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老朋友（1 / 1）
第十五章
在走廊上看见刘慕桓时，刚打完电话回来的张娜愣了愣，却还是坦率的微笑着上前打了招呼：“刘哥你好!”
“张…张娜？”刚被宋潇赶出来的刘慕桓一脸错愕，眼前的这个女人几乎是没有什么变化，还是打扮得如此的普通又不起眼，“你怎么在这？”
“啊！忘了说，我现在是南晨雨的助理。”张娜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脸上的微笑也是无比官方。刘慕桓不屑的嗤笑：“混得那么差啊！怎么样？要不要考虑继续回去做那个位置？”
“我自认为混得不错，不劳烦大少爷费心。”张娜抬手看看时间，“不好意思，一会儿那场戏就快要开拍了，我还有事情要忙。”
南晨雨躺在化妆间的沙发上睡着了，两次演毒瘾发作的戏份，两次都累得够呛，张娜进来了也完全没有听到，张娜看他状态并不是很好，连忙通知梁境请求延迟拍摄，梁境爽快的答应了。大概睡了快半个小时，南晨雨终于被手机铃响吵醒了：“喂？”
“喂！南晨雨！听得出来我是谁吗？！”电话那边无比欢快，3年朝夕相处的朋友，南晨雨哪会听不出是谁，立马坐了起来，疲倦一时间全都烟消云散了，藏不住的惊喜溢于言表：“陆云！”
“你小子不错啊！都演电影了！也不请我出来吃顿饭庆祝一下，再怎么说也是一起奋斗了几年的战友啊！”
南晨雨挠挠头，抱歉的笑笑：“哎，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啊，这段时间也一直在拍戏，空闲了也要抓紧时间练习，毕竟不是科班出身，还是要多努力一下啊…”
那边叹了口气：“我们这几天也一直在忙出道的事情，公司觉得组合出道没有太大胜算，所以，计划又泡汤了。”
“怎么会这样？那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谁知道呢？不过我们去拍宣传照时碰巧遇到了一个电视剧制作人，觉得我很适合他的电视剧男二号，打算签我入组，这事儿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听到自己的好朋友也有了很好的机遇，南晨雨真心替他开心：“那真是太好了陆云！你一定要加油啊！什么时候出来聚聚！”
打完电话，张娜刚好进来：“我还说你还没醒呢，快准备下场戏的拍摄吧！”
南晨雨笑着点点头：“好！”
“什么事儿那么高兴啊？”看着南晨雨笑，张娜也突然觉得很开心，跟着南晨雨笑了起来，南晨雨摇摇头：“没什么，就是一个朋友遇到了好事！”
“别人遇到好事，你开心什么呀！”张娜笑着吐槽南晨雨，然后推着他出了化妆间，有说有笑的进了摄影棚。宋潇和刘慕桓刚好出来走在他们身后，刘慕桓用手肘拐了拐宋潇：“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身手很好一直待在我爸身边当保镖，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走了的妞儿么？”
看他一脸严肃，宋潇点点头：“记得，怎么了？”
“呐！前面那姑娘就是！”刘慕桓抬抬下巴，声音很小，尽量不让其他人听见。
宋潇一脸吃惊，悄声问道：“南晨雨？看着不像啊！”
翻了很大一个白眼，刘慕桓差点抬手想去打某人的脑袋：“姑！娘！”
“啊...你是说那个小助理？”宋潇皱着眉摇摇头，“她更不像啊！做事踏踏实实的也认真，脑袋确实聪明好使，但是哪里有个女保镖的模样啊？”
“这就是你不懂了，不是所有女保镖都长安吉丽娜朱莉那样，还随时皮衣皮裤穿着的，”刘慕桓咳了一声，声音更低了，“这妞故意打扮的普普通通，就感觉长得一般，其实吧打扮打扮很漂亮的，关键是身材好得不得了！”
斜眼瞅了瞅他，宋潇满脸鄙视：“你不会连她都没放过吧！”
“你想多了，我倒是有那心，可惜我根本打不过她，只是有一次参加宴会的时候，穿了贴身短裙还好好打扮了，惊艳得不得了。”
进了摄影棚以后两人停止了这个话题的讨论，进入状态练习剧本，看到张娜和南晨雨聊得开心，宋潇有些担心了，刘慕桓家几代涉黑，他的父亲更是带领着整个帮派混得风生水起，张娜能在这种人身边呆上三四年还能全身而退，可见本事不一般，南晨雨长期和这种人接触是不可避免会被盯上的，虽然与自己无关，但自从刘慕桓告诉自己张娜的身份后自己就再也没能放下心来。
刘慕桓在梁境的指导下进入镜头，不紧不慢的在南晨雨身边蹲下来一一检查，然后缓缓脱下橡胶手套，慢条斯理的收好东西，起身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一通电话，语气里什么情感都没有：“张思敬...沈珏他，终于解脱了…”
憋气挺尸的南晨雨暗道这尸体真特么难演，听见梁境说可以喘气时才连忙大口呼吸。
“好，现在深吸一口气，特写镜头准备好了！”
摄像机慢慢推进，南晨雨连眼睫毛都不能动一下，在他觉得自己真的就要断气时，梁境终于叫摄影师将镜头上移拍摄他身后的那片冰冷的风景。
把囚禁沈珏的戏拍完用了两天时间，虽然没有几场，但却因为场场重头而反反复复地练习、拍摄，整个剧组都拍的很累，于是接下来的那一天梁境便安排了最为轻松的T台show拍摄，倒是不需要什么演技，但这可苦了服装道具组和群演们。整个现场一片混乱嘈杂，宋潇烦躁的抱着手坐在监视器前，二郎腿翘得老高。看到南晨雨开心的玩着手机，像是在和谁聊天，嘴角的笑就一直没有变过，宋潇得脸更臭了。
“诶！那谁！就是说你呢！灯光修好没？在那聊什么呢？” 场记老师叉着腰凶巴巴的对那个偷懒的人大吼，扫视一圈后又把目标转向T台：“我说了这个台不要放花！俗不俗？你这审美是怎么进的组？”
现场更加混乱了，南晨雨也不打字了，转而开始打电话，谈笑风生，笑得眼睛都不在了，宋潇在这嘈杂中隐约听见南晨雨说：“那就今晚吧！在外面...挺不方便...你买些...在我家...你知道...我喜欢...那个...很爽...”
“卧槽！这是在约炮吗？”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人十分欢快的样子他就是十分不爽，想到昨天还温顺的躺在自己怀里和自己拍吻戏，今天就和别人聊骚，明明上次睡一张床被抱一下下就对自己又打又踢，宋潇不屑又愤怒：“看不出来原来这人那么放荡！那天还装什么清纯啊擦！”
南晨雨挂掉电话后就被叫去做造型了，助理抬着滚烫的拿铁冲到宋潇面前：“潇爷！快去准备了！现场布置的差不多了！”
宋潇瞥了一眼助理：“滚！”
走之前还好好的，回来这大爷又犯病，助理呵呵两声，也不敢多说什么，然后亲眼看着大爷喝了口拿铁又烫得全都喷在监视器上，连忙伸手接住了他递过来的拿铁，递上纸，就差跪着帮他擦了。终于把大爷送去化妆间，助理连忙处理拿铁肇事现场。
“小雨，什么事儿这么开心呀？”工作人员们都喜欢把南晨雨叫作“小雨”多半是因为这个举手投足之间充满女人味的化妆师Katy，作为一个男人，却笑得无比骚气，看得南晨雨一身鸡皮疙瘩。
“晚上要和好久没见的朋友见面，所以很开心！”南晨雨坦率的回答了他，正巧看见黑脸的宋潇进来，还对自己翻了个白眼，自巴黎最后一天开始这位大爷就没正眼看过自己，南晨雨完全无视了他，Katy却也看到了，咯咯笑了两声：“潇爷刚从厕所出来呢？瞧那脸黑的呀，得刷几层石灰才能白回来？”
“滚！”默默在内心骂了句骚gay，宋潇闭上眼不再说话。
南晨雨穿了一身黑色的中世纪风格复古西装，胸前的几个勋章与吸血鬼的妆容显示着这个吸血鬼家族的显赫地位，苍白的脸，血红的眼睛和嘴唇，高光阴影加深了他的五官，唇角的小痣被画的更明显了些，Katy拍着手大叫道：“啊！天哪！这位吸血鬼王子！我要以身相许！”
再次看到宋潇翻白眼时Katy再次调戏了这位大爷：“哎哟！快别翻白眼了！潇爷你的隐形眼镜都快掉出来了！”
宋潇秉持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咬咬牙忍了过去，接过助理递过来的风衣一甩，潇洒的披在身上，走出了化妆间。
“T台还没布置好，不过化妆室的戏可以拍了，先拍化妆室的部分吧，先来练练走位！”梁境把两人拉过去讲解了好久终于开拍。宋潇坐在椅子上翻着杂志，南晨雨捧着好几束花走了过来，看到宋潇只是愣了愣，什么也没说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宋潇抬头看他一眼：“看起来这场秀走得很成功？”
“嗯...”没有多说什么，南晨雨拿起桌上的眉笔描眉，宋潇皱着眉头把他的眉笔给夺走：“秀都走完了你还要干嘛？”
南晨雨嗤笑：“一会儿还要去和Dallas一起拍照，怎么？你要帮我描眉吗？”
“......”宋潇沉默了，不像是忘词，倒像是故意的，呵呵哈哈笑了两声说：“忘词儿了！”
宋潇就是想拖延时间，老是忘词笑场，南晨雨一脸黑线就想揍人，这种情况下的戏梁境一般不会发火，一是时间充足，二是戏不重也不难，没有什么大问题，于是宋潇拖延拖得很爽，不但达成了让南晨雨不能按时离开的目的，还为布置秀场和帮演员化妆的工作人员们争取了许多时间。
今天的戏拍完时已经接近天黑，所幸是夏天街上的人很多，没有显得时间已经很晚，南晨雨急匆匆的换了衣服，卸了妆，没来得及取下美瞳就冲下楼打车，徐玲这几天根本不管自己，张娜又没有权力为一个没有名气的新人要到车，南晨雨就只能蹭梁境的车或者乘坐公共交通出行。正值下班高峰期，南晨雨抬手打到的车都被人抢了去，那些人上车前还瞥一眼南晨雨的红眼睛，嘴里嘟囔上几句。
南晨雨和陆云打电话为自己的迟到道歉，然后打算去坐地铁，刚走出两步身旁就停下来一辆壕气十足的兰博基尼，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宋潇，那人放下车窗玻璃：“拜拜！”
考虑到这车太贵自己赔不起，南晨雨才忍住没有捡起一块石头或者其他什么东西砸过去。挤着晚高峰满是臭汗味的地铁回去时，有身高优势的南晨雨在人群中十分显眼，又戴着一副红色美瞳，梳着酷帅的发型，大家都不停地看他，觉得他眼熟的人在拍他，觉得他很帅的人在拍他，常常刷微博认识他的女孩子抬起手机也一直拍他，他也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连下了好几波人，南晨雨都一直站着，一个中年妇女抱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站在了他旁边，没有任何人有要让座的意思，妇女脸上满是愁容。“哥哥，你的眼睛为什么是红色的？”小女孩好奇的抬头盯着南晨雨看，稚嫩的声音可爱天真。
南晨雨笑了笑，摸摸小女孩的头：“因为哥哥不好好睡觉不好好吃饭呀，所以你一定要听妈妈的话，才不会变成哥哥的红眼睛！”
小女孩懵懂的点点头，眨眨眼睛又说道：“哥哥你好高啊！”
南晨雨笑着张开双臂：“来！哥哥抱！这样你也会变高！”
中年妇女笑着和南晨雨道谢，没有抱着孩子确实让她轻松了许多。小女孩不停地问南晨雨问题，南晨雨耐心的回答她，直到他终于到站把小女孩交给妈妈，小女孩眼里含着泪水无比委屈的说：“哥哥你说了要去我家和我一起玩的！你骗我！”
南晨雨亲了一口女孩的脸颊：“你乖乖听妈妈的话，就一定会再遇到哥哥的！”
小时候南晨雨和家人出门时，公交车很挤，妈妈怕挤到他就会把他抱起来，和他开心的聊天，去公园时，爸爸也总会在他耍赖时无奈的笑着让他骑在肩上，这个小女孩让他想起了太多小时候的事，快乐的回忆，如今再尝早已变了味。
“喂！晨雨！”陆云伸出拳头轻轻打在南晨雨肩上，“想什么呢？那么入迷！”
惊觉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家，南晨雨回过神来，笑着拉陆云进了家，陆云看着他家这片荒凉的花园，有些心疼：“你都不打算好好打理一下这个花园吗？”
“这些...慢慢来吧！”南晨雨接过陆云手中的食材，顺手关了门，“你买了那么多啊，确定能吃完吗？”
“对自己有点信心好吗？”既然南晨雨转移了话题，陆云也就不再追问下去，“倒是你小子，才一个多月怎么就瘦成这样了？”
把食材放在厨房，南晨雨开始把蔬菜和肉类一一处理，陆云在一旁帮忙，拿出砧板开始切菜，南晨雨把刀递给他：“梁导想趁我最瘦的时候拍沈珏后期的戏份，但是瘦的还不够，就要我减肥，我已经吃代餐奶昔吃了好久了…”
“那你确定能吃火锅？”陆云的手顿了顿，这种高热量食物吃下去南晨雨要是就胖了一两斤，那梁境还不杀了他。
“哪有那么夸张？偶尔吃一两顿正餐也不是不行啊！再说了，后期的戏也快拍完了，我也要开始增肥增肌了啊！”
陆云听得有些心疼，好像从认识南晨雨那天开始，他的胃就一直没有好过，过两三天犯一次胃病已经成了一种生理周期一样，甚至比女生的大姨妈还要准，为了拍戏减完肥增肥，拿着自己的胃折腾，但他好像没有一点介意。
好像是知道陆云在担心什么，南晨雨无所谓的笑笑：“其实这段时间我的胃也没疼过几次，这个剧组很好的，饮食作息规律，我感觉自己的胃好像要比以前好了很多。”
“也是，想想那两年，一开始练习就是没日没夜的跳舞、唱歌、上课，一天到晚就吃一顿饭，再苦再累也没有那时累了吧！”
把火锅底料放上开始煮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两个人各开了一罐啤酒，把各类蔬菜和肉都倒进锅里煮着，一边喝酒一边等着锅里的东西煮熟，聊着以前聊聊现在，有说有笑，南晨雨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这么多年以来最开心的一刻了。
以前一直和陆云待在一块儿不是练习就是练习，偶尔出去吃一顿，一口酒下肚就会想起父母的死，想起未来一片迷茫，想起这些年来的遭遇，只有两个人抱着头哭的份儿。而如今抱头痛哭的回忆倒是变成了笑料：“那时你刚失恋，抱着我一边哭一边喊你女朋友的名字，我呢想起自己那些苦日子啊也哭得满脸鼻涕，你还记不记得第二天我们都发现衣服上全是干掉的鼻涕时…”
“臭小子！在吃饭呢！就会恶心人！”陆云打断南晨雨，“那时候哥傻，吊死在一颗歪脖子树上，你知道前几天那女人跑回来找我复合被我拒绝时哥有多爽吗？”
“哎？有这事？快说来听听！”
陆云理了理衣服和发型，一副准备开始演戏的样子，一个一米八几的汉子做出一副娇羞的模样：“云~你说过会一直对我好的。我后悔了，我不该跟那个男人走的，云，我们和好吧！”
说完又直起身子来，故意挺起胸来，一副拽上天的模样顿时和宋潇没什么区别：“滚！老子也特么的后悔，当初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女人！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特么怀孕了被人一脚踹开才想起我来了！怎么？人一富二代还没钱给你去堕胎吗？”
南晨雨笑得喘不过气来：“陆云！我现在已经开始有些同情你那个电视剧剧组了！你演技那么浮夸确定不会毁了那不电视剧吗？”
“去你的！”陆云笑着喝了口酒，“你知道后来怎么着吗？”
“怎么着？”南晨雨接着他的话回问过去，陆云兴致勃勃正要继续扮演小媳妇时，南晨雨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宋潇，默默在心里翻白眼，然后伸手挂了：“没事儿！你继续！”
陆云清清嗓子正要继续下去，南晨雨收到了一条短信。
“宋潇：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