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饮酒(1 / 1)
雨停了,厚重的云层散去,漆黑的天空透出一丝如梦的幽蓝。檐角不断有水滴落,啪的落到都上水洼里,这一丝声响在寂寂长夜里格外分明。青年挺拔的身姿安静地立在不远处,注视着那一扇窗户中彻夜未熄灭的灯。
天色渐明,呈现出灰暗的色调。
突然响起木门被移开的声音,年轻的女孩走出来。
女孩踩过地上的水洼,打湿了她的裙裾和软鞋。她穿着明显不合身的宽大衣服,松松散散的衣服挂在她身上,混杂着雨后草木清香的风一吹,她的衣服就显得很飘忽。
她无声无息得离开这里。
她走出去之后过了一下会儿木门再次打开,青年从屋檐上翻身下来,利落的动作洒下细碎的水珠。
开门的人愣了一下,看了看他一身雨水心中摇摇头,随即问道:“你又躲起来了?”
鼬沉默。
“好,宇智波鼬你简直是无可救药!”岚刷的一声把门重新关上,半晌之后没听到动静以为鼬走了,又把门打开。
鼬还在那里站着,岚气的只想骂他。可鼬就那样看着他,黑黝黝的眼神看得他心慌。他这才想起来他昨晚算是和昔年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突然就有了几分心虚。
他谈口气,无奈的说:“追啊!你还真打算躲她一辈子啊?别说什么这辈子都不用与她有纠葛了,这话你摸着自己良心说有没有可能!愣什么愣,追啊!”
鼬突然垂下眼帘,说:“谢谢。”
岚看着他这样突然就笑了出来,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还说什么废话,快去。”
鼬离开的时候,昔年已经回到住所换过衣服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要好好理一理。
出来的时候她是发现了鼬的,但是鼬躲起来了她就当作没看到。
一只乌鸦扑腾着翅膀飞进来,落下几片漆黑的羽毛。昔年站起来,那乌鸦就乖巧地落到她的肩膀上。
城中一个很小的铺子里大清早的就已经很热闹了,中间最大的桌上几个走南闯北的商人正喝着酒跟人谈一路上的见闻。小铺子里人声鼎沸,热闹得很。
他们似乎是来自很遥远的国家,喝了半壶酒就热的敞开衣襟拍着肚皮唱起了难懂的家乡民谣。
喧闹中一直有个黑衣的青年坐在靠窗的桌边上安静地看这一切,偶尔抬头看一眼窗外的天空。他来的时候对老板说是在等人,但是一小时过去了他对面一直空无一人。
门口的帘子动了一下,冷冷的晨风吹进来,场面似乎冷了一下,进来了一个少女,这样素雅的女孩放在这家乱哄哄的小铺子里显得怪异,更何况她看起来远不到可以进酒馆的年纪。
她并不说话,只是低头坐到了黑衣青年的对面。
喝醉了的行脚商继续大声说什么,人们再次回去听他天南海北地胡吹,还有人不时回头偷瞄刚刚那个女孩。
鼬给她倒了一杯热过的白酒,度数很低,暖暖身子也好,“冷么?”
昔年摇摇头结果杯子,低头嗅了嗅酒香,酒香被热气带出来,悄无声息地弥漫着,夹杂着她身上的花香,微微有几分湿润的意思,像在天色清明时下了一场清淡的酒雨。
昔年自己洗澡从来不用那些带香气的东西,昨天岚那里准备的水却是有的。
两人之间沉默起来。
旁边的人还在说话笑闹,那声音像隔了帘子一样穿不过来。
鼬看着对面的女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扮成岚的时候他倒是很自然。为了不露馅他还花了不少精力去研究诗文,和昔年谈谈诗歌辞赋也很好。可是现在这样他怎么开口?
“昔年?”
“恩。”
“我……”
“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佐助。”昔年打断他,她低头看着白瓷杯里的酒液,“宇智波鼬,你别想再骗我。
如果你在骗我的话,我会杀了你。”昔年抬头来。
鼬和他对视,虽然是这么说着,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没有杀气,仿佛有潋滟的水光荡在眼底,他再看却有没有那亮晶晶的水色。
“我不会再骗你。”他这样回答。
昔年把酒一口饮净,素白的脸上浮现说些许绯色。她突然低头说到:“其实你就算再骗我又怎么样呢?要不是别人告诉我,我大概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傻傻的。你骗不骗我,大概都是一样的。”
鼬很难听懂昔年的意思,女孩子的心思他一直都不太明白。还在学校的时候他收到的粉红色的情书上也写着很多当时他没能明白的话。
他突然就想知道昔年到底在想什么,可是又无从问起。
昔年继续说:“酒是很好喝,你就不要喝了。”
鼬微笑着说:“我很少喝酒,并不影响什么。以后就不喝了。”
昔年摇摇头说:“你又骗我,不是没什么影响吧?器官缓慢衰竭的事情,我知道的。”
鼬再次安静下来,不知道是因为确实又骗了她还是因为她知道了器官衰竭的事情。”
昔年给伸手拿过鼬那杯酒,自己浅浅抿了一口。酒香满开来,她脸似乎更红了一些,“我不拦着你,你要做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你不要喝酒了,也进来少用眼睛,天照就更不要用了。
其实你要是可以等等的话也许可以把我的眼睛给佐助,你还是不要死比较好。反正我不依赖写轮眼,有没有无所谓,我努力开眼,你不要死好不好?”
她说道最后带上了隐约的哭腔,鼬吓了一跳,看她耳朵都红了才知道昔年酒量不太好。
尽管昔年喝醉了,也许等会就忘了,可鼬还是认真地回答到:“昔年你不要想这些了,我和止水很早以前就希望你能做个普通的女孩子,简简单单地活下去。佐助是男孩子,昔年和他不一样。”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这样的口气跟她说话了,也就这时候他感觉昔年还像小时候一样。
昔年乖乖地点头:“我会找个地方安静地生活,种几亩药田,帮人看看病赚到小钱,不过那个地方没有你。”她坐到鼬旁边来,脚步很稳眼神清明,除了脸色偏红完全看不出是喝醉了。
她拽住鼬的袖子:“没有你的话就只有我一个人……就只有我一个。”
鼬看着女孩眼里几乎溢出来的悲伤,一手摸摸她的头:“那我也去。”
“真的?”昔年问。
“恩,真的。”
昔年笑起来,眼眶里的泪水一起滑落下来:“你又骗我。”
昔年把头埋在他怀里低声抽泣,哭着哭着就没了动静。
鼬低头一看,她睡着了。一夜未免,难免会困倦。
他抱着昔年出去,走到一旁的旅店里去。
无视老板怪异的眼神,他一路抱着昔年到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