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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风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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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温南涧身影消失在木梯上,邵旸问道,“师父不是说已经到密云了么?我们还要等谁吗?”

“没有了。”顾然道,“我们到了密云直接和胡师叔回合就行。”

“那为什么……”邵旸这才反应过来,“师兄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可是,为什么呀?你不是认识他嘛?”

顾然看着少年写满困惑的眼睛,在心里叹了口气,“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么?”

“不知道。”邵旸细想了想,半晌还是摇头道,“他姓温,没听说江湖上有什么有名的姓温的剑客啊。”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碎雪峰?”

“当然,”邵旸道,“是和我们,还有密云章家并称三大世家的那个嘛。”

顾然道,“要是不算碎雪峰主人苏渊的话,他应该能算得上是碎雪峰年轻一代的第一人了。”

“哈?”邵旸很惊讶。不只是因为温南涧出身碎雪峰这一点,更因为从顾然口中说来温南涧在碎雪峰地位还不低。

“他是苏渊的大弟子?”邵旸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所谓年轻一代第一人除了当代掌门的大弟子还会有谁?“可是苏渊的大弟子不是姓陆么?师父以前跟我说起过的……”

因着碎雪峰这些年的低调,江湖上大多数人对碎雪峰都知之不详,不过谢家显然不是大多数。他的师父胡雪青在楼中负责对外联系,消息更加灵通。奈何其他几位师叔伯全都一心钻研医术,把这个麻烦的差事交给胡雪青后乐的撒手不管,胡雪青满肚子的江湖奇闻,武林轶事却无人分享,只好拉着自己的小徒弟八卦。

“还是我记错了?”不会啊,他明明记得师父说的,苏渊的大弟子姓陆,是个孤儿,从小就被带上碎雪峰,长大后更是被苏渊收做入室弟子。苏渊还有一个女儿,听说很是喜欢这个陆师兄,两人也确实郎才女貌,不出意外再过两年就要成婚。而苏渊只有这一个女儿,谁娶了她,谁就能继承碎雪峰,继承苏氏,这一点简直理所当然。所谓的年轻一代第一人除了他简直不用作第二人想。

不会是师父说错了吧……想到这种可能性,邵旸又开心起来,那个老头子一向以楼里情报最灵通,知道的最多的人自居——虽然其他师叔伯们完全也没想过跟他争这个头衔——要是知道自己连同为三大世家的碎雪峰下一代大弟子名字都弄错了,不知道会有什么表情呢?

哈哈,肯定很好笑,他可得好好嘲笑嘲笑他。谁叫他总喜欢仗着是师父,动不动就罚自己禁足。邵旸光是想想,已经先乐起来。

“你没有记错,苏渊的大弟子确实姓陆,叫陆舟。”岂料顾然却摇了摇头,“他并非苏渊的弟子,甚至也不算是碎雪峰的弟子。”

“啊?”邵旸哀叹一声,叹息声里包含的失望明显的连顾然都不由多看了他两眼。不过这些邵旸可顾不上了,他已是一头雾水。“那我就更不明白了。不是碎雪峰弟子却是碎雪峰年轻一代第一人?”

这怎么可能?!这种事情光是说出来就不会有人信的吧。

顾然看着他皱成一团的脸,笑道,“他的师承或许胡师叔也曾跟你提过,是南岭之南,昆吾丘上的浮屠老人。”

邵旸瞪大了眼睛,“是‘那个’浮屠老人?”连声音都不自觉放低了。

“不错。”顾然肯定他的猜测,“就是那个‘一言定天下兴,一字昭六合亡’,传说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浮屠老人。”

这一次邵旸连嘴巴都张大了,“真的假的?我一直以为那就是一个传说,世上真的存在这么厉害的人?这么厉害他还是‘人’吗?”

“空穴来风,岂曰无因。浮屠老人确实是存在的。”顾然道,“至少我就曾经见过他。”

“活的?”邵旸小心翼翼的追问。

顾然被他逗笑,“是。活的。不是石像,不是图画,能说能动,有影子的那种。”

“师兄!”邵旸不满的叫道,学医的人总免不了接触死尸,甚至相比起草药,他们和尸体的接触或许更多一些。有的时候还要亲自动手解剖,毕竟关于药草的记载隐楼里有满满一屋子典籍,而具体到每一个病人,每一种病症,怎样诊断,怎样下药,怎样救治,却不是简单的从书里就能得到答案的。

尤其是关于骨伤、外伤,若是医者自己都不清楚那些骨头、筋肉原本是什么样子,又谈何断骨接续,肌腱修补?

奈何他从小胆子就不大,每一次遇到这样的课程,总被吓得半死。楼里专用来存放死尸的房间,他一个人是绝不肯进的。也因此他总被师兄弟们笑话,在绝大多数医者都不信鬼神的情况下,只有他对那些玄门外力深信不疑。

抱怨了一声,终究敌不过心中的好奇,“那他究竟有多厉害?真的说一句话就能决定天下兴亡?”

顾然露出思索的表情,许久,才道,“我也说不清他究竟有多厉害,或许没有传说中那么神,但我只能说——很厉害。非常厉害。”

他眼中浮起感慨的神色,“那是二十多年前了,那时候我才拜入师父门下不久,那时候师父还没有接掌隐楼,隐楼当家的还是谢麟师祖……”

邵旸更加神往,二十多年前,对明年二月才满十八的他来说实在太过遥远,连师兄口中的谢麟师祖他也未曾见过。

二十三年前,八月,浮屠来楼中做客,与师祖谢麟谈医论道。

谢氏世代行医,前朝太医院更曾有过医正以上医官全部姓谢的盛况。没有人可以逃脱生老病死,即便富有四海如帝王,也不可能不生病,不可能不看医生。而谢家有世上最高明的医者,最神奇的医术,最珍贵的药物……那是谢氏一门声威最鼎盛之时。

他没有亲眼见过那样的盛景,但仅凭听闻也可以想象。——华堂广宇,宾客盈门。气派的朱漆大门前,车马萧萧,络绎不绝。人们逢迎、讨好、恭维、阿谀、谄媚……没有人愿意得罪谢家,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生病,会受伤,会死。

就像是一栋华美的大厦,每个人都在给它添砖加瓦,于是这栋大厦越来越高大,越来越富丽,金碧辉煌,美轮美奂。

于是住在大厦里的人渐渐的竟然也忘了自己原本的位置,忘了他们是悬壶济世的医者,而非决定生死的神佛。

直到某一天,偶然的一天,或者必然的一天……楼塌了。

顾然曾在隐楼经堂里翻阅过关于那一场几乎将整个谢家倾覆的灾祸的记载。当时人们只觉的是祸从天降,多年之后再去回首,原委清晰地就像宣纸上的墨点。

熹微帝末年,谢家卷进了夺嫡的漩涡。

新皇登基,胜利的不是谢家。一纸诏书,济世救人的医道顿成操控人心的巫术,昔日满堂宾客一朝散尽,临走还不忘回头啐一口唾沫,然后脚底抹油,唯恐落后他人被当做谢贼同党。

作为前□□最重要的成员,他们把身家性命和皇权绑在一起,满以为这样就能高枕无忧,岂料十年储君费心经营竟会敌不过半路冒出来的毛头小子。皇七子,安乐王,光是听到这排位,这封号,就不会有人把他和皇位联系在一起。

然而他们败了,当了十年储君,苦心积蓄势力的太子败了,在恭维声里飘飘然,以为能握住所有人软肋的谢家败了,败在绝不能败得一场豪赌里,终于树倒猢狲散。

一朝获罪,曾经的烜赫一时、炙手可热终究风流云散。

他们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神,可以和阎罗抢夺性命,却原来仍旧是世间万千庸碌之辈中的一个,汲汲营营于权利、财富、地位……然后命运轻轻的勾了勾手指,一切就像白日烟花,在灿然阳光下连一点灰烬都没留下。

谢麟是那场大难下唯一的幸存者。

之后谢麟一手创立隐楼,避居南疆,再不曾涉足中原,与当朝权贵也没有了任何联系。

他重新找回了医者的身份,潜心医药,治病救人。很多人慕名而来,求医,或者求学。求医的,尽心救治,求学的,倾囊相授。

这些人学成后,一部分离开了隐楼,悬壶济世,造福一方。另一些留了下来,追求更高深的医术,解读疑难杂症,著书立册,传于后人。

这一部分人就是最初的谢氏门人,隐楼弟子,里面包括他的师父,谢幼青。

时至今日,天下医者大半都与南疆谢隐有故,谢麟师祖晚年在医道一途更是已达到前人未到的境界。

而在这时,浮屠老人来访,与谢麟谈论医道。

老人那时已有百岁之龄,须发皆白,一派仙风道骨,“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名头谁没有听过?但知道的再多,难道在医道上还有人比师祖更精通?这是当时楼中所有人的想法。

顾然有幸,被师父谢幼青带着,旁听了那一场论道。

令人惊讶的,老人在医术上的造诣竟与师祖不相上下,不但如此,巫卜、星象、武技、术法、奇门、八卦诸道,老人竟似乎真的无所不知。

那一场论道宾主尽欢。最后,老人问了师祖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邵旸听得入神,忙追问。

“他问师祖‘相不相信命由天定?’”顾然还记得老人那时的神情,仿佛被某个问题困惑了许久,所以急切的向他人寻求答案,“‘若有一日谢君得窥天命,结果却发现这天命非谢君所愿,那么谢君会选择默然认命,还是奋起抗争?’”

谢麟当时也已有七十高龄,人生的跌宕全都尝遍,心境十分旷达。他大笑一声,“自然是要争一争的,就这样认命怎能甘心!”

“可是天命难违啊,逆天改命,后果又岂是凡人所能承受?”老人叹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谢麟浑不在意,“我一生皓首穷经,追寻医道,作为一个医者,我本来就是在与‘命’作争啊。”

“说的不错。”老人似乎终于做下决定,“不试试怎么知道,多想无益,唯有一试。”老人紧皱的眉目舒展开来,风骨卓然。

“后来呢?”邵旸问。

“后来老人便向师祖告辞,自此之后,再未来过隐楼。近十几年,江湖上连传言也没有了,有人说他已经过世,也有人说他是得证大道,羽化登仙了。”顾然感慨,“再过几年,大概连‘浮屠老人’这个名字也只会被当做是传说,只能在故事里被提起了吧。”

时光是最公平而无情的存在,即便惊才绝艳,旷古烁今如浮屠老人,在时光面前也不过和芸芸众生并无二致。一样生、老、病、死,百年之后,不过一抔黄土。只希望老人最后的那个决定能如他所愿。

众生如浮游,然而即便生命短暂,若能不留遗憾,就足够了。

邵旸却真的年轻,一心还沉浸在故事里,刨根究底,“那他究竟死了没?……对了!”少年眼睛一亮,“我去问问那个姓温的剑客,他一定知道!”听得太入神,差点忘了他们原本的话题。

“不许去。”顾然真的好想扶额,告诫少年,“以后也要记住和他们保持距离。”

“为什么?”不懂就问,邵旸从不会藏着掖着。

明白若是不说清楚,恐怕自己这个小师弟不会轻易干休,顾然暗叹一声,认命的解释道,“温南涧一个人就牵扯碎雪峰和昆吾丘两大势力,若我没猜错,另一个青衣的书生应该是灵书七梦,杨灵书,再加上一个身份不明的古怪少女……这些人凑到一起,几乎就等于‘麻烦’二字。”

更不用说温南涧身上还带着世上唯一的一颗“碧离”,卿本无罪,怀璧其罪,若是被人知道,本来没麻烦的也会变成有麻烦的。

知道有麻烦,不躲着走,难道还上赶着凑上去吗?

“哦。”少年并非不知轻重的人,一听也明白不是由得他胡闹的时候。当下点点头,不再多问。

顾然看邵旸的反应,就知道小师弟已经知道轻重——隐楼自祖师谢麟创立之始,便立下门规:凡谢氏门人除非自出门墙,否则不许插手任何江湖争斗,也不许和各派势力有所牵扯。

谢家是医药世家,而非武林世家。——这是师祖谢麟的原话。

而在三年前,中原武林集结人马要与离合宫开战前夕,密云城就曾派人来过隐楼,希望谢家也加入中原武林的联合。

当时的师父的回答也是这一句:谢家是医药世家,不是武林世家。江湖里的事谢家管不了,也不想管。但若是有人受了伤需要救治,隐楼绝不推辞。

那一次的行动,密云城其实早已准备充分,各大门派都派了弟子参与,人手充足,本就不缺谢家一个。使者得到师父可以救治伤患的保证后,并没有再做纠缠就离开了。却没想到天意弄人,一场山洪打乱了密云城所有的安排,各派都损失惨重。反倒是隐楼,因为根本不曾参与,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这些年来,隐楼能够偏安南疆,无论武林局势怎样翻覆,都不曾受到影响,与他们始终置身事外的态度是密不可分的。

这一次则是因为密云城主多次相邀,又言明了是有一位病人,无法长途跋涉去南疆求医,才不得不请谢家出诊,并不是要他们参与武林争斗。师父实在无法推拒才派了胡师叔带他们两个前来。临行前更郑重交代他们:要时刻谨记祖师遗训。

一路上所见,各地都有武林人士赶往密云,连碎雪峰和温南涧都在其中,他更是确定章怀信所谋不小。

不论如何,他们只有更加谨慎,决不能因为自己的疏忽把隐楼拉进漩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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