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九章(1 / 1)
青杳杳低着头没有说话,手抵着他的胸口。回想起来,自己这行为大约很好的注释了何为你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青杳杳再思考了一会,打算放弃生气,开始认真诚挚的弥补形象,她有些别扭,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恩……我刚刚情绪是不是大了些。”
感觉到胸膛的震动起伏,他似乎在笑:“无妨,是我的不是,应该早些与你说。”
青杳杳抬起脸,郑重的看着他的眼睛良久,又忽然弯起眼睛笑了起来,一头扎进他的怀里:“长琴。”
听到她的称呼,太子长琴有些失神,而后又微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没有继续看着他,那些话才能完完整整的说出来:“虽然我未能参与到你的过往中来,但是今后我都会一直陪着你。无论你想去哪里,想要做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青杳杳的下巴搭在他的肩膀,沉默很久,才低声续道:“……只要你愿意。”
一说完,她捂着脸,感叹道:“哎呀,把话这样说起来,我真不好意思。”手指伸开一条缝,露出一个弯成月牙的眼睛来:“……这样,好不好?”
面对青杳杳一番告白,太子长琴笑的温柔:“自然求之不得,能与杳杳共度一生,是长琴之幸,况且。”他顿了顿,拂开她垂落下的发丝:“以后,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青杳杳“嗯”了一声,又忽然想起他先前提及的韩晏,托着下巴眨着眼看他,漫不经心道:“噢,对了,你现在可以给我解释解释韩晏的事情。”
“……”太子长琴思考了下,挑了一个头:“杳杳可还记得镜姑娘,她可照出万物本身,不用法力,可见脏腑,若用了法力,可窥灵识。”
青杳杳“恩”了一声,以表示自己在听。
“韩兄……他族中封印了一把古剑,便是我的半身,只是那古剑煞气极盛,甚至每一任的巫祝都会沾染煞气,族中也与世隔绝……
青杳杳越听越觉得耳熟,一个名字就要呼之欲出。
果然,太子长琴接下来便道:“……月魄石若能取得,我便与韩兄一道去乌蒙灵谷,虽还不知如何分离魂魄,但料想煞气已除,取回机会也总会多几分。”
对于韩晏的身份,她多有察觉,不过他既然不提,她也不好问。现在确定了,她觉得这样非常好,一来有办法去煞气,二来还有人指路,虽然她不知道除了血涂之阵之外的分离魂魄办法,但是还是燃起几分希望。不过,据她的记忆,明明太子长琴最后一世才寻得乌蒙灵谷,青杳杳原来还想需要自己提醒指路,不想却是主动送上门了。
青杳杳壮志踌躇的握着拳头:“我们一起去打刺渊,我血厚能当T。”
太子长琴虽然无法理解何为血厚能当T但是依旧不耽误明白这话的意思:“那里的封印还需要你打开,不过里面十分凶险,万事都需小心谨慎,你若愿意守在外头,便是最好。”
青杳杳自然不愿意,哼唧了半天,又道:“那什么时候去?”
“明后日。”
“这么快?”她有些诧异,复又转了转眼睛,漫不尽心把垂下的头发打着圈,冷哼道:“噢,如果我今天没喝酒,或者是韩晏没有告诉你我喝了酒,是不是到里面出来了你都不会告诉我?”
太子长琴轻咳一声:“这……
青杳杳悲痛的闭上眼睛:“你不用说我知道了。”然后又睁开,恢复成一派笑意:“但是不管怎么样,你现在都和我说了。那就不假设了。”
青杳杳这情绪转换实在快,太子长琴却始终温和的看着她。青杳杳又托着半边脸,还想对着他说话,忽然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了,绫罗的慌张的声音传了进来:“昨,昨天,是谁,谁带我们回——。”
青杳杳顺着声音朝门看去,绫罗衣服虽然整齐,一头青丝却未梳起,显然一副刚刚醒来就奔来的模样,却也不知看见了什么。
青杳杳本想回答她是师父。
绫罗声音越来越轻,最后一个字却彻底折在口中,周围也忽然寂静下来,绫罗看了看坐在青杳杳边上的太子长琴,又看了看铺的凌乱的被子。于是她冷静的收回眼神,又冷静的关上门。
在青杳杳看不见的时候,十分不冷静的跑了。
青杳杳顿了顿,回头去看:“……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太子长琴瞧了瞧被合的严严实实的门,若有所思道:“现在虽说是误会,但很快便不是了。”
“……”忽然觉得害羞的说不出来话怎么办。
如今天也已经蒙蒙亮。迟来的睡意容易又袭来,青杳杳打了哈欠,却固执的不愿意合上眼。硬撑着眼睛看着他。
太子长琴扶着她躺下,将被子盖好:“这一夜你都未曾合眼,先睡一会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青杳杳伸出手指抓着被子,眨着眼抿嘴笑,显的这表情尤为天真无辜:“长琴你要躺着陪我还是坐着陪我。”
太子长琴一愣,又忍笑道:“你希望如何?”
青杳杳苦恼思考起来,看着头顶的纱幔:“说坐着陪我我不愿意,躺着陪我我说不出来。”然后目光炯炯的看着他,更是天真无辜道:“我非常不好意思,所以我应该怎么说?”
她语气非常诚恳苦恼又一本正经,可是说出来话却明显一副调侃的模样。青杳杳表示十分期待太子长琴窘迫的模样。非常可惜的是,她并未足愿,他神色依旧是一派淡定,直接忽视了她的问题,只是看了她一会,又伸手拂开她额上的发:“听话,你现在需要休息。”
在外头云光倾斜下,显的尤为温柔。
青杳杳看着他的眼睛,竟是连自己什么时候答应点头都忘记。这一觉睡的十分舒心,青杳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太子长琴也已经不再身边,她在被子里坐了一会,忽然又止不住的埋头笑了起来。
心情极好的起来疏好头发,挑了件衣服边一路笑道了庭院。
襄墨阳和韩晏自然都不在,院子里十分安静,只有风吹落花的声音。还有那个坐在秋千上,花落了满头的绫罗。
绫罗一动不动的靠着,脸上没什么表情,青杳杳分辨不出她开心还是失落。只得默默走到她身后,搭上肩膀。
绫罗一惊,回头看见青杳杳,又去看了看房间:“他走啦?”
“……恩。”
绫罗拂去头发和肩上的花,疑惑的抬头看着天空:“男人的心思海底针,真难猜。”
青杳杳“咦”了一声:“我师父和你说什么了吗?”
绫罗先是略是疑惑道:“他说每日看见我的确十分开心。”
青杳杳扬了几分笑,正要道贺。
绫罗又面部表情接道:“但是又说,无论是我是他,不是只有开心就够了。”
青杳杳低低的哦了一声,正要安慰。
绫罗又继续奇怪道:“他还说,虽然希望能一直看见我。”
青杳杳咦了一声。
绫罗再神色寡淡道:“可是又说不能耽误我。”
“……”
绫罗拽了一朵花,撕了:“这都是什么意思啊!”绫罗抬起脸,声音无奈又失望:“我昨天已经想了很多了……但是还没明白。暂且也不打算在想。”
青杳杳看了看她的表情,忽然开始想,该如何去问一问襄墨阳。
她不知道师父是因为身份亦或其他原因,才不肯接受。但是妖精的寿命有成千上万年,人类的确不过是一朝花开既落的时间。绫罗也不知道会记得多久。
如果师父不知怎么说,那便由她多事去说好了。
“对啦!”绫罗忽然想起一件事,略有些忐忑的看着她:“昨天,你是不是最后和我说了一句话?”
青杳杳琢磨着她眼神闪烁的表情,挑眉笑了笑,只道:“你没听错。”
绫罗瞪着眼睛惊讶不已:“你……我……
青杳杳笑盈盈的坐到另一张秋千上,偏着头看她:“看起来我们想的是一个事情。”
绫罗一下一下的蹬着脚,秋千越来越高,她抬头看着天,震惊的没说出话来:“……”
青杳杳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故人,可是后来问下来,绫罗并不知晓此地是一个精神力的世界,其他的与她认知的未来也别无二致。
恍似久别重逢,两人不停的说着话,像是回忆又似怀念。虽然她在这里过了十年,绫罗却不过三年不到的时间,然而山中不知岁月,她的回忆与十年前初来时一样鲜明。不觉夕阳西下,那些曾经熟悉的言辞与话语,一一说来,宛如旧时与朋友的闲谈。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的门被人打开,绫罗忽然止住了声,似乎赌气一般,从秋千上站起来就往回走。
青杳杳举目望去,正是襄墨阳一席锦袍,手还维持在推门的动作上,若有所思的看着绫罗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