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真相大白(1 / 1)
季父的罢免、季家的垮台、夏嘉松的无情,连番打击让季容筝一蹶不振,现在她的心里除去一双儿女再无其它。
夏芷燕前去正房,看着空顶着夏府大夫人的虚名,没有实权的季容筝什么都不是,下人们多是见风转舵的墙头草,此时的季容筝哪里有一府夫人的气派。
院子里寥寥数人,都走到半路了才有个小丫鬟过来领路,喜福通传后,夏芷燕只身进入内室,因有些话想问季容筝,这些事并不打算让翠莲她们几个知道,便由绾梅和檀竹陪着来,却不让她们陪着进屋,只让二人在外候着。
见夏芷燕单独进来,星卉以眼神询问季容筝,季容筝点头,星卉便退了出去,和喜福、绾梅、檀竹一块待在门口,隔了外间,听不见里头人的谈话,若里头叫唤一声,却也能随时进去伺候。
「当年,妳为什么要害我母亲?」
不须季容筝招呼,夏芷燕自发的坐下,她已经不想再忍耐,威武侯夫人和逸亲王妃已经来向夏老夫人请期,这几天应该就会定下婚期,她想在出嫁前将母亲的仇报了。
「妳母亲?我连妳母亲的面都没见过,何来害她之说?」
季容筝没想到夏芷燕竟然会是来问白皎月的事情,白皎月在她心里就是根刺,时时提醒她她不是正妻只是继室,尤其每次逢年过节祭拜时,她得执妾礼,更是一再提醒她这件事情。
「我母亲过世时,妳虽尚未进府,但若不是妳要求,父亲又怎会坚持要休妻而不肯和离,令我母亲含冤而死。」
若当初夏嘉松肯答应和离,白皎月又怎会为了保住她嫡女身分,不得已走上绝路,让她自小就失了母亲。
季容筝欲大笑,病弱的她却笑不出声,只看得见她难得不顾礼仪露齿而笑。
「婚前,我从未曾见过妳父亲,又何来要求妳父亲休妻之说?若非妳父亲登门求娶,说妳母亲病重,担心年幼失母的妳,我父亲误信夏嘉松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又怎会肯答应让我做人续弦?」
谁知,一切竟都是骗局,直到此刻,她才知道白皎月根本不是病死,而是被夏嘉松逼死,早知如此,她堂堂尚书嫡长女又怎会下嫁,更甭沦落到此等境地。
「若不是妳,父亲为何苦苦相逼?」
夏芷燕不信,若不是为了让季容筝进门有正室名头,夏嘉松又怎会坚持不肯和离,非要休掉白皎月,就算男女之情不再,总有几年的夫妻情义在。
「就算妳不信我,妳总能信月吟吧,她现在已经是妳的人了,不是吗?」
季容筝不笨,只是她先前从没细想,一而再再而三的计谋失败,她原以为是夏芷燕身边有逸亲王妃的人之故,此番病卧在床,反思后她才猜出身边有人被收买,只是她没想到那人会是月吟。
当季容筝想通的那一刻,她满心不解,她自问待月吟不薄,就算后来共侍一夫也不曾加以为难,为何自小伺候的陪嫁丫鬟会帮着外人,只是如今的她已不想再去探究。
「绾梅,去,请吟姨娘过来一趟。」
夏芷燕毫不迟疑的下令,不到片刻,月吟便来了。
月吟一进门,仍做足了礼数向季容筝和夏芷燕行礼,夏芷燕微微侧身避开,虽然主子面前,姨娘不过是个奴才,但若真细究起来,姨娘也是庶母,因此夏芷燕避开未受这礼。
「月吟,妳说,我第一次见到老爷是什么时候?」
季容筝平静的问,月吟虽不明白季容筝为何会这么问,仍是据实回答。
「是成亲当日。」
「妳听到了没?」
季容筝看向夏芷燕。
「不可能,若是如此,父亲又何必非要逼我母亲走上绝路?若不喜我母亲了,和离也就罢了,为何非要将我母亲逼到走投无路?」
回想那时情景,夏芷燕并不认为父母已走到相看两厌的地步,这么些年也暗中查过,都无人认为当时的夏嘉松与白皎月相敬如冰,反而始终认为郎才女貌一段佳话,只可惜红颜薄命,因此夏芷燕才会相信是季容筝的要求,才令夏嘉松坚持不和离。
「呵,妳怎么不想想,现在府里最大的得利者是谁?若他真是为我,又怎会这般待我,从我进府至今十来年,妳父亲如何对我,妳一清二楚。」
季容筝冷笑一声,夏芷燕稍一寻思,是紫苑,莫非她这些年都找错仇人?
「那妳又为何自一进门后,就处处针对我?」
夏芷燕仍不死心。
「妳以为我见到妳心里会好过吗?日日有个前人生下的孩子在我面前晃悠,甚至打一见面就只肯唤我一声容姨,连声母亲都不肯喊,妳要我怎么待妳?」
季容筝从季父那听说夏嘉松为了年幼的夏芷燕,才急着成婚,她那时一心想着这般重情义的男子难得,又怜夏芷燕年幼丧母,她也是自小丧母,原本也是想真心待夏芷燕好,谁知一进夏府,夏老太爷和夏老夫人无故不喜,夏芷燕又不肯将她当作母亲,渐渐磨去了她的怜悯之心,只剩下为己打算的心思。
夏芷燕不敢置信,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真不是妳?」
「若我有那本事,今日我又怎会落到此等境地。」
季容筝冷冷反问,若她真能在婚前就把白皎月这个正室逼到绝路,入府后她又怎会连个五岁小娃都收拾不了,甚至落到现在半点没有正头娘子的样子。
「吟姨娘,妳先回房去吧。」
夏芷燕刷白了脸,强自镇静的吩咐。
「绾梅,妳去将绯兰找来。」
绾梅迟疑的看夏芷燕,她惨白的脸色让绾梅不放心,夏芷燕要绾梅别担心,绾梅这才快步走出,不忘在门口提醒檀竹仔细留意。
「若真是她,我绝不会放过她。」
夏芷燕冷冷的说。
「我知道,这些年我没少得罪妳,谁是谁非如今也已说不清,但能不能看在妳错恨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求妳一件事?」
季容筝话锋一转,轻声说。
「妳说。」
「我放不下妍儿和宸儿,宸儿虽是嫡长子,但难保不会碍了谁的眼;妍儿自小被我宠坏,也不知会不会让谁下了套就傻傻钻进去。」
季容筝这话半点不假,想她自己不过是占了嫡长女的位置,就遇到这么多事,夏宇宸是嫡长子,身份比之她只高不低,至于夏芷妍那个性子和脑袋,就算别人不下套,她也会自己挖坑给自己跳。
夏芷燕盯着季容筝,许久未说话,就在季容筝打算放弃时,夏芷燕开口了。
「他们总是我弟妹,只要不危害我,我会尽力保住他们的性命。」
夏芷燕这话倒让季容筝有些惊讶,她虽猜想夏芷燕会答应,却未曾想过她会说出总是手足这样的话。
「谢谢。」
季容筝真心道谢。
「小姐。」
绯兰一进门,见着静默的两人,轻声唤夏芷燕。
「妳去帮她看看。」
绯兰虽不明白,却还是听从夏芷燕指示,走近季容筝,请她将手伸出。
季容筝直到绯兰替她诊脉,她才知道夏芷燕身边的人竟懂医,想来她这些年从未弄明白过夏芷燕究竟有多少能耐,怪不得总奈何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