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春雨化田(电影龙门飞甲同人) > 21 二十一

21 二十一(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综福尔摩斯]夏洛克驯养手札 先吃后爱 忻然思杖藜 腹黑尊宠 黄大仙 病入膏肓(gl) 总裁文的正确实践方式 执子之手之前尘过往 逆天福运之农女青青 除却巫山不是云

正是盛夏时分,御园里的草木长得极为茂盛,芳草萋萋,浓荫匝地。这一日并不十分热,连太阳都躲在密布的云层后头,只偶尔露一个头。这样凉爽的天气是夏日的紫禁城里难得一见的。

但这样的好天气里,明成化帝朱见深的心情半点也不宜人。他靠在高抬的御辇之上,耳旁是喳喳的蝉鸣,一声叠着一声,只觉得心里烦闷的厉害。

“吵死了!”忽然,仿佛是心里的窒闷到了极限,御辇上的天子再也忍受不住,猛踢了轿侧一角,斥道。

随侍一侧的大太监怀恩忙打了手势示意停轿。一边忙着去查看成化帝踢伤了没有,一边道,“皇上息怒。皇上有什么火朝奴婢们发就是了,可千万不能损伤了龙体。”转头沉声问道,“御花园的掌事太监是哪个?过来问话!”

早有机灵的去知会了,掌管御花园的太监忙忙的跑来,跪在一旁不住的磕头请罪。

怀恩瞧成化帝沉着脸,面色很不好,知道这是要动怒的先兆。忙向那太监喝道,“混账东西!你的差事是怎么当的?园子里的蝉闹成这样,还不把它们都给我粘走了。”见那太监还呆跪在地上,暗叹一声这样蠢笨是怎么做到现在这个位置上来的?使了个眼色给旁边的小太监,继续喝道,“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吵到了皇上你有几个脑袋也不顶用!”

那太监到底是有些脑子的,不等那几个小太监过来拖他,他终于反应过来,一边膝行着退开,一边道,“是是是,奴婢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等等。”听到这一句,怀恩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今日这太监怕是保不住了。罢了罢了,皇上刚刚下朝,正有一肚子气窝在胸口,偏这太监倒霉撞在枪口上。

果然,成化帝冷冷的瞥了跪在地上的太监,“朕有说你可以退下了么?”声音听不出喜怒,但令人感觉尤为不祥。

那太监显然也察觉到了,退到一半的身体又急忙膝行上前。“奴婢该死,皇上恕罪。奴婢该死,皇上恕罪……”

额头一下一下重重的磕在嶙峋的石子地上,很快见血。因为惊恐,太监求饶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磕头的动作一次比一次更重,仿佛只要他磕的够重,御辇上的人就会放过他一般。

但成化帝只是嫌恶的皱了皱眉,微微的摆手,“不中用的东西,还不快打发了!”

那个瞬间,明白了自己命运的太监突然爆发出了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冲过站在他旁边的侍卫扑在抬轿辇的小太监身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抬轿的小太监猝不及防,在他一扑之下脚下不稳,连带着整个御辇都晃荡了两下。怀恩忙扶住差点从御辇上摔下来的成化帝,咽下方才已到嘴边的说情的话。——果然蠢笨,这样的行为简直是自寻死路!枉他刚刚还想要寻机救他一命。

扶着成化帝重新在辇上坐好,抬手做了个起轿的手势。“皇上消消气,没得为这起子东西气坏了身子。”御辇重新动起来,那太监还在哭求饶命,早有几个小太监将他远远的拖开。他哭喊求饶的声音很快便不能听闻,但御辇旁随侍的一众太监奴婢们却都在心底打了个冷战。

他们都明白,一起消失的,不只是声音。

但所有人都将恐惧埋在了心底,竭力的克制着,不让那种情绪流露出分毫。在这座富丽堂皇的紫禁城里,有那么多的贵人:主子,娘娘,嬷嬷,总管……而他们的性命连草芥都不如,也许只需要一句话,甚至是一个眼神……就可以抹去他们的生命。

现在坐在御辇上的正是最有资格生杀予夺的那个人,而谁都看得出,今日从朝上下来后,皇上的心情非常不好。

所以,不能做错任何事,不然的话……

刚刚才杀了一个太监,朱见深心里郁积的愤懑怒意并没有因此而稍有纾解,恼人的蝉还在一刻不停的叫,吵得他的头一阵一阵的疼。心思烦乱之中,那帮讨厌的老头子一张一合的嘴不断的在眼前浮现,然而话语传到他耳边的时候,已经变成无意义的嗡嗡声。

知啊——知啊——嗡嗡嗡——知啊——知啊——嗡嗡嗡——

成化帝的手在御辇的扶手上攥紧,勉强压着心里的烦躁,“怎么还没到!”

“快!再走快一点——”怀恩一边催促,安抚着成化帝,“皇上别急,马上就到马上就到了——娘娘已经在殿里等候多时,还准备了皇上最喜欢的……”

一行人步履匆匆的远去。

※※※

万贞儿在成化帝的寝殿中等待朱见深的时候,风里刀也正在安喜宫中等着万贞儿。

几月以来,风里刀已在安喜宫中来来去去多回。他的记性极好,早将从顺贞门到安喜宫的路记熟了。所以这一次虽然没有小弗子在一旁指引,他和常小文二人还是很顺利的摸到了安喜宫。

仍然如往常一般,守卫在安喜宫门前的宫人连通报都省却了,便行礼让二人进了宫门。到了内殿的时候才有一个往常近身服侍万贞儿的宫女过来禀报他,“大人是来见娘娘的么,娘娘此刻不在宫里。”

风里刀状似随意的问,“哦?娘娘去哪儿了?”

“是皇上召见。”宫女答。

“嗯。”风里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在这里等着就行了,你下去吧。”

“是。”宫女行了个礼,却没有依言下去,迟疑着看着站在风里刀后头的常小文,“这是……”

风里刀露出忽然想到的神色,“啊,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事我会和娘娘说的,你先把她带下去随便安排个差事做罢。嗯……就去茶房奉茶罢。”

“是。”宫女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转向常小文,“你跟我来。”

常小文和风里刀对了个眼神,便跟在那宫女身后出去了。

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其实也并没有多长,从巳时末等到未时初刻,不过一个多时辰。但风里刀因着马上要实行的刺杀计划,紧张不已,只觉得度日如年。而在宫人们进进出出的安喜宫大殿中,他还要注意不能让人察觉他心内的紧张与不安。

好在不多时,便有宫人将那只雪白的哈巴儿抱了来放在殿中。他知道这是送来给他逗弄的,——以往每一次过来安喜宫,万贞儿总要他逗弄这只哈巴儿一会儿。因为狗能依靠气味认人,他每每总是疑心这只哈巴儿已经认出他不是雨化田,所以每回都是敷衍着草草抱抱就算了,现在却很是感激这只哈巴儿的出现。

至少他不用因为无所事事的等待而胡思乱想,弄得自己越来越紧张。

又等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有宫人过来报信,贵妃娘娘要回宫了。

安喜宫中的众人顿时忙起来,万贞儿性喜奢华浮靡,又偏爱歌舞宴乐一类的消遣。所以安喜宫中只要她在,即便不是宴会中,也总是要安排一众乐师在大殿的一角奏乐。此刻乐师们鱼贯而入,各自落座,立刻便奏起靡靡的调子。

宫中的安息香是一直点着的,还未燃尽。但因为万贞儿回来,也立刻有宫女换过新的。更有一溜又一溜的宫人捧着各色物品进来,侍立两侧。她们的动作很是连贯利落,全部准备好之后,万贞儿的轿辇还未拐进安喜宫的大门。

又等了片刻,万贞儿终于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姗姗踏进殿门。

一进门就见到风里刀,万贞儿罕见的愣了愣,缓缓绽出一个笑来,“心肝宝贝开心果,你过来。”

风里刀其实一直没弄明白万贞儿每次说这句话的时候,叫的是他还是他怀里的哈巴儿。但他还是努力挤出一个笑,挨到万贞儿身侧坐下,也不说话。

其实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万贞儿定定的看了他半晌,忽然掩唇轻笑道,“今儿个是怎么了?有什么话就说罢。”等了片刻,见风里刀还是不说话,万贞儿又道,“往常不得本宫的传召你一向很少过来,就是过来了也多半有事。是什么事?难道你还要在本宫面前装哑巴不成?”

风里刀听着万贞儿的话,忙笑道,“听娘娘这话说得,便是没有事,难道就不许奴婢来看娘娘么?”

万贞儿瞥了风里刀一眼,“真的没有?”

风里刀道,“真的没有。”

万贞儿一笑,神色忽的冷下来,“那好,你没有话和本宫说,本宫却有话要问你。”

风里刀一愣。

万贞儿并不理会他神色的变化,斜倚在榻上,执了柄竹骨冰丝绡的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你可知方才皇上和本宫说了什么?”

风里刀暗道,我怎么会知道。面上却换了一副恭谨的神色,“奴婢不敢妄自揣测。”

“你不敢?”万贞儿冷冷道,“你做的好事!你有什么不敢的!”

※※※

几月来,风里刀每回来见万贞儿,万贞儿的态度都是平和的,甚至可以说是亲近。此刻骤然动怒,殿中一众宫人顿时呼啦啦跪下一片。风里刀虽然也吃了一惊,但到底还不会被人几句话就吓得跪下,顷刻间殿中就只剩他还站着。

犹豫了一瞬,风里刀还是选择随众人一同跪下,却并不因万贞儿的突然动怒而显露出惊恐,柔声问,“奴婢不知娘娘何意,望娘娘明示。”

他虽跪着,这几句话却说得不卑不亢。其实这还是当初在张越教导下的结果,张越曾告诉过他,雨化田是一个很骄傲的人,即便是面对上位者,也只要做到不卑不亢就好。若是露了怯懦,卑微,求饶……等等低姿态,反而会惹人怀疑。

万贞儿的眼神难以察觉的亮了亮,道,“那本宫就告诉你。半月前自云贵至两广均有暴民作乱。拉了大旗自称义军,最近的折子里说他们已经控制了南岭以南的所有地区。不但如此,他们甚至扬言要一路打至京城,要‘清君侧’。”万贞儿说到这儿,忽然顿了顿,语气柔缓下来,“你可知他们要清的是谁?”

风里刀张了张口,还没有说话,万贞儿已自己回答道,“是本宫。”

风里刀不解,即便如此,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万贞儿会说是他做的好事?

万贞儿仿佛料到风里刀要问什么,不等他开口,便道,“一群刁民,全无组织纪律,也非训练有素的官兵,何以能够只用半个月就完全控制了岭南?很奇怪吧?不只是你,本宫也觉得奇怪。

“——不!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岭南之地根本就不是那群刁民打下来的,而是两广和云贵各处的府衙总督献出去的。区区三千乱民,竟不费一兵一卒,便尽得岭南之地!

“——若本宫没有记错,两广总督和驻守云贵各地的将领都是西厂的人吧。

“——而你,本宫记得你是广西人!”

万贞儿看着风里刀,言辞咄咄,“你敢说,这件事和你没有半点关系!清君侧?是那群暴民要杀本宫,还是你要杀本宫!”

对上万贞儿的目光,风里刀心里一跳。“奴婢惶恐,绝不敢有这样的心思!奴婢能有今日全赖娘娘的提携,谋害娘娘对奴婢没有半点好处。”

风里刀如他人一般伏下身,以额触地,“娘娘所言之事,奴婢来之前亦有耳闻。两广总督确实曾是西厂的人,但自暴民动乱之后,此人便不知所踪。奴婢已命张越详查,只是暂时未有结果。娘娘明鉴,奴婢绝不敢对娘娘不利,也不会允许任何人对娘娘不利!”

低垂的头掩下满脸的郁闷,风里刀叫苦不迭。这都是什么事啊?明明他们本来的计划只是混进宫里,伺机给万贞儿下毒。而在他顺利将常小文派去茶房之后,以常小文的能耐,下毒是易如反掌的事。他们唯一的问题只集中在得手后如何逃跑上面,怎么会突然出现了一群暴民?自己还好像被认定和他们有关?

他确实是来杀她的不错,但这什么暴民啊义军的真的和他没有关系啊。

风里刀保持着伏身的姿势,忐忑不知万贞儿能不能相信他的话,但万贞儿不说话,他也不敢动弹。

万贞儿只是敛眉俯视着他,长久不发一言。

整个殿里鸦雀无声,静默的久了气氛愈发压抑起来。宫人们还只是跪伏着担忧贵妃娘娘不知何处来的怒火千万不要连带着烧到自己身上,而被万贞儿目光逼视了快有半刻钟的风里刀只觉得仿佛有一柄寒意漫射的利剑指着他的脊梁骨。

他从不知道万贞儿的目光可以这样凌厉!

几次应诏入宫,万贞儿虽常有责打宫人之举,稍不顺心更是会直接下令处死,——他便受命处理过好些个,——也是知道万贞儿平常妩媚旖旎眼神下的狠辣的。但终究那些狠辣从前只在旁人身上,他虽也曾为此心惊,更起了离去之意,但到底不是切身体会。而此刻万贞儿寒气漫溢的目光却是独独对着他的,那份芒刺在背之感压得风里刀觉得自己的血流的都比先前慢了。

常小文混在宫女中跪在殿外,偷眼看着风里刀的背影,心里暗暗着急。

就在气氛凝定到极点的时刻,和常小文一起跪在殿外的一溜宫女中最前面的一个忽然肩膀一低,手中捧着的托盘没有拿稳,盘上盛了满杯琼浆的琉璃盏便猝不及防的摔落于地。

“啪!”

清脆的碎裂声乍然响起,殿内殿外跪着的黑压压的宫人身子都是齐齐一抖,却又各自克制着不敢让惊呼溢出嘴边,只有那自知惹了祸的粉衣宫女忙不迭磕头,“奴婢该死,娘娘恕罪。”

万贞儿头也没抬,漫不经心的语调又恢复了惯常的慵懒,“是该死。”淡淡的三个字已经宣告了那名宫女的命运,万贞儿却还是浑不在意,戴满了繁复华丽的首饰的头微微偏向右边,“刚刚的曲子不好,换一首来弹。”

乐师们急忙爬起来摆好器乐,靡丽绵软的调子重新漫过整座安喜宫的时候,那个可怜宫女已被远远的拉走,连最后的哭泣呼喊也不能被锦榻上的女子听闻。

宫人们又开始动起来,只是知道自己也都是刚从鬼门关前回来,个个的举止愈发小心翼翼,庆幸着这一回顶了娘娘怒火的不是自己,却也没人有闲心为那无辜枉死的年轻生命悲叹。

常小文不露痕迹的拢回微曲的手指,和其他人一起站起来,低着头侯在门外。

只有风里刀还跪着。

万贞儿没再看他,握了柄玉骨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谅你也没有那个胆子。起来吧。”

“是。”风里刀应声站起来,接过万贞儿手里的团扇替她扇着,心中却还是犹疑——万贞儿就这样放过他了?

万贞儿拿手按着太阳穴,“你也别怪本宫,你的人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你这个西厂督主本也难辞其咎。本宫记得前些日子那些乱民们刚闹起来的时候,你还上了折子劝圣上不必过于忧心。圣上听了你的谏言,只派了朝中的两名偏将前往镇压,甚至连兵力都没有过多的抽调。本是想着两广和川渝各地一向都有屯兵,到时只需就近抽调即可。谁知那两广的总督竟这样不济事,一战未打就忙不迭的献了城。现在两名偏将人还未到,准备好的兵却一个都不剩了,只能再从别处调兵,却又是平白给了那群乱民喘息之机。”

她终于抬眼看向了风里刀,“本宫听说东厂的人这一次也紧咬着这件事不放,也不知都向圣上说了些什么。今日圣上从朝上下来便宣了本宫,言辞间已对你很是不满了。”

风里刀道,“有娘娘在,东厂算什么?圣上自然还是听娘娘的。”

看着风里刀谄媚的样子,万贞儿终于还是掌不住笑了出来,“好了,就你嘴甜。自从去了关外一趟,人虽然变笨了些,嘴倒是越来越甜了。”

万贞儿拿眼角睇着风里刀,又渐渐的将笑敛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这次从关外回来后,本宫总感觉心神不宁。有时候看着你,觉得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可哪里不一样了,本宫却说不上来。”她伸出戴着描金镶宝的护甲的手,抬起风里刀的脸,定定的望了许久,慢慢的问道,“你是谁?”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呓语,风里刀却吓得差点没把手里的团扇丢出去。勉强挤出一个笑来,“娘娘说笑了,娘娘不认得奴婢了么?”

万贞儿却仿佛没有听见,仍旧定定的看着他,重复,“你是谁?”

风里刀的笑已经快要像哭了,垂在身侧的左手已经按上腕上缠着的兵刃,“回娘娘,奴婢,奴婢自然是雨化田了。”

万贞儿微微摇了摇头,眼神有些迷茫,“不,不对。你以前不是这么回答的。”

风里刀原本以为万贞儿会那样问是因为识破了他的身份,可现在看着万贞儿的样子却又不像。

“奴婢愚钝。”

仿佛幻境被刹那点破,风里刀说出那句话的瞬间,万贞儿的眼神恢复了冷定和清明。描的浓黑纤长的睫毛一扫,再抬眼时那冷定与清明之上又渡了层妩媚,正是风里刀几月来一向所见。

“你忘了么?你当时回答说不知道,雨化田三字还是本宫赐你的名字。”

原来雨化田和万贞儿间还有这段渊源,风里刀顺着万贞儿的话说道,“是。奴婢是娘娘亲赐的雨化田,一直都是。”

“一直都是?”

“是。”

“那好。”万贞儿微微一笑,“听碧桐说你今天带了一名女子入宫?”

“啊……是。”风里刀呆了一下,“上回娘娘特意赐了奴婢一名宫女试药,奴婢想着莫不要为此倒使娘娘宫里缺了服侍的人,何况,宫里若是少了宫女,名册对不上也是麻烦,奴婢便挑了一个送过来。”

万贞儿回忆了一下,道,“上回?好像是有这么个事,——名册对不上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当是死了便罢了,那起子奴才还不敢拿这个问到本宫这里来。而且你若是真想找人填了那丫头的名额,便将人直接送去六局让她们分派选用就是了,送到本宫这里来做什么?”

风里刀赔笑,“娘娘是嫌弃奴婢挑的人不好么?虽然比不上娘娘身边的灵巧,但手脚倒还不十分粗笨,放着做些粗活也还过得去。”

“是么?”万贞儿不置可否的笑笑,道,“那便带上来让本宫瞧瞧吧。”

从方才起便侯在殿门外的一溜宫女便挨个儿进来,常小文走在中间,手里捧着描金的百鸟朝凤盘,盘上是一樽琥珀杯。常小文进殿的时候,寻机给风里刀递了个眼色,脚下倒是走的袅娜,倒真像个平淡无奇的小宫女。

风里刀见着她的眼色,知道她已将东西准备好了,心却一下子提了起来。

终于来了。

常小文走到万贞儿面前跪下,双手平平的高举,将金盘中的酒樽托到万贞儿跟前,万贞儿却没有立刻去拿。她斜着眼睛漫不经心的看了常小文一眼,道,“长得倒还过得去,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奴婢叫冬儿。”常小文低头随口扯了个名字。万贞儿久久不拿酒樽,她便只能一直保持着双手高举的姿势,不过好在习武之人,这点刁难她还未放在心上。

还是风里刀沉不住气,道,“娘娘,这是刚送来的今春的新酿,特意奉上来给娘娘尝尝鲜的。”

万贞儿神情不善的瞥了风里刀一眼,伸手接过了酒樽,清冷道,“你既说你对本宫忠心耿耿,本宫这便给你一个表忠心的机会。”

风里刀赶着应道,“娘娘吩咐,奴婢一定尽心竭力。”

万贞儿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待风里刀附耳过来后道,“杀了她。”

风里刀一愣,“哪一个?”

万贞儿眼风一扫,正指向跪在正中的常小文。风里刀按下心中的惊悸,恭顺的答应,“知道。”

得到风里刀毫不犹豫的回答,万贞儿终于露出一点笑意。精致的酒樽缓缓凑近唇边,轻抿。

风里刀直直的看着她,目光几乎可以说是炽热了。

殿中燃的沉水香愈发的浓郁起来,宝贝儿窝在一旁宫女的怀里不安分的直扑腾。殿外的天际忽然起了风,骤起的凉意使高枝上的夏蝉也停了鸣叫。一切都沉沉的,浸染着说不出的压抑而不安的气息。

便在此时,乐师们奏的曲子却一个急转,调子骤然激越起来,“铮!”

万贞儿忽然一下站起,霍然转头看着风里刀,似乎是想要说什么,手却死死的捂着心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但她的眼神却凌厉的刺向风里刀。

风里刀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然后,仿佛带着某种寓意的,万贞儿的身影倒了下去。

※※※

目 录
新书推荐: 落魄千金被渣?我转身成首富家宝贝女儿 重生:校花家破产?那我放肆了! 诸天,从孔乙己娶小寡妇开始 净身出户,情报系统助我成首富 老巷书店的旧书笺 渔村小媳妇不好惹,还会赚钱 东京1994,从研修医开始 倒1小胖妹?她靠学霸系统杀疯了 黄泉公交:乘客,上车请注意辨诡 人鱼幼崽上岸,沟通万物成团宠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