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催情散（1 / 1）
感觉时间都要停止了，她还只是个高中生啊，大哥，不带这么早熟的吧。这是个什么世界啊。也许，他只是想问她为什么不想嫁给他吧，对，一定是这样的。
封灵月定了定神，笑了笑：“我说，姻缘这种东西是许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你不用太在意，不是你的魅力不够，实在是没碰上对的时机，谁知道为什么我当初不愿意嫁给你，都过去那么久了，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墨灵月，本宫不认为你回答了本宫的问题。”夜寰继续追问道，“回答本宫，若是答案能让本宫满意，说不定会放你走。”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明眸，似乎是要将她看穿。封灵月越发心虚，她该怎么回答，都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回答，回答什么，就算回答了，他会真的放她离开吗？当她是个傻呀。
“不是要抓我回去？还有什么好说的？”墨灵月笑了笑，走到马旁边摸着它的鬃毛说。夜寰看着远处的天，已近黄昏，蓝色的眸中泛着寒光，看不出他的情绪起伏。墨灵月看着马的眼睛，似乎是在向她诉说着什么，天，渐渐地见黑了。
夜太子府中，白镜雪听到小玉的报告，秀眉紧皱。
“小姐，相爷还是不愿放过太子殿下，今日殿下又遭人伏击，恐怕与相爷脱不了干系，还有啊，有人看到那个封灵月又回来了，还是和殿下一同回府的。”
“父亲他，”白镜雪捂着胸口，似是很痛苦，小玉连忙扶住她。却被她一手打开，“为什么，没人考虑过我的处境吗？他们都只想着自己，那我呢，我算什么？”小玉拿出锦帕为她拭去脸上的泪，很是心疼。白镜雪苍白姣好的容颜在烛光下泛着光。
白镜雪紧紧地抱住小玉，无声地抽泣，身子哆嗦着，这些年来，她觉得自己不像是活着的，她是相府千金，太子侧妃，有能如何，她的失败，她的泪，她的痛，从没人知道。为了自己，她必须要做些什么，人人都将她视为一颗棋子，可笑至极，她，白镜雪，不会任人决定她的命运，她不会就这么乖乖地让他们如意的。嘴角一抹强笑，她将头埋进小玉怀中。夜，静静的。
墨灵月坐在窗边，看着天上的圆月，发着呆。无梦睡了一觉醒来看到窗边的白衣女子，吓得大叫起来：“你，你是谁？”她缩到床角，墨灵月转过头，打了个呵欠，看着吓得不轻的无梦，“叫什么呢！”无梦揉了揉眼，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她定了定神，深呼了一口气，埋怨道：
“喇叭，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啊，明日还要……不说了，我好困，你也快睡吧。”说完便倒头大睡起来，墨灵月苦笑一声，她也想谁啊，但是怎么睡得着嘛。这一次失败了，下一次就难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逃出这个地方。她默默地躺在床上，闭上了眼，许久，才渐渐进入了梦乡。
夜寰躺在软榻上，颀长的身体几乎占据了整个软榻，紫魅站在一旁，殿内的空气让人感到窒息。男子谪仙的俊美容颜迎着银色的月光，更显高贵俊逸，带着丝丝魅惑的致命气息，朝着四面射去。
“爷，这次又是白丞相。”紫魅小心翼翼地禀告着他探听回来的消息，其实就算他不说，大家也都猜到，白毅手握重兵，一直是前太子的心腹，当年爷除掉前太子之时，他临时倒戈保住了一命，将女儿嫁入太子府，为的是想让爷对他取消猜忌之心，但他知道爷不会放过他，狐狸尾巴终于忍不住露出来了，权力之争，从未止息过，无论是在太平盛世，亦或是在战乱年代，为求自保，从来都是不择手段，排除异己。
丞相府内，中年男子一身墨黑长衣，负手立于窗边，他听完手下人的禀告，显得异常平静，双拳紧握，额上渗出汗来，“退下。”他淡淡地吩咐道。又失败了，几次的暗杀伏击，他都躲过了，难道就要这么认输？他两代为相，从来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是一切顺利，辅助前太子上位，他会有享不尽的尊荣，但是夜寰毁了一切。
他的计划，不堪一击，随着前太子的逝去而成空，他知道，就算自己不出手，夜寰也迟早会出手的，事到如今，不悔。
墨灵月再次见到白镜雪时，她小脸苍白，仿佛大病了一场，目光呆滞地坐在梳妆台前，让她不禁想起了李清照——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小玉并不在房中伺候，白镜雪见到墨灵月，脸上挤出一抹笑，招呼她坐下，但也还是看得出白镜雪的心中藏着事。
“侧妃娘娘，您还好吧？”墨灵月轻声问道，不知怎得，有些心虚。是因为白镜雪冒险帮她，而自己却那么没用，连跑路都不会。白镜雪听她这么一问，忽然抓住她的手，声音显出有些焦虑。
“你会帮我的，对吗？”她眼眶泛红，乞求道。
“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的一定会帮。”墨灵月拍着胸脯保证道。白镜雪帮过她，知恩图报她还是知道的。
“上次伏击太子殿下的人是我的父亲派去的。”白镜雪目光无神地看着墨灵月说道，“父亲他一直都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其实我只是一个棋子，父亲若是出了什么事，作为棋子的我定然会被殿下丢弃的。”墨灵月看多了宫斗剧，自然明白个中道理，白镜雪的处境确实很尴尬啊。她不禁同情起她来。
“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吗？”墨灵月安慰道，其实凭她的身份，根本做不了什么，她自己的问题都还没有解决，帮别人，未免有些勉强了，但是白镜雪在悲伤之中，她只能这么说。
“我想怀上殿下的孩子。”白镜雪犹豫着说道，看向墨灵月的眼神有些闪躲，墨灵月知道，古代的女子要说出这种话得需要很大的勇气，墨灵月自己也被白镜雪的话吓了一跳，有些还不过神来。
墨灵月不好意思地尴尬一笑：“侧妃娘娘，这我可帮不上忙啊。”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我，定要为自己找好一条退路，没人可以帮我了，除了你。”白镜雪好像铁了心地要她帮忙，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似乎怕她会逃跑。
“这种事不是需要娘娘和殿下的配合吗？”怎么还要扯上我了？她在心里问道。
“看来你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白镜雪淡笑着将衣袖往上一扯，露出了她白嫩的肌肤，关键是那鲜艳的一点红。墨灵月瞪大了眼睛，古装剧看多了，她知道，那代表着白镜雪她，是个处女。有些难以置信，墨灵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北冥皇室的女眷无论身份高低，只要是为皇家舔过人丁的，犯了再大的错，都可免去一死，而且她的夫君都不可休她。”墨灵月终于明白为何白镜雪想要怀上夜寰的孩子了，是什么样的处境，竟然对自己的安危都没有把握了。明明也只是一个弱女子，不是吗？
“就算是这样，我……”墨灵月想说她真的无能为力，刚刚要开口拒绝，却被白镜雪打断了她的话。
“你在殿下身边伺候，此事只有你能帮我。”她从怀中掏出一叠东西，递给墨灵月。
“这是？”她知道一定是要她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可是触及白镜雪那无助的眼神，她竟无法拒绝。
“催情散。”白镜雪轻声解释说，但咬字清楚，墨灵月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下可摊上事儿了。催情散啊，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了锦漪院的，只知道自己心神不宁了几日。白镜雪叮嘱的日子越来越近，她也越来越不安。不管怎么说，这催情散都是害人的东西，做这种害人的事，她可是头一遭啊。
“有事？”夜寰淡淡地发问，一旁的女子已经心神恍惚了几日了。墨灵月回过神来，不敢看向软榻上的男子，低着头回道：“没。”心虚啊。男子俊美的脸上拂过一层冷霜，却又很快隐了下去，继续看向手中的书，嘴角微扬。
“锦漪院。”夜寰似有似无地低声念道。墨灵月心下一紧，这家伙，难道又发现什么了？她想着，袖中的手握紧了些。仔细想想，其实也没什么，他们是夫妻，不是吗？墨灵月瞬间心安了许多，但又一想，他们没感情啊。她又纠结起来，到底，是对还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