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地狱之花(2)(1 / 1)
尊皇闻言眉眼一沉,幽深的潭底酝酿起黑色风暴,漩涡般几乎能吞噬一切,手下一个用力,只听安静中一声骨裂清脆的传入众人耳膜。
白谦闷哼一声,额上汗珠滚滚滑落,浸湿了身上白色的衣袍。
尊皇一手将白谦甩在地上,一挥袖袍,“她若有事,你们也休想活命!”。
冷冷的扔下警告,尊皇几步走向一旁的红鸢,只见戊月一手扶着红鸢下滑的身子,抬首看着尊皇,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阿皇,她毒发了,这毒应是一日前就埋上了”。
“什么毒?”尊皇眉宇拧皱,沉声问道。
“曼珠沙华。”
戊月看着已然昏厥过去的女人,樱红的唇愈发血红,压下心头的不安,曼珠沙华,此毒天下毒之黔首,世间少有,练他也仅是听闻并未见过,恐怕……
尊皇瞳孔一缩,垂眼看着红鸢苍白如纸的脸,那张倔犟淡漠的脸,那张反叛他,一次次要逃走的女人,如今,却如同被折断羽翼的蝶鹊,孱弱的闭着眼。
幽深的眸底闪过一丝隐忍的疼惜,黑色冷傲的身影一闪,单手挥开一旁的黑癫,大手顺势狠狠攫住抚子流的脖胫,一字一句从齿缝间蹦出,“解药呢?”。
抚子流轻咳着,不见任何惊惧,反笑着扯开嘴角,诡谲的瞳仁闪着莫测的流光,“无药可解”。
“你是想死?”指下用力,骨节已然泛白,抚子流面色白的发青,却不减他面上的笑容。
“你杀了我也没有用,我若死了,这世上更加无人可解”。
“不过倒是有一法子可以救她。”抚子流自腰间摸出一个锦囊递给尊皇,“这是唯一解除曼珠沙华,地狱之花的毒,北王可要小心收着”。
尊皇接过锦囊,缓缓收回手,低沉暗哑的嗓音带着慑人的压迫,“你的命孤王先留着,若是她死了,孤王要你们陪葬!”。
“岂敢,不过是抢女人的手段罢了,可终究不是北王的对手啊,可惜……”抚子流笑着叹息一声,“曼珠沙华是慢性嗜毒,毒药致死需数月之久,北王有的是时间”。
“容我等告退。”抚子流一手抚着胸口,白谦拖起地上的黑癫,三人身影一闪,在众人视线中瞬息消失不见。
尊皇并未阻止,料他们也没那个胆子在他眼皮子底下耍手段。
打开锦囊,白色的锦帛缓缓摊开,黑色的字迹赫然入目——黯海岛屿,伤逝血樱。
红鸢这一昏迷便是三天三夜。
清晨,熹微的暖阳自窗棱缝隙中流泻进来,映的床榻上的女子肤如凝脂,唇红如血,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轻颤,似是要清醒过来。
黑暗的太久,自是一时难以适应光明,眼珠在眼皮子底下转了几圈,红鸢方才微微转醒过来。
睁眼,赫然对上一双幽暗深邃的黑瞳,带着几缕血丝和难掩的疲倦。
“醒了?”嗓音低沉暗哑,带着男子特有的醇厚,尊皇大掌轻抚上红鸢光洁的额头上,“感觉可好?”。
红鸢怔愣半响,方才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事,隐约听见她是中了曼珠沙华之毒,无药可解。
“还好。”红鸢缓缓勾勒起抹虚弱的笑容,一开口嗓音沙哑,才觉吼间干涩,撕裂般的刺痛。
尊皇拿过一旁的锦帕替红鸢擦拭着额头的虚汗,吩咐一旁的冰倾,“将粥端上来”。
“是!”冰倾沉声应下,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红鸢,旋身退下。
“我昏迷多久了?”虚弱的轻咳一声,红鸢看着尊皇苍白疲倦的峻彦轻声问道。
“三日。”见她支起身子,尊皇扶着让她坐起身,靠在床头上。
“你一直未曾歇息?”。
真的是没话找话,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了,若不是几天几夜不曾入眠,一贯高贵冷傲的男人,何时变的这般憔悴,眼圈泛着青色,墨发微微凌乱,脸色苍白,更显凌厉绝情。
此时,冰倾已将热腾腾的粥碗端上来,尊皇一手接过,便一勺一勺仔细的喂进红鸢口中。
兴许是几天几夜不曾进食,大病初愈,只觉胃中空落落的难受,不消片刻一碗粥已然见底。
尊皇轻柔擦拭干净那唇边的饭渍,吩咐冰倾又端了一碗粥进来。
冰倾退出去后,一碗粥很快的复又见底了。
“还要吗?”尊皇手指将红鸢垂落在颊侧的发丝拨至耳后,看着红鸢苍白如纸的面容,瞳孔一黯。
她瘦了。
“不要,饱了”。
晌午,红鸢斜靠在床榻上,享受着愈加温暖的阳光,慵懒惬意。
床榻的另一侧,几日不曾入眠的男子阖上眼眸,睡的正沉,一条手臂搭在她的腰上,精装的胸膛整个的熨贴着她的身子,灼热的温度顺着二人紧贴的肌肤源源不断的传来,身上的寒气也消减了不少。
看着尊男人梦中的模样,阖上那双幽深慑人的眸子,倒有几分婴儿般的安详。
红鸢这才注意到,这个男人倒真是生的好看。
斜飞入鬓的剑眉,深刻锋锐的五官,性感的薄唇透着几许冷情的凉薄,眼角微微斜挑,凌厉浓重,明明安静的闭着眼眸,却无形透出黑暗的俊美,宛如夜间盛放的罂粟,明明恐惧,却带着危险致命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