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重返云龙岛（二）（1 / 1）

“我知道你现在还是想回到琰雅身边，请恕我实在无能为力了。”白庭筠靠在树上苦笑。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也说不出什么话了。

“现在怎么办？”

“等我体力恢复一些，也有可能白门的人会先找到我们。”

我想起一个严峻的事实——

“我不能跟你回云龙岛。英亲帝很可能会利用我要挟琰雅。”

白庭筠眯着眼看我：“就算我现在放你走，只要你一天没和琰雅汇合，英亲帝仍然可以伪造你在他手上的假象。”

我想了想，气不打一处来，还不是都怪你！

白庭筠像是看出了我的腹诽，叹一口气道：“小夜，我担心你的安危，当然会选择我认为最有利的做法。”

“你们都在做认为对我最好的选择，那我呢？我就不能为自己选择吗？什么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最清楚的那个人不应该是我自己吗？”我没好气地反驳道。

白庭筠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忽然像是被什么打断了。他眼望虚空，凝神静气了一会，脸色几度变化。

“是，我和她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目前我们身处何处。”

“我明白。”

白庭筠和一个听不见的声音对话着，最后他的眼神重又看向我，神情严肃地缓缓说道：“小夜，太子已死，琰雅在天煜自立为王。”

太子元绪，那个遥远而模糊的身影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依稀记得，似乎是个有着温暖笑容的人。

他会是被琰雅杀的吗？我下意识地拒绝相信这个可能。

“你不是说太子是最有可能获胜的一方吗？”我闷闷地说。难以形容我听到这个消息的心情，琰雅实现了他的心愿，我该替他高兴，可这个结果却又让人难以高兴起来，这便是我讨厌权力斗争的原因——从来就没有一个结局称得上是光明的结局。

“形势发生了变化，叶家本来是太子那边的人，却在这次的行动中倒向了琰雅。”白庭筠说。

叶家？“你是说相国府那个叶家？”

白庭筠点点头：“就是你的好姐们叶岑一家。原本叶家大小姐都已改配给太子，皇帝的立场和朝中的倾向按理说都很明显了。”

这个熟悉的名字又让我五味陈杂。白庭筠顿了顿，用一种刻意放缓的语速接着说：“小夜，接下来这个消息对你来说可能难以接受，我也一时猜不准其中的真正原因，但我还是想先告诉你——”

我愣愣地看着他，一向甚少露出担忧神色的白庭筠此刻显得有些面色沉重，不知他要向我宣布什么。

“琰雅宣布他与叶家大小姐的婚约仍然有效，或许这是叶家愿意效忠他的原因之一。”

“不可能。”

漫长的空白后，这是恢复思考能力的我第一时间脱口而出的三个字。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白庭筠看着我，说话的语调都有些称得上小心翼翼了。“假设摆在太子和琰雅面前各是五五分的机会，叶家没有必要弃太子而选琰雅，风险太大，何况琰雅一直处于明显的劣势。我想，这其中还有别的原因。”

“不。”我摇头，一个劲地摇头。我说的不可能，和白庭筠理性分析的不可能是两码事。因为琰雅曾真真切切地告诉过我，他拒绝了叶岑的请求，所以我知道这不可能。因为他曾经紧紧抱住我，在一个夜晚反复呼唤我的名字，所以我知道这不可能。因为……因为我爱他，所以我不相信这是可能的。

“我要去天煜，他会告诉我真相。”我蹭地一下站起来。

白庭筠随着我站起来：“小夜，恐怕我们得先回云龙岛从长计议。”

“我们的立场似乎并不一样。”我不带感情地看他一眼。

“如果太子真的死了，七皇子那一派又已不成气候，那么，新皇可能真的会是琰雅也说不定。我说过，白氏并非拥护某一个人，我们选择天命选中的人。”

“英亲帝不答应怎么办？”

白庭筠的目光微微下沉：“会有很多办法让他觉得，做一个在位的太上皇比其他选择要好的多……”

我想了想，“这里离天煜有多远。”

白庭筠答：“刚刚向我传音的人告诉我，大概是从通启到成番距离的一倍有余。”

没有钱也没有马匹，我甚至辨别不了东西南北……

我沉默了一瞬，答：“好，我先跟你一道。”

白庭筠眼眸中滑过一丝欣喜，随即被他惯常的内敛掩盖：“小夜，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不会让你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