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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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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化田确实没死,不过雨化田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他的伤本宜静养,却在一天之内两次妄动真气,导致他真气逆冲入筋脉之中,只觉得一时仿佛置身冰窟,一时又仿佛正被烈火灼烧,痛苦非常。

可是即便承受着这样剧烈的痛苦,雨化田却是一声不吭,唯有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他的武功虽然高强却也甚是奇异,他惯常用的兵器是子母灭魂剑,单此便可知他的武功路数不是正道。这倒也没什么,毕竟“剑走偏锋”才能伤人于意料不及之处,江湖中武功路数像他一样偏僻的也不再少数,可奇就奇在他的招式奇诡,一身内力却是正宗的内家心法。

以浑厚的正派内劲使偏僻的武功招式,自然能够事半功倍,尽占两者长处,常能克敌于预料之外。但是,这两者毕竟是截然相反的武功路数,内里相悖之处不可尽数,练起来自然也比寻常只练一种凶险百倍,不能有一步行差踏错。

他之前凭借稳固的心智一直将两者平衡的很好,虽然也受过伤,但是身边可用之人不少,自然可以好好休养直到不留后患,是以从来没有出过事。可此番在龙门客栈与赵怀安一战,西厂大半精英尽折于此,地宫之中孤身醒来到现在,他走的可谓是步步险路,终于将自己逼到了此番境地里。

心神略松,游离在四肢百骸中的内劲更加不受控制,直如大江决堤,洪水满溢,一寸寸将他整个人侵蚀吞没,他集中了全副精神守着灵台的最后一片清明,不让自己被痛苦地洪流淹没。可是即便他咬牙死守,那种压迫感还是兜头罩来,几乎不可抗拒!他甚至能够清楚的听到心之明墙被压迫至碎裂时的“喀拉”声……

就在他的神志将要完全泯灭的那一刻,有什么握住了他的手,然后一股温和的力量从接触的地方涌进他的身体,借着这一股外力的帮助,他重新振作精神,开始压制体内失控的内劲。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作乱的劲力终于渐渐安静下来,重新归于他全身的各处筋脉。雨化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是你。”

“你知道是我?”在最后关头救了雨化田的正是木头。

“哼,要挡得住我全身劲力倾泻,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雨化田冷哼。“整个龙门客栈现在只有你和顾少棠会武功,雨某可没有天真到以为姓顾的会那么好心来救我。”

伤势已经压制住了,但木头扣在他脉门上的手并没有松开,雨化田有些嫌恶的皱眉,却没有立刻抽开手——对于习武者来说,脉门是生死大关,稍有不慎就是功散人亡的局面。

“你和谢家是什么关系?”要害被制,雨化田却并不露半分颓势,乜着眼角睇了对方一眼,冷冷的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木头有些惊讶,反问。

“‘千劫尽渡’,你刚刚用的是谢家的‘渡劫手’。”雨化田冷笑,“谢家两年前被朱见深以欺君之罪亲自下令族灭,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漏网之鱼。——你是谁?”

“我叫谢麟。”木头平静的答道,“谢安亭是我父亲。”

“果然,”雨化田冷笑,“怪不得会觉得你面熟,原来是谢安亭的儿子。谢安亭的欺君之罪虽然是被诬陷的,不过也不算是完全的冤枉,当时将你满门抄家灭族的正是雨某。怎么?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救了灭门的仇人,想要报仇么?”

“报仇?”说起灭门的惨事,木头的脸色沉了沉,却并没有如雨化田所料的情绪激动,只是浮起一丝晦暗不明的笑,笑中却带着十二月霜雪的寒意,“他不配。”

“他?”雨化田疑惑道,眼眸微垂,长长的眼睫扫过留下一片阴影,嘴角的笑意甚是讥讽,“真是让人意外。谢安亭也算是纵横半世,最后竟然是这样的收场,真是讽刺。”

“是很讽刺。”木头抬起眼睛,他的眼神依旧平静,仿佛无波的古井,只是似乎回忆起了某些不快的往事,神情有些莫测。

雨化田忽然笑了,不是之前浮在嘴边的冷笑,他弯起眼角,看着木头的眼睛,仿佛忽然明白了什么:“原来是你,我之前还以为你看上去眼熟是因为我见过谢安亭,仔细看来你们其实长得并不像。哈,我见过你,‘林’公子。”

木头神色微动,扣在雨化田脉门上的手指下意识的紧了紧,雨化田眼中的笑意更深了,继续说道,“虽然你和我见过的那个‘林’公子并不一样,不过我记得你的眼睛。”

那是一双很特别的眼睛,平静淡薄的近乎冷漠,仿佛对一切都毫不在意,可是那样的表象下却压抑着洪流,等待着在某一个意外的时刻淹没一切。很熟悉,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

“哈,谢安亭恐怕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败在了谁的手里,直到行刑前还对着万玉楼破口大骂,失尽了他‘名儒’的风度。他要是知道……呵,真想看看他知道真相后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也许吧,不过你没机会看到了。”只是片刻,木头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神情,淡淡的说道。

“是啊,他已经死了么。”雨化田叹息,仿佛真的为此感到十分惋惜,眼中却泛过残忍的光,一边说一边暗暗观察对方的神色,“他死了,是你背叛了他,和他的敌人一起害死了他。你毁掉了谢安亭,你的父亲,甚至搭上了整个谢氏一族,却没有勇气告诉他真相,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他?那是你的仁慈还是残忍……”

他的语声温柔和缓,可是说出的话却好像锋锐的刀剑,直直的刺向面前人的心口,随着他的语声,木头扣住他要害的右手越握越紧,几乎要捏断他的手腕。然而他自己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径自残忍的说下去,“……身为人子,是什么样地理由值得你做出这样的事呢?哈,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落魄,潦倒,满身酒气。怎么,你帮了万玉楼那么大的一个忙,他都没有好好报答你吗……”

才平息不久的内息因为脉门的突然阻塞而重新混乱起来,仿佛被堤坝拦截的河水,在既定的道路不再通畅后瞬间改换了方向,逆着来路倒卷而上!

随之而来的痛苦由于方才片刻的和缓而显得比之前更加强烈,然而雨化田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眉梢微微扬起,漆黑的眼眸里倒映着木头绷紧的脸,仿佛享受着对方的痛苦,微笑着吐出了最后的利剑!

“……还是,被人像抹布一样用完就丢掉了呢……”

“闭嘴!你什么也不知道!我——”木头终于忍不住脱口道,然而在话刚出口的瞬间,他就意识到不对,急忙伸手,然而已经晚了。

雨化田就像是一头猎豹,虽然不小心踩进了猎人的陷阱,却隐忍不发,甚至一点点在猎人的严防死守下制造出机会,终于在最关键的时刻抓住了那稍纵即逝的时机。

手腕处的脉门一离开对方的控制,雨化田就立刻反手抽出了袖中的金蚕丝,缠绕,拉伸,纤细的蚕丝绷成一根弦,随着雨化田双手的动作交织出金色的网,在昏暗的地道里无比炫目。

几乎是在那道死亡之网扑面而来的同一时刻,木头握住了腰间缠绕的长剑,右手连挥,格挡开袭来的所有金光,只是几次呼吸的功夫,两人便互相对了十几招。在最后一次碰撞之后,两个人同时选择了抽身远离,衣袂翻转,各自后跃了三丈后,站定。

木头紧紧地抿住了唇,右手不住的颤抖,几乎握不住剑。长剑上满是豁口,更有一道长长的裂痕在剑身上延伸,仿佛随时都会折断。

方才的交手虽然只是一瞬,他们二人却已经各自对了十几招,他的剑虽然是百炼精钢所制,到底不如西域金蚕丝的锋利,在兵刃上他已然吃了亏,何况,雨化田刚刚还在金蚕丝上灌注了真气,不但毁掉了他的剑,更加使得他半边手臂都麻木了。

不过,想来对方也好不到那里去。

鲜血就像是晶莹剔透的珊瑚珠子一样从雨化田侧脸的伤口上蹦出来,顺着他的脸颊滚落,在苍黄的地面上氤氲出暗色的斑点,他却不以为意,嘴角轻扬,赞道,“好功夫。”

“不敢当。”木头冷冷道。“好歹在下才刚刚救了阁下,阁下这翻脸不认人的功夫才真是好。”

“是吗?……那又如何?”

“果然是狼崽子,恩将仇报!”

“哈!”听到那样的话,雨化田募得笑起来,讥道,“弑父灭门的人,可没有资格说别人恩将仇报。——为什么救我?你想要得到什么?”

“想要什么?”木头反问,“现在的你能给我什么呢?雨督主。我并不想得到什么,只是单纯的善意罢了。”

“善意?你的善意也太莫名奇妙了,‘林’公子,你以为我会相信么?”雨化田轻轻拭去脸颊上的血珠,慢慢的笑道,“况且,有哪一个心怀‘单纯的善意’的人在救了人之后还不忘制住对方的要害?不过——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我也并不是一个有恩必报的人。”

“不管你信不信,等你的人来了之后就尽快离开吧,客栈的伙计都是普通的百姓,请不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木头抬头对上雨化田的眼睛,忽然笑了笑,“……还想要掩饰么?你既然猜到了我是谢家的人,就该知道‘木犀’的味道不可能瞒得过我。你在风灯的烛心里加了木犀的粉末,是在给你的人传递消息吧。——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告诉你这句话,至于救你,不过是碰巧罢了。”

雨化田眉梢一挑,“原来阁下竟是个‘心怀苍生’的人,落魄至此还有闲心管别人的死活,”他轻笑反问,“阁下为何认为我会伤害那些‘无辜的人’?我并没有杀他们的理由。”

“那个郎中也是无辜的人,你不也动手了么。”木头道,“不必否认,那是西域金蚕丝留下的伤口,虽然很像剑伤,但是再快的剑在切入伤口的时候也应该是先入再出的,而那个伤口……太整齐了。”

“确实是我。”雨化田承认,“那又如何?你以为我现在受了伤,便可以威胁我了么。”

“这不是威胁,我只是把话带到,听不听随你。”木头转身,“再奉劝一句,你的伤需要静养,再妄动真气,有害无益。”

雨化田在他出洞口前忽然道,“如果我偏要把那些‘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呢?”

木头回头,“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

木头怒道,“那你为什么一定要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

“我愿意。”雨化田闲闲一笑,“如果我偏不放过他们,你又能怎样!”

木头抬起手里的残剑,语声中带着不同寻常的冷定,“我会阻止你。——虽然我的武功不如你,但要是全力相博的话,不见得就会输给你!”

“呵,还说不是威胁……”雨化田嗤笑,“——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放过那些‘不相干的人’,如何?”

“什么条件?”木头问。

“替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任何事,”雨化田负手而立,微微抬了下巴,道,“怎么样,只要你答应,我保证不会牵连无辜。”

木头皱眉,他今晨见到姓李的郎中的尸体,便料到是雨化田动的手,但他私心里并不愿与江湖武林再有所瓜葛,便没有跟顾少棠言明。但雨化田既能毫无顾忌杀人,难保不会危害到其他无辜的伙计,终是不能让雨化田在此久留。

故此,他便想趁着雨化田重伤未愈之时逼其离开,谁想正撞见雨化田真气走岔,差一点走火入魔,一时不忍,出手相救。但救人同时他也不忘制住对方要害,意图迫其就范,却一时不查被雨化田脱走,反伤了自己。

事情转变到此都还不算太坏,至多等雨化田自行离开也就是了,虽然可能会有些麻烦,但麻烦只要不来找他便不算是麻烦。谁知雨化田竟认出了他的身份,还拿客栈中诸伙计的命威胁于他。

倒是他多此一举,反把自己拖进了浑水之中。

“不可能。”他断然拒绝,“我绝不会和你们西厂的人同流合污!”

“同流合污?”雨化田冷笑,“你肯和万玉楼合作害死自己的父亲,却不愿意和我合作去救那些‘无辜的人’?”

“若是你要我去做伤天害理的事,难道我也要做么?”木头反问。

“哈哈,问得好。你怎知我要你做的就是伤天害理的事,——就算是又如何?反正这样的事你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你不必拿话激我,”木头眼神平静,“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

“你真的不答应?”雨化田沉下脸色,“那我可要大开杀戒了。”

“尽管来吧。你重伤未愈,我未必就斗不过你。”木头道,“我劝你还是尽快离开,等我们当家的回来,合二人之力,你再想走可就难了。”

“是么?”雨化田凉凉的道,不置可否,忽然不知听到了什么,扬起一抹淡笑,气定神闲。

木头却是一惊。

得得得,是马蹄声。有大队的人马正在向这里奔来!该死!他刚和雨化田谈崩,对方的援兵竟然就来了!

“不再考虑一下么?那些伙计我本不放在眼里,但现在么……若是他们枉死,那就是你害的。”雨化田右手轻轻一摆横在前胸,微微的用眼角睇着木头。这本是一个挥动披风的动作,他此刻虽未穿披风,衣袍却并未束口,袖口宽大,在这一摆之下拂至身前,姿态轻慢,傲然之气尽显,却又煞是好看。

木头知道他有恃无恐,心中气急,“你不要欺人太甚!”

——当年他报仇心切,违背本心相助东厂,却被万玉楼利用,亲手葬送了谢氏一族。

弑父灭门。谢安亭罪有应得,弑父之事他从未后悔,但灭门之祸,谢氏一门无数被无辜牵连族人之死,恐怕他今生都将无法释怀。

而现在他难道要再次和西厂合作?雨化田,比万玉楼更危险,更狠厉,更深不可测,他如何能相信他?如何能轻易的许下承诺,再一次助纣为虐?

同样的错他绝不可犯第二次!

可此刻雨化田援兵赶到,情势已是急转直下。难道要置那些无辜的伙计于不顾么?

——若是他们枉死,那就是你害的!

他到底……该怎么办?

※※※

顾少棠从驿站出来,策马便向客栈的方向疾奔,哈刚一手按着胸腹间的伤口,尽量偏着身子避免压到包好的伤口,另一只手握紧了缰绳,一步不落的跟在后面。

哈刚的伤不轻,长长的刀伤自肩及腰,本不宜骑马,但顾少棠已管不了这么多了。从哈刚的口中得知有一行人正在寻雨化田,并且这行人很有可能是雨化田留下的伏兵后,她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说雨化田早就留了后路,那他想要宝藏的话只需要等自己的人找来就行了,何必费心机与她周旋,逼她和自己合作?

可恶!她已经十分小心,竟然还是被骗了!雨化田根本就是伤重至极,最后的那一击说不定已是强弩之末,可她竟然被唬住了。

一边在心里不住的咒骂着,一边扬起马鞭“啪”的一声抽在空气里。她今天离开的时候雨化田还没有任何动静,那就是他的人还没有找来。换句话说,就是雨化田现在势单力孤,就像躺在砧板上的鱼肉。

顾少棠的眼睛迎风微微眯起,心里已经起了杀机。

她这辈子还没有被人这么耍过,雨化田,你最好祈祷你的人现在就能找到你,不然的话,哼!

顾少棠正自恨恨的想着待会儿抓到雨化田该怎么对付他,忽然听到身后哈刚叫道,“等等!你听,那是什么声音?”

顾少棠一怔,依言听着风里的声音,心中一动,翻身下马侧脸贴地,仔细分辨起来。半晌,忽然脸色一变,却听马上的哈刚道,“是马蹄声!你看——”

顾少棠直起身来,他们此刻所处的位置是一座沙丘之顶,地势极高,视野开阔。远处,一队黑色的身影策马疾驰而过,看方向他们的目的地正是龙门客栈。

“那是——?”她与哈刚对视一眼,相顾骇然。此时此地出现于此,目标又是龙门客栈,那十有八九便是西厂的人马。

“现在怎么办?”哈刚问道。

顾少棠勒马沉思,他们只有二人,对上西厂这一支暗伏的精锐必定不敌,冒然回去恐怕凶多吉少。但一直在这里耗着也不是个事儿,若是西厂的人没有立刻将雨化田带走,反而留在客栈守株待兔,不是更加麻烦?

哈刚见顾少棠犹豫,也不催她,偏着身子骑在马上,龇牙咧嘴。

风不知何时停了,阴了大半日的天忽然放晴,日头悬在人头顶上,沙漠里温度升得快,一阵阵热浪扑面而来,粗糙的沙砾隔着鞋子踩在脚底下也是滚烫的。

顾少棠还没有做好决定,忽见龙门客栈的方向升起了一束黑烟,此时无风,那烟直直的升到天上,在苍黄的大漠中分外惹眼。

“不好。”顾少棠心中一动,急道,“他们在放火烧客栈!”

“怎么会?”哈刚疑惑,“客栈里只有伙计,他们烧客栈干什么?”

“该死——”顾少棠翻身一跃上了马背,“赵怀安还在客栈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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