔道:“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沈钺心中一暖,顿时觉得有些愧疚,他自己是遇人只说三分话,轻易不肯交付信任,然而秦风待他却是十成的真心,令他不免汗颜。至于程明……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多思无益。

兴许是秦风劝了些甚么,程明未再坚持逗留,翌日天尚未明一行人便启程了。

出发前,沈钺见了他一面,程明面容苍白,显是内伤不轻,秦风追着要他将右臂吊起,被他不耐地喝止住了,垂下的手臂解了缚袖,露出腕上厚厚缠着的白色绷带。对方目光只轻忽地掠过了他,与看向众人时无异,便即转开眼,冷冷道:“出发罢。”

这一队人俱是精锐,身手不凡,训练有素,有惊无险地出了郢邑城,此后一路便畅通无阻。

及至十月中旬,一行人终于回到帝京。

温靖劭与那小僧人被送到了枯荣寺,并有禁军驻扎,严加看守。

沈钺到底没能与二人一见,便被带往诏狱。阴沉肃穆的大门外,迎他的是个白衫书生,二十四、五的年纪,形容儒雅温文,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顾盼斐然。

那书生身后站着方远戈,玄衣锦带,腰挎长剑,一抬眼,与沈钺四目相交,素无表情的面容上波澜不惊。

“沈将军,久闻大名!”书生兴致盎然地打量着沈钺,似对他十分好奇。

沈钺微眯了眯眸,沉默片刻,漠然道:“裴大人。”早自温喻口中得知,参知政事裴毓殊,一手操持燕国变法,权倾朝野,冠世之才,未想竟是这样年轻。

书生微微睁大了眼,似有些讶异,旋即一笑,登时如春风拂面,眸中潋滟风流,风华夺目。

“沈将军认得在下?荣幸之至。”

沈钺摇了摇头,不置可否,只对一旁等着的守值狱官道:“带路罢。”

言毕,径自进了门,再不管身后那道若有所思的目光。

能够劳动方远戈护卫之人,这举国上下,除了天子,怕也只有一个裴毓殊了,哪里用得着费心去猜?文臣武将,自古不两立,而他更不愿站着被人当戏猴看。

直至沈钺身影消失在回廊后,裴毓殊方收回目光,原地站了片刻,眸中神采渐渐沉下来,低低笑了声,喃喃道:“不过如此……”

“不过如此……”

……

沈钺在诏狱中关了数日,逐渐摸清了燕岑晔的心思——天子一怒,却又奈何他不得,秦风说得不错,燕岑晔怕是终究还要用他,不愿把事情做绝,便只关他几日,挫一挫他的锐气。

然而,沈钺看着这间两丈来宽方方正正的狱室,心中想道,燕岑晔当真不愧为操纵人心的高手,知道怎样能生生把人逼疯。

此间不见天日,唯一张尺宽矮桌,一盏油灯,一壶一杯,别无他物。只每日送食水之人自外面将机关打开,方见这密室一般的空间一侧现出人高的一扇石门,新鲜气流短暂地涌入,随后便又是无穷无尽的森冷寂静。动作稍大些,便有回声在这石室内来回激荡,有种空旷的恐怖之感。

饶是薄欲镇静如沈钺,在这狭小冷清的密室中,不见日月地呆了几日,心绪也愈发不稳,换作再浮躁脆弱些的人,怕是早已崩溃了。

他甚至不知究竟过了几日,送食之人时辰间隔俱是不定的,想是有意要扰乱他对时间的意识。

沈钺靠坐在墙边,石壁的寒气直透骨髓,让他稍微冷静下来。他已不敢再入定调息,恐走火入魔,借着油灯明灭摇曳的一点光芒,眼望面前墙壁上一点划痕,怔怔出神。

寂静石室中忽地响起气流迸裂的猎猎之声,犹如自亘古虚空之中呼啸而来,沈钺昏昏然偏头望去,眼前却是雾蒙蒙一片的黑,渐渐地,连那一灯如豆的火光也再看不见了。

黑暗之中,周身似有长风席卷,双眼被沁凉柔滑的物事温柔地遮住,那一刻,沈钺心中骤然升起一股暌违已久的悸动感觉,令他霎时间剧烈颤栗起来,声音发着抖,极轻地唤道:“师父……贺君倾——”

微冷的熟悉气息犹带着风雪的寒意,一瞬间将他紧密包裹,被人紧扣住腰身拥入怀中,那个令他思念如狂的声音温柔回应:“嗯。”

——那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字,却瞬间令沈钺红了眼眶。

目 录
新书推荐: 七零娇小姐下乡,野痞糙汉宠上瘾 渡千山 恶骨 皇后谁爱当谁当,她改嫁权臣踹渣皇 真千金通兽语,京城大佬跪破门槛 贵女下嫁,你管首辅叫寒门? 漫画炮灰靠人气拯救世界 进宫当妖妃后,摄政王悔疯了 错爱搭子后,程总跪求复婚悔哭了 府上来个娇美人,阴鸷权臣强夺入帐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