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无期的身世（1 / 1）

晚上，伏念教完我小篆之后，对我说：“你已掌握小篆，我也没什么可教你的了。学过的字，好好复习罢。”他欲言又止。“还有事吗？”我看着他一脸纠结的样子。“不...没了。早些休息罢。”他离开后带上了门。“这什么情况...”我汗。门外，伏念回想着张良对他说的事，心里思忖着这事还是别说的好。他回头望着书房，门缝里透出了点点光线，心中竟有一种不愿离去的情愫。他叹口气，回了房。

第二天放学，我很早就回了家。因为陌璃要管家里的10多个人，所以她总是一放学便拽着书包，忧心冲冲地赶回家，而且去训练场的次数也少了很多。我独自一人也去不了那里，毕竟那里的结界只有我们二人合力才能解开。看着她一路飙车地离开，我暗自感叹，幸亏我家只有齐鲁三杰+子慕...突然我心生不祥预感，貌似天明和少羽也在我家。我倒吸一口凉气，明宝...你可千万别闯祸。我默念着。在无人的小胡同里，我用瞬身来到了家门口。“这么早就回来了？”张良问。“嗯，老师提早下了课。天明和少羽没来吗？”我环顾四周。“就差天明了。”少羽走了过来，“无期姐姐，天明要是再不来，就赶不上掌门师尊的课了。”“嘿嘿，这小子又得面壁了。”子慕在一旁幸灾乐祸。

“我--来--了--”天明边喊边狂奔上楼直冲屋内。“砰！”我的腿撞上了一团东西。“天明...见到我不用这么激动吧！”“嘿嘿，有点着急了...”天明摸摸脑袋。“上课了！”伏念瞥了他一眼，走进房间。天明立马缩了缩头，跟了上去。“儒家弟子很怕伏念么？”我问张良。“是有点怕，师兄平时很严格，而且不苟言笑，没有我们容易亲近。”张良说。我可以变向地认为他在自恋么...谋圣的形象毁了...“其实师兄他有时还是挺温柔的，只是掌门之位担子太重了。”颜路在一边插话。“我过去看看。”我走到房门边。

我倚在房门边，伏念看向我：“你有什么事么？”“没什么，我只是来旁听的。体会一下两千年前的儒学。”“那进来罢。”我随意找了块地方坐下。伏念开始授课。“ZZZ...”十几分钟后，天明果断进入睡眠状态，还流着口水。梦见烤山鸡了吧...“子明！！”伏念皱了皱眉头。天明没醒。“小子，快醒醒。”少羽在一旁小声叫他。“唔...别吵。”睡着了还和别人搭话。我伸手猛掐他腰。“哇！！”天明一个激灵醒了，“谁打我...”天明说话声越来越小，因为他看见伏念正向他看来...“子明，接着念下去...”伏念不动声色。“呃...”天明不知所措地拿着书。“第三列第五个字。”我小声提醒他。（他们写字都是竖着写）“谢啦！”天明冲我一笑，开始念：“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你这么提醒他，怕是以后上课又得睡觉了。”目送他们离开后，伏念对我说。“那下次我注意，绝对不提醒了！”我眨了眨眼。

晚上8:00，那群人已经睡下了。果然古人对作息时间相当看重，早睡早起...我毫无睡意，打算出去走走。

书房外，伏念欲伸手敲门，但刚伸出手却又停了下来。明明已经教完小篆了，为什么还要过来，只是睡不着吗？他缺少一个让他敲门的理由。

“啪嗒。”门开了，伏念一愣。“嗯？你怎么在这里？”我奇怪地问。“没什么...只是想出来走走。不过你这身...”他打量着我这身汉服。“这是宇文家族的传统服饰（具体形象参见北周皇族服饰），放久了不穿，怕是会被虫蛀了。”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这一袭白衣，“你不是说想去走走么？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拉着他的手腕走到阳台。“就这么出去吗？”他看了看我和他的衣服。“你会轻功吗？”“会。”“那不就好了，跟着我！”我运起轻功，身影没入夜幕中。

A市最高建筑的楼顶...“这里是A市最高的地方，可以一览A市全景，这种地方一般人也不会来。怎么样，这里风景如何？掌门师尊？”我迎风而立，俯瞰A市夜景，突然有种遗世独立、傲视众生的感觉。“哦？风景确是不错，不过今日怎么不叫我伏念了？”伏念嘴边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偶尔这么叫叫也挺好玩的，别这么开不起玩笑嘛。”我笑了笑，

“你不奇怪为什么我会轻功吗？”我侧头问他。“我知道你内力深厚。”伏念眺望远方。“哦？是么...”“你步伐轻盈，呼吸平稳，由此可知你内力深厚。你的那个朋友，内力也与你不差。”“...好眼力！”“...过奖。上次子房无意提及你的家世...还望你能原谅，他...”“他只是想探知我的功力程度吧。这点我还是知道的。”我抬头看着星空。“无期，你...”他目光复杂地看着我。“防人之心不可无嘛，可以理解。不过他不该让我用剑。”“为何？”“因为我使的最差的就是剑！”我一脸无奈。“以你的内力和资质，想学剑不难吧！”他有些惊讶。“是不难，只是我没用心学。”我叹气。

“何意？”伏念不解。“这要从很久以前开始说起...”我闭上眼，享受着清凉的风，“现在学术上的分派和你们不同了，你们儒、墨、道等学派的划分也不是那么具体。名派的人也不专攻自己一派的学术，相当于每派都了解一些。而影响最深的是儒家，基本上这么多年书读下来有一半都是儒学。现在还开办了孔子学院，想去学习的人都能去。”“也就是说，现在的每个人都不属于任何一派，但对不同学派都有学习？”伏念问。“没错，现在发展的都是各学派的精神文化，而非弟子人数,这也是有考虑的，若是学派分界过于明显，那么各学派争执起来，怕是难以维持秩序。”伏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这和习剑有什么关系？”“不好意思扯远了...”我看到伏念头上的黑线了...（...）

“现在的每个人基本上都是都是独立的个体，不属于任何一个学派，但个别人除外，比如有古老家族史的人。”我顿了顿，“宇文一族从周朝开始发展，至今已有三千多年历史。像我这么古老的家族才有表字，现在很少有人用表字了。”“难道你...”“没错，我有门派。宇文一族，隶属阴阳家。”“阴阳家？”伏念略有点吃惊。“没错，不过不是嬴政身边那一派的阴阳家。当初嬴政请阴阳家出山助他夺天下、长生不老的，是东皇太一那一边的。在整个阴阳家中，还有一人是与东皇太一平起平坐的，就是我族先人--宇文清素！”

“？！宇文清素？这个人我听说过，是北阴阳家的首领，当初嬴政多次相邀都被婉拒。”他顿了顿，“他为何没有出山助嬴政？”。“因为北阴阳家不辅佐任何君主！因此他继续归隐山林。后来因为战乱移居鲜卑，再后来他的子孙创立了一个王朝--北周。”他没有反驳我。

我叹口气继续说：“但阴阳术的修炼从未中断过，直至我父亲！”伏念神色中略带不解。“我父亲不喜欢阴阳术，他喜欢剑法，所以生下我后，也很少关注我的阴阳术成就，可是他却找人帮我练剑。但是我喜欢阴阳术，因此对剑法敷衍了事。我总是想尽一切办法剥夺练剑的时间去学阴阳术，结果就成这样了！”我无奈地耸耸肩，“后来我10岁那年，一场大火将所有的一切都毁了，包括我的亲人。当时我父亲将我塞进一个密室，让我呆着不要出来，我便在密室里乱转悠。无意间我发现这里面还有一个密室，且十分隐蔽，想必其中放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很小心的进入这个密室，就看到中间放着一个青铜盒，上面密密麻麻全是钟鼎文。因为家族原因，我学过一些钟鼎文，看出了它的大致意思。那是宇文一族的传族之宝，名曰灭影剑，一生只择一主，人亡剑亡。所以目前还未认过任何一个主人。不过我听我爷爷说过这把剑滴血认主，曾经我族一位先辈把学滴在剑身上，刚被吸入一半，又被吐出来了”我实在想不出比“吐”更好的词来代替它，“当时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割破了手指，不想居然融入到它的剑身之中！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它吐出来...”“它这是认你为主了？”“应该是吧，所以那时我才发现当初我应该好好练剑的。现在怕是要辜负这把好剑了。”

我轻叹一声，随即又转为轻松的语调：“那么你呢？我的事讲完了，你的事也讲讲呗...”“我？”伏念微微皱眉。“比如，来这里这么久了有没有什么让你牵挂的人或事？”“最牵挂的莫过于小圣贤庄。”“这个不用担心，把送回去的时间调整一下就好了！除了这个呢？就没有别的了？”他思索了半晌：“小圣贤庄就是我的家，除此之外，无他。”“妻儿也不牵挂吗？”我问。“妻儿？我尚未娶妻。”

如果有水的话我一定会喷出来。“您老也有三十了，还没娶？”“今年正好三十。只是掌门多事务，没时间考虑这个。以前也有几家人上门谈论婚事，我都拒绝了。”“好歹也为自己考虑一下吧，再不娶怕是要孤老终生了！”这是典型的事业男！“你这年纪，也该嫁了吧！”为毛话题又到了我身上...“我今年才19呢，没到法定结婚年龄怎么结婚？再说，就算到了年龄，没有相爱的人，怎么结婚？”“成亲一定要相爱吗？”伏念不解地看着我。“当然了。有一个真心相爱、真心为你付出，能让你用生命去保护她的人，才能使你的余生幸福。要是与一个不相爱的人在一起，你能幸福吗？”他略点头，我继续给他“洗脑”：“真心相爱的两个人，其实可以相互帮助。对于你的事业，就是小圣贤庄的打理，也是有所帮助的。”“那如何得知是否真心？”“如果是真心，那么两人这辈子就只爱对方一人。这一生，两人长相厮守、白头偕老，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离不弃。”（我其实是想背圣经里的那段来着，那段洗脑功力更好...但是没记住...）他郑重地点头：“受教了！但无期为什么愿意告诉我这些？”他有些不解“我也不知道，想说就说了，这些事我藏在心里太久了,想说，又不想说，今天也不知怎得就说出来了，大概是冥冥中的安排吧”我舒了口气，“以后若是有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罢，起码心里会好受点”他看着我，“起风了，赶紧回去罢。”

回到家中，已是23:00了。“明天还要上学，早些休息罢。”伏念对我说，“若是想学剑法，有空的话可以来找我！”“好的。”我淡然一笑，“晚安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