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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皇子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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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乱事迟迟未平。

卫起望抚摸着战马离弦的鬃毛,离弦眨了眨眼,亲昵地蹭了过来。卫起望轻轻擦去它睫毛上的尘土——鎏金络头的光泽也黯淡了,那一副长安名匠亲手制成的马鞍,到底是有了磨损的痕迹,可他不想再换。

昭帝加封靖远将军卫起望嫡女卫襄为安宜郡主,悯其孤弱,特接入皇宫,暂时由念妃代为照料。

原来诗会上那个才女,如今已是宫妃。随着宛贵妃和成淑妃的失势。这后宫之中,大约就是念妃恩宠最盛。可是帝王的恩宠,太廉价了。卫襄一夜得来的郡主,大约就是给自己的警告。

将在外,最忧心的不是面前的强敌,而是背后的流言蜚语。那些并肩策马,看尽长安风流的日子,从来只有位卑者时时挂在心上。越是位极人臣,越是如履薄冰。莫谈昔日,不惹旧泪,徒增笑料。

战袍上的血迹层层叠叠,早就不分敌我,赭红的披风上,也蔓延出血色的纹样。人命绣成,散发着经久未散的铁锈味道,这味道紧紧黏着人的七窍,叫人恨不能撕裂了自己,去做一缕幽魂,飘也要飘回家乡。

暑气蒸腾,蚊虫肆虐,卫起望掬起一捧山泉水浇在脸上,却浇不去脑海中一片声嘶力竭此起彼伏的叫嚣。

身后有人,悄无声息地靠近。卫起望凭着多年习武的敏感,当即拔剑出鞘,一声龙吟,刃未舐血,手腕上便搭了一柄铁骨描金扇。

“原来是你。”卫起望收剑入鞘。

程益怀一袭山青的薄衫,倒是看不出半点燥热的样子。扇子不知何时离开了卫起望的手腕,展开的扇面儿却不是“同醉与闲平”,而是换成了一句“谁道沧江总无事”。

卫起望自然知道曹松这首《己亥岁》。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传闻一战百神愁,两岸强兵过未休。谁道沧江总无事,近来长共血争流。

他本是伴着杀戮而生,自然不在乎血流骨枯。

卫起望垂下眼眸,脑海中都是女儿曾经灿烂的笑靥。

“我不能……卫襄还在。”

卫襄是劝他的借口,也是阻他的理由。

程益怀笑意盈盈,手指轻巧地把扇子转了个面儿,又是“同醉与闲平”在外:“将军,安宜郡主在宫中,你终究是受制于人,还是仇人。我的计划你也晓得,同京城传个话也不是难事,信昭帝还是信我,你大可以赌一把试试。”

卫起望长剑在手,霜刃逼人,一旁的离弦引颈长嘶。

剑光起,如一曲唱到声哑弹到弦段的挽歌,满是决绝意。

程益怀后撤一步避其锋芒,扇子一展身前,铮铮铁骨,直撞偏了那剑锋,他的人借这一撞之力侧身避开,飞身送出铁骨扇。卫起望自然举剑来挡,紧接着以守为攻又刺了出去。那边一个漂亮利落的鹞子翻身让过,铁骨斜削,宛若惊风乍起。剑穗飞扬,利落的弧度勾勒出无限杀机,扇坠儿亦是剑上起舞,珑璁作响,如琵琶乱拨了一曲战歌,一弦接一弦的慷慨激昂。劲风过处百草折,杀意到时鬼神惊,二人相斗正酣,远处却传来叶与焘的声音。

“卫将军可在么?”

程益怀知道打斗的声音已经引起了叶与焘的注意,当即便将铁骨扇收回袖中,可卫起望却是不管不顾。程益怀堪堪避过,剑势未歇,卫起望又化刺为劈,将刀法融入剑招之中,一剑横扫,直斩腰腹。程益怀一跃而起,凌空一个翻身让过,顺势又踢出一脚。卫起望回剑来挡,一时间你来我往,难分胜负。

其实卫起望又何尝不明白,程益怀的武功不比他低,之所以手下留情,不过是想留着“靖远大将军”这个身份。可是他刚刚又想到,桃容那日莫名行刺,宫里的太监说她神情恍惚,行为古怪,不顾场合地当众行刺皇上……这同中了蛊毒的南疆敌军如出一辙。

这个人在府中做了多年幕僚,风流才名传遍长安,却不知,他原来隐藏得如此之深,狼子野心,至今他才看了个清楚。

当初桃容行刺,虽然破绽百出,可自己同沈青瓷却着实受到了牵连,他程益怀独善其身,全然置身事外。侍奉多年的东家,相伴已久的朋友,都在他的精心算计之中。可笑自己还以为他是沈青瓷的人,现在想来,他从一开始,就是孤身一人搅动这乱局。

最可惜的还是桃容啊。

莫名成了一颗棋子,帮程益怀唱了首一石二鸟的曲,又帮昭帝演了场痴心不改的戏。自己珍之爱之多年的人,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个工具。

那年桃容刚进门,龙凤喜烛映得她脸上的胭脂都艳了几分。那时的她紧紧攥着衣角,睫毛上还沾着泪。

洞房花烛夜,卫起望跟她说的是轮回因果。

“呐,你为什么会嫁错人?只因为前世作孽太多,这辈子才会遇上我,如果你虐待我呢,下辈子是要投猪胎的。投了猪胎虽然长得难看,但好歹浑身是宝,猪头猪身猪蹄和猪尾巴都可以吃,蒸煮煎炸,油焖爆炒,哎呀,想想都……很好吃啊。”卫起望信口开河,说到猪头猪身时还故意去戳她,戳的她痒痒,忍不住便笑了。

结果抬脚一踢,没踢着人,脚还被他抓在手里,脱了袜子挠脚心。

她霞帔上的金色流苏都被笑得一颤一颤。

那天他同宾客喝了好些酒,浑身都是一股醺然酒气,可那天的情景他全都记得清楚。那时候桃容还不是桃容,只是柳如嫣。

他说:“上辈子我一定是个老光棍,行善积德一辈子,就为了今生娶个漂亮媳妇儿。万一你下辈子投了猪胎,我只好继续做人,天天好吃好喝养着你,养的白白胖胖……不给别人吃。”

“那你要自己留着吃?”她娇笑着问,语气却带着几分天真。

“嗯。”他松了帐钩,帐外的烛火暧昧温柔。

带着酒气。带着烟火气。带着甜腻的香气。

什么勾心斗角权力纷争,他不想再管了。戴着面具演了一辈子,也就在娶桃容的时候任性了一回,此时该是为桃容复仇的时候了。

杀了眼前这个人。

杀了他。

叶与焘已然走近,他全然不管。

眼前只有程益怀。

杀了他。

一定要杀了他。

初相见是在如嫣的及笄礼上,她和雍姮公主一起玩闹很是开心,一个花环砸过来,不偏不倚落在了他的头顶。

如嫣羞涩地走过来:“雍姮公主说,鲜花有美好的寓意……我本来想套爹爹头上的,没成想准头不好,其实我平时套圈很厉害……你还我行么?我再扔一次。”

卫起望:“所以你觉得我的脑袋是个圈?”

“不是不是。”如嫣连连摇头,“这个花环才是圈,你的头是被套的那个。”

卫起望:“……算了。给你花圈。”

或许两人武功上高下相差无几,但卫起望对敌经验更加丰富,此刻又无所顾忌,将身家性命都置之度外,如癫如狂,程益怀又不愿在叶与焘面前过多展露武功,更不能当着他的面杀卫起望,如此便有些招架不住。

他运足气力,大喊一声:“三殿下救我!卫将军要反!”

卫起望不开口,真气贯注之时,一开口便不稳,对于程益怀的污蔑他并不在意。

全天下,唯有替如嫣报仇是头等大事。

叶与焘对程益怀的印象并不好,有些狐疑地看着缠斗的二人。

可是,程益怀毕竟是将军府曾经的幕僚,如今只是太医院使,卫起望于情于理都没有杀他的必要。

程益怀不停闪躲,道:“三殿下!他是要杀人灭口呀!”

这与叶与焘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如此他不再犹豫,提剑便上。

卫起望不闪不避,一手挥开叶与焘,长剑有如劈波斩浪的狂风呼啸而来,气势如虹。

多少相思血泪抛红豆,几番归来池苑皆依旧。彼时廊前□□燕,他日颓唐一残柳。十多载情深义重,□□回久别又重逢,共六七两陈年女儿红。到如今,五岳四荒不见芳踪。三两次对影独酌:如嫣卿卿有知,一人零落,负尽此生又怎说?

这情是痴也好,是嗔也罢,都在这一剑之中。

这是敛尽锋芒又处处锋芒的一剑。

妙至毫巅。

而程益怀因叶与焘的加入刚刚才稍稍松懈,已是避无可避。

因此他没有避开,只是一把抓过了叶与焘的手腕。

一剑当胸。

叶与焘血流未止,人已一命呜呼。

这剑的力道蛮横,饶是已经刺穿了叶与焘的贴身软胄,仍然划破了程益怀的前襟。

程益怀利用长剑还在叶与焘体内尚未拔出的这段时间蹂身而上,扼住了卫起望的咽喉。

“将军,你杀了三皇子,不反也得反了吧?”凤目斜睨,锐利寒凉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凌迟着他的执念。

离弦见卫起望被制,扬蹄长嘶。

被马蹄踢中绝非小事,可程益怀不肯松手,连人一同转了个方向。这一转,卫起望顺势施力拔出了佩剑,马蹄一下蹬在叶与焘的尸体上。

多说无益,卫起望是至情至性之人,定不能放下杀妻之仇。

程益怀指尖转向卫起望的下颌,力道陡增,抬手就是一颗药丸丢进去,接着便死死捂住他的嘴,生怕他吐出来。卫起望拼尽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回剑而来,就算这一剑不能杀死程益怀,至少也不能成为他的傀儡。

而程益怀也料到这一手,倾身后踢,长剑“哐啷”一声落了地。

剑穗沾染了满身的尘土。

卫起望手中一空,轻轻抚上了系领的桃花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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