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1 / 1）

毁灭来得太快太突然，莉莉无力抗击，只得堪堪承受。她不是失去，而是被人留在了原地。

母亲手术前夕她回去那个让她感到无数温暖幸福的小房子，听到了，成为她一生梦魇的噩耗。

她站在门外，从未合上的门缝里听到屋里传来一个不属于何安的女人的声音，清冽高傲

“玩够了，也该回来了，我也做了你想要我做的事，你要听话，我喜欢听话的女孩子。”当初跟在她身边那个样子的何安，精致漂亮，像只皮毛光鲜的波斯猫，爪子当然有，但是在主人怀里的时候听话极了。

没有人回应，莉莉心神不宁。又听见女人笑声里带着嘲弄：

“怎么，舍不得？她笑的越发大声，并不尖锐，冷傲而带着同情蔑视的温柔，

“该不是真爱上了吧，小安，别傻了，你只是在可怜她。那个女孩子，对，叫莉莉是吧，多像当初的你，漂亮，坚强，无助，努力，惹人怜爱。”

她看穿一切似的下定义。同病相怜的怜惜，忍不住想要给她温暖，就像温暖当初那个可怜无助的自己，那不是爱，那只是同情罢了！

透过那条窄窄的缝隙，莉莉看见说话的人俯下身，一点点靠近坐在沙发上的人

“她已经不需要你了，回来我身边”语气忽然软下去，仔细听就会听出其中竟带着哀求的意味。

“当初是我不对，不该说那种话”只是一秒钟又恢复先前高傲的本性，“可是你是爱我的，不是吗，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越来越近。莉莉看不到更多，但是她听到另一个熟悉的声音第一次开口，何安说：

“好”

她瞬间僵立在门口，身体犹如坠入冰窖，寒冷锋利，利爪挠心，百般痛楚。

最后，她不知道自己怎样离开的。

那几天她陪母亲度过手术危险期，何安陪在她身边细心照料，只让莉莉更加害怕。她眉宇间偶露愁绪，莉莉的心都要再碎一次。

她在为难吗，旧爱深情回归在苦恼要怎样与她这个新欢道别。莉莉觉得自己像是活在地狱里，每一份每一秒都是煎熬。面对何安，艰难异常，转过身去又害怕她突然不见。她好想与她坦诚一切，却害怕真的听到她所爱之人并非自己，那个时候她连挽留的话都不能说出口。

可是真的不是我吗，明明你也曾那样深情凝望过自己。

真的好不甘心。没能成为你最爱的那个女人。

没过多久，何安说要出国进修。

“等我回来。”她说吗，那么稀松平常的语气，就像每天早上的吻别，她说早点回家一样。

莉莉望进她澄澈眼底一片真挚温情，压抑着心中痛楚，问她：

“要是你不回来怎么办。”一字一句，几乎哽咽。

“我会...”何安话没说完，莉莉猛地疯狂扑过去，将她压倒在沙发上。她双眼发红，死死盯着她，压抑不住的哭出声，”要是你不回来怎么办，要是你不回来，怎么办，我怎么办？”

她低头狠狠咬在何安肩膀上，锋利牙齿透过薄薄衣衫嵌入皮肉。眼泪大颗大颗滴落，毫不留情。牙间用足力气，想在上面留下印记。要她记住这一刻的痛楚，不要把她当做一时兴起善心发作的对象，要记得她，记得曾经把她如此放在心上的莉莉。

何安没喊一声疼，连表情也没表露出来。她抚慰着她因伤心痛哭而颤抖的身体，在她耳边温柔的开口：

“我一定会回来”

她说一定便一定，只是归期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