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后日谈（1 / 1）
“拜托你了噢。”浅沼水月拉过铃木千夏带着她脚步轻快地离开，“也只有澄海子了嘛。接下来就是只属于你的后日谈时间了喔。”
“……回去记得请我吃饭。”
“好啦，老地方嘛。等新限定出了再一起算？”
“拖到那时候要加倍喔。”
“好好好。那我和千夏先回去啦。”
目送两个少女离开，西岛澄海轻轻地叹了口气，转向身后的少年。
“……你呢？”
“西岛先生不回去吗？”
“还有事情要办，既不是你能帮上忙的事，也不是你应该出现的场合喔。”澄海笑了。“……留个联系方式给我吧。”
守愣了一下，有些迟疑地拿出手机：“……哎？……我没听错吗？”
“……怎么？”
“……这句话我打算留到最后说的。没想到是西岛先生主动呢。”守露出微笑，和他交换手机号码，“嗯……为什么？”
“至少……要让Mika确实地履行承诺。”选择性无视少年话语笑容里莫名其妙的亢奋，澄海转身回答。“有机会再见吧。”
☆
气象监测社果真如同事前获得的情报那般——是个比超自然现象研究社还要更加让人不舒服的地方。
虽说仅从表面上来看两个地方可谓截然相反。气象监测社的活动部室在顶层，离天台很近。一推开门就能透过落地窗看到苍礼的全貌，采光条件极好。宽阔敞亮得非常健康向上——但只要关上门仔细看看里面的陈设物件，这种开朗的氛围就一笔勾销。甚至会后知后觉地发现——大片的落地窗只是为了满足房屋主人的观测癖好罢了。
“——已经来了？”
“嗯。”
澄海关上门，看向从台阶上缓缓走下来的少年。如果以内部构造的神秘程度来说的话，这里和超自然可谓旗鼓相当。从这里似乎可以通向天台。是从里面打通了吗？
“……真是恶趣味的衣服。”
“哎？我觉得还蛮适合我的啊。”
少年斜戴着黑色的高筒礼帽，暗红色的短发梳得平整妥帖，金丝单边眼镜下是浅蓝色的眼瞳。一身暗灰色的单排扣礼服，高筒靴擦得光亮。他摘下眼镜把玩，露出微笑：“初次见面。”
“谏山神树……对吧。观测者。”
“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啊，嗯……明明最近大家都只叫我‘药’的。”他向澄海走近，倏然捏住他的下巴注视着他的双眼露出玩味的微笑：“和传闻中一样呢。”
“请放手。”
“哎，不要。让我仔细看看吧。——你的眼睛。”神树以纯粹的欣喜如此说着，流露出灿烂的笑容。“真是太棒了。——怎样你才会卖给我呢？国府方君的性命够不够呢？”
“不够哦。”澄海不紧不慢地回答。“你的命还差不多。”
“若能让你看到我死去的瞬间……并因接下来的苏生感到绝望的话，该是多么美好的景色啊。那双眼睛，被欢悦和惊愕，满足和背叛的瞬间……！”
“你和传闻中一样异常呢。”澄海微笑。
“……这话轮不到你来说哦。”似乎是被这个微笑稍微地震慑了，他压了压帽檐遮住那双浅蓝色的眼瞳。
虽说颜色清浅……但总觉得就像液体□□那般阴郁。
“想要情报的话，就把这双眼睛交出来吧。这双……能够看穿一切的，漂亮的……万花筒般的眼睛——”
“想挖出来吗？”
“哎呀，你愿意吗？我会好好保存的哦。”
这么说来……澄海的视线越过他落在书柜上的玻璃瓶之上。那并不是装饰，也不是玩具吧。
“挖出来就会变成没一点趣味的普通黑色，对你对我都不是什么好事哦。我保证。”
“没法达成共识呢。”神树放开手走到铺着白色桌布的长桌之后坐下。桌子上杂乱地摊放着许多纸张，看样子全都是一些……分析材料。“那就稍微推后一点。我想我们之后还会再见的。”
“……那我就直说了。”澄海站在原地看向他。“……最后的舞台，你做了手脚吧。”
“嗯。”神树答得爽快直接。“我释放了‘风’。”
“让夜见山狂乱，让Mika迷茫，让调停者出现误差，甚至是……率先开始从外部，一点点蚕食破坏整个装置。”澄海说道。神树没有一点动摇，甚至露出了笑容。“都是为了保存叶见坂的实力吧。如果你不插手，她不可能全然无恙地抽身而退。你……和叶见坂联手了吗？”
“嗯，没错。因为她的计划实在是太有趣了。顺利推行的话，能够观测到很棒的人类样本呢。”
“你们打算逆行命运吗？”
“相信那种既定的东西不是很无聊吗？你真的对浅沼水月和宫越镜里深信无疑？”
“……如果我没有这个能力的话，我会怀疑她们的。”
“无论如何，未来绝对不可能是被规定好的喔。”神树说道，“我最喜欢的就是反抗命运的样本了。这一次……我和叶见坂小姐也算是这一类人呢。”
“换言之……她打算，和未来的她——”
“一较高下。很不错吧？”
“真是疯狂呢。”澄海喃喃答道。“不过，不坏。”
“开催时间是明年喔。还有很久能让你们悠闲度日。”
神树说着，笑了。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当然，手段方式范围全都是秘密。就算看我也看不出什么的喔？我现在还是一无所知。因为啊就连整体计划完全成型，也是未来的事呢。——可笑又滑稽吧？”
“在这之前……你有没有插手？”
“我帮了春海真希。”话说到这里就够了吧？他眯起眼。“她的计划也很有趣。只不过……对‘过去’的重现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极限？我不这么觉得喔。”
“如果她有明确目的的话，当然不止于此。但过去是为了玩乐，这一次也只是按照叶见坂小姐的吩咐，没有她自己的意志。相反，藤卷实花则是拥有明确的意志……却实力不足。我还没和她正式接触过就结束了，真是遗憾。”
“……你，几岁？”
“对我产生兴趣了吗？”神树笑了。“对了，在我观测到的世界里，有百分之七十……你会和国府方守成为恋人。不过在剩下的世界之中，也有一点点——虽然极为微小——的可能存在，我和你共度一生的结局喔？而那开端就是今日。那么回答是——我的年龄和春海真希差不多。”
“……这所学校非常规的存在未免太多了。”
“是吗？听说是灵力场还是什么的比较特殊。不过常规才是大多数吧。比如我们尽职尽责的主人公上川透小姐。那女孩是真的觉得这是唯一一次的异常经历呢。真是可爱。”神树站起身摘下礼帽放在桌上，向澄海走去。
“回答时间就到这里……接下来要不要一起去吃个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