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第八十八章 主仆再遇(1 / 1)
“你究竟是谁!”墨女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人,“你明明已经……”
“死了?”呵呵,夜子觞得意一笑。“真正的真龙天子,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死掉。”墨女一怔,不自觉地开口又问,“那么死的是谁?”
“谁?呵呵,这可问倒朕了,他没有名字,没有身份,是朕经过精挑细选,才找到的这么个有朕七分颜色的替身。”
“你是说以前的一直是假的!”墨女忍不住低声惊呼。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笑的肆无忌惮的男人。
“是的,从我登基那天起,你们所看到的,都不是真的,都只是一个替身。”“那,你又是谁,从登基开始,他用了你的脸,那么,你又用了谁的……”“这个……呵呵……真想知道?”说话的人望着墨女,缓缓绕着墨女转了一周,一脸的高深莫测,诡笑着扒近墨女耳边,低声喃道:“只要护国夫人愿意做朕的相好,呵呵……朕就告诉你。”再看,眼前人儿的脸已如煮熟了的虾子,狠狠瞪了一眼他,愤愤怒道:“你!”却无了下文,只引得又一阵的漫天长笑。
“我不管你是谁,我要离开……”这么突兀的一声,让满脸笑意的人就那么下一子止住了笑意,唇叫还带着刚刚上扬的模样,只是已经僵硬。
“这,可是让朕为难了!护国夫人护国夫人,既要护国,当然要伴在朕的身边了。”“我不要什么护国夫人,也不想做什么护国夫人,甚至根本就不曾想过要护你的国家,亦或者你,我要他死,但,你想错了我要他死的初衷。这护国二字,我难以担当。”
“那怎么办?圣旨朕已经颁发了。”说着的人一脸无辜的看着墨女,看模样像是做好了耍赖到底的准备。“你即使什么都不知道也应该知道一句话,君无戏言,朕刚刚坐在那个位置上颁的第一道圣旨就撤回,你说,还要朕如何统治朕的臣民。”
“你!”墨女气地咬牙,这还哪是什么帝王,根本就是一个无赖。
看到墨女的样子,作为帝王,竟然没有悔改的觉悟,反而更是开心的笑了,“朕已下令,为护国夫人在这宫中建一座宫殿,护国夫人暂且将就于此,待一个月后便可搬入居住。”这文权渚虽然只坐了那个位置那么几天,但,帝王的后宫,哪容得这明目张胆的男人,不管是真是假,这后宫都要重新洗过。几日来,满朝文武不提休养生息,不参天灾人祸,满沓的奏折,无不是关于充实后宫,繁衍子嗣。这不,现在,新皇被烦得不胜其烦,正绕着墨女,笑得一脸奸诈。“护国夫人为朕分担国事,其心可表,朕本想让护国夫人好生休养几天,只是这天不遂人意 ,现在国家正是用人之时,朕的护国夫人也要做到名副其实,现在朕就有一件要事交待于卿,三日后,全国各地要送来一批秀女,这选秀之事,朕就全权托付于卿了。”
“选秀?”墨女疑声问道,不由得想起了初入这皇宫深庭之时。
“正是,具体事宜朕身边的梅公公会告诉你的。”
“梅公公?”
“是的,护国夫人放心,你跟他不会觉得生疏的。”夜子觞莫测一笑,叫了声,“小梅子”只听外面响了一声,“在”便听见一串低微的脚步声,眨眼殿门口闪出了个人来。再看,墨女霎时一惊,呼道:“小叶子”
只见这小太监恭恭敬敬的给她行了个礼,“主子,奴才小梅子。”
“哦”墨女脸色一顿,不自然的一转,又看向夜子觞,即使什么都不问,夜子觞也可以从她脸上看到些许的怒色。
“呵呵,朕可以解释,那时护国夫人初到深宫,我怕你一时适应不了这后宫生活,便把小梅子安排给了你。”
怕是监视居多吧,墨女心想,随口又问,“那伴春呢?”
“在,都在。”还没有起身的小梅子急急回道,“那时主子被文郡王以偷梁换柱带走,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梅贵妃被封为皇后,掌权后宫,只是她心中恨意难减,可又随着主子你的死无处而发,就找到奴才与伴春,想要杀了我们以泄私愤,只是陛下英明,早已算得其中路数,便以文郡王用过的办法把我们也换了出来,我们二人的性命这才得以保全。后来我们便隐住在一片山林里,一直等到现在陛下将我们召回。”
“小梅子,你且下去。”
“是”
墨女望着缓缓退去的人,心中一时如千帆过尽,一片空旷。
“护国夫人见过炙国的摄政王。”
“是”墨女微微点头。
“他是谁?”
墨女抬眼,看着眼前这个好看的男人,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学的那么想象的两个人么?那个死了的夜子觞,他的音容模样都于眼前的这个男人可以完全的重叠,哪怕是眼中的深沉和野心都那么的想象,但她却是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了,嘴里吟唱着,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告诉我你是谁,我就告诉你他是谁。”
“呵呵……狡猾的墨儿……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听着的人反倒不为眼前人的大逆不道龙颜大怒,反倒一脸欣赏,“你若是男子,必定是定国之才,凡成大事者,必要学忍,当初如若不是你在天佑寺附近被拦截,留给斋月的那几行字,只怕所有人都想你失忆了。”
“过去的,我不想再提。”
夜子觞的话一下子让墨女冷了下来,连心都泛出了丝丝凉意。夜子觞望着,胸口一阵闷痛,后又扯唇笑道:“好,只要你不想听,我以后再也不提过往曾经。”说这话的夜子觞,眼中一片执着,放下了平日的高深与霸气,放下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尊贵,一个平凡人随口便可得来的我字,出现在一个帝王的口中,却是那么的金贵和不易。
“我想出宫”
“不行”夜子觞一口回绝,后又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太急切,便又缓道:“文权渚余党未消,他们个个对你恨之入骨,此时出宫,为下下策,你还是先在宫中安心住下,如若时机成熟,朕会带你出宫转转,不会让你觉得憋闷。”
夜子觞说完,墨女未再说话,她知道,她再次被软禁了,从一个地方换到了另一个地方。看墨女不再相理,夜子觞叹了口气,沉道:“朕让小梅子留下来陪你,明天伴春就回到,他们两个以前都跟过你,你不会觉得生疏。”说完看墨女自个一人低头沉思,也知晓她的脾性,知道这样也是自讨没趣,不过,心想现在局势已定,来日方长,自是有时间与她慢慢磨合。想着便缓缓转身,也不与她相说,自个儿踱着步子,离开了这有些沉闷的大殿。
夜子觞前脚走,小梅子后脚就跟了进来。墨女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返人又折,便抬头望了去,唇角还冻结着一丝冰冷,看到来人不是那惹人心烦意乱之人,这才硬硬扯了丝笑意。“小梅子”
“主子”小梅子跪在地上,仰脸望着墨女,毕竟还是年轻,藏不住苦乐悲欢,瞬间眸间已是星光点点。
“赶快起来。”墨女上前将他拉起,一时恍惚,只记得初见他时他还是正当年少,细致的眉眼唇色让她想起一直伴随左右的逢君。“跟着我,苦了你们了。”想起自己后来入狱,再到被文权渚带走,他们定没有好日子过,梅落得势,定不会让跟着她的人好过,哪怕就算那时候她以为她已化为白骨。
“主子别这么说,奴才和伴春一直都很惦记主子。”
说起伴春,墨女也问道:“伴春呢?她现在在哪里?”
“她现在还在陛下那里,明天就会过来。陛下说在这深宫大院,不能没个贴近的人,这选秀期间,有奴才和伴春陪着你,等过了这选秀大典,我就过去侍奉皇上,伴春留下跟你做伴。”做伴?墨女唇角泛出不经意的冷笑,怕是监视吧,毕竟救他们性命的是他。“小梅子,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皇上的。”
“回主子,奴才十三岁开始跟着皇上,但也不能算是跟着。那是主子进宫的前一年,那时奴才负责给宫中各贵人嫔妃送洗衣服,一次不巧把一个妃子的衣服错送到了另一个妃子那里,惹了主子的晦气,便责令下去要把奴才杖毙,后来奴才命大,陛下刚好就闲走到了那里,一句小事何以动大刑把奴才的命留了下来,也没受责罚,只是后来就再没见过陛下,一直到墨主子进宫,一天陛下突然找到了奴才,说明天你去浣衣局挑选个知根知底的老实宫女,去伺候你的新主子,这个主子就是墨主子你,当时我们先到墨轩,见陛下竟然已经坐在屋内,正对着桌上的香炉发呆,我和伴春都吓了一大跳,正要参拜被陛下止了住。然后陛下就说,你们跟着她,福祸参半,她平日懒散,不善于吩咐人,但不代表你们可以不做,一日三餐要盯着她吃了,饭前哪怕是一滴水都要先银针试毒,她喜菊花清茶,那些菊花,一定要你们亲自采摘,每朵都要亲自晾晒,装罐,香炉要用菊花香,对外不多言她,外人送来的东西,哪怕是顶着我的名义,都给我装起来,可食的不予她食,可用的不予她用,冷了记着添被,热了记着解衣。她若好好的便是你们的福,她若不好,你们的命,就是谁也救不了了。”小梅子一点一点的说着,置身于那个久远的记忆里,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就已知道,她们的主子,是被陛下放在心里的人,是他们的命。
而小梅子的话,却又让墨女震撼了,同时也迷惑了,说那些话的,究竟是他还是那个死了的替身,若是死了的那个替身,他与她那时只有在千秋红尘的一面之缘,他不会对她如斯了解,更不会说如此动情之话。如果是现在活着的夜子觞,那么,他又何以对他如此了解,了解她的且想要了解她的人,不过尔尔。
“那我被文权渚带走后你们是怎么过的。”墨女问道。
“后来所有人都以为主子死了,梅贵妃被陛下赐封为皇后,成为后宫之主。主子离去,奴才与伴春都知道此次难逃一死,后来梅贵妃派人要奴才与伴春二人前往皇后的德心殿,我们二人知道主子与梅贵妃素有不合,此次离去都是拜她所赐,知道如若过去,也定是凶多吉少,但转念又想,主子已经不在,就算梅贵妃放过我们,陛下也不会放过我们,反正左右都是一死,去便去吧,去了之后梅贵妃便让人将我二人捆绑起来,脱光衣物置于一个放杂物的屋子,然后她让人抬出一口大瓮,问我们二人,可知道这瓮里是什么,我们那时已经吓破了胆,连话都已说不出口,只能摇头,文贵妃又说,可听过有一种蚁,比我们常日所见的蚂蚁要大三四倍,喜食人肉,噬人骨,又叫食人蚁。说完看着我们大笑,继续道,这里面的就是上万只的食人蚁,它们会爬遍人的全身,一点一点,从皮到心肝肺肠,一直到把五脏六腑全部咬干食尽,然后挖空人的骨头,在里面产卵生子。被食之人如万箭穿心,生不如死。当时她就那么的瞪着我们,像是来索命的厉鬼,她说,你没经过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却已经死了,让我们尝一下,黄泉下遇到你,告诉你这种滋味如何。”
“对不起,小梅子,对不起……”墨女有些许呜咽,何时她的罪却要他们来承担,来受这钻心之苦。
“主子千万别这么说,折杀奴才了,况且后来奴才也没被扔进翁里。那梅贵妃刚要下令将奴才与伴春二人扔于瓮中,那乱室里的灯火就灭了,然后再等奴才醒来,已经与伴春二人躺在另外一间密室的地上,眼前站的,却正是陛下。我们本想陛下是要亲自解决我们,便都没有求情,只跪在地上说,求陛下给奴等个痛快。陛下看了我们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只吩咐一个身后的少年带我们离开,不过我们走了几步好像听到陛下隐隐约约说了句话。”
“他说了什么……”墨女低问。
“陛下说,这下你会不会少怨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