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绝境（1 / 1）

季父进入监狱后，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季羽茜来不及安慰已经快晕倒的母亲，只能趴在监狱的探监室玻璃上，不停地对着里面意识游离的父亲重复一句话：“爸爸，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季羽茜开始不停地旷课，去给父亲那些混蛋朋友打电话，去兼职。

刚开始，那混蛋朋友还会接起电话，当着季羽茜的面狠狠地嘲笑季父的愚蠢。季羽茜这个时候，不再像一个骄傲的孔雀了，她炸着自己的毛，嘴里蹦着各种咒骂，有时又会带着一起恳求，让人心疼的很。

似乎被她的骚扰电话打的烦不胜烦，没多久那个号码就变成了空号，季羽茜听着听筒里那机械的女声，有些怅然，现在连个听她骂人的人都没了。

因为未成年，她根本没办法找到稍稍体面的工作，洗碗，搬货，送快递。

现在她的手已不再像曾经那般细腻，白皙。

季羽茜觉得自己有些悲哀，但现实很残酷，总是凭空打断她刚刚酝酿好的伤感，这个时候，总会在心底默默地回忆，回忆秦云贝，回忆过去一家人的点点滴滴，然后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但那笑意早已没了之前的那份桀骜，依旧看得出她的倔强，依旧明白她的骄傲，但就是再也狂不起来了。

时间真TMD是个混蛋。季羽茜心里忍不住爆粗口。最近她的粗话说的越来越多了。

但不管季羽茜多么委屈，她都将这种种的不快深深埋在心底。怀孕的母亲最近已经有些抑郁了，她不能再雪上加霜，那会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妈妈，今天我看到幼儿园的孩子放学，有个孩子拉着他奶奶大哭，说是他姐姐不来接他，他就不走。我就想啊，以后小弟弟出生，我就去天天接他，可爱的一小只一定能招来不小的回头率！”季羽茜半开玩笑的调侃着。

季母也不再太过抑郁，而是接过女儿的话头：“你怎么知道是个弟弟，没准儿是个妹妹呢？你不喜欢妹妹？”

“哪有！妹妹我也喜欢，是妹妹的话，我就把她打扮的美美的，不照样回头率不小？”

“你这丫头，尽想着回头率。你要保护弟弟妹妹的，都要做姐姐的人了还这么疯，以后怎么敢让你接送上下学？”

“哎呀，妈妈，我改，我改还不成吗，妈妈。您可别念了，这一念又要半个小时了，我下午还上课呢！”

季母横了她一眼，果断起身便要会卧室。：“孕妇要回去睡睡养胎了！茜茜丫头，午安。”

“午安，妈妈。”

季羽茜没料到，这次午安变成了永别。

揉揉搬了一上午货的胳膊，酸痛的不适感似乎有所减轻，困意却是越来越浓，好像听到有谁给母亲打来电话，但疲惫感使她根本没有精力再睁开眼去询问。

出奇的，今天中午竟然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到了秦云贝，梦里的男孩，离她很远很远，但却一直喊着一句话：“茜茜，我爱你。”季羽茜似乎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嗵！嗵！嗵！！！”

季羽茜迷蒙着双眼，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有人敲门。不禁有些奇怪，以往声音这么大，母亲早就醒来去开门了。

开门一看是自家邻居，满脸的惊恐，见到季羽茜开门，明显疏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没事儿就好。”

季羽茜有些反应不过来，任凭邻居拉着自己，匆匆下课楼。

“警官啊，这就是死者的女儿。”

母亲跳楼了，因为接到一个电话：“季夫人，您老公在狱内自杀了……”

直到季母出殡那天，季羽茜才有了些反应，数天来，季羽茜滴泪未落，一直痴痴傻傻地任由亲戚朋友操办着丧事，父亲的，和母亲的。

她紧紧地搂着母亲的骨灰盒，低声的抽泣着：“云贝，你在哪里，云贝，你快来陪我，云贝……”

云贝云贝，家里空荡荡的，根本没人回应。

季羽茜只能再缩一缩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