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1 / 1)
“把东西吃完。”黎以北说。
谢逾时眼睛又已经回到游戏上,“不。”
黎以北替谢逾时擦嘴的时候按捺了又按捺,还是没控制好力道,不仅把他嘴角磨红了,指甲还在他脸上刮了几下,谢逾时像是懒得理他,直接抬脚往旁边挪,挪出了他能碰到他的范围。游戏结束之后外面刮起了风,怒吼像是要席卷一切,谢逾时透过落地窗看着下面一处天然湖泊,掏出手机见到许多未接来电,给自己的司机回拨了一个过去。
他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洗澡之后随便套的一件,于是又回衣帽间重新换,衣帽间里他和黎以北的衣物大多并排放在一起,异常整齐对称,他逡巡一遍,想到某个可能,却又觉得是他想太多。
换好衣服,在玄关处穿鞋的时候黎以北走过来,手上拿着一条深色围巾,他很自然地给他套好,手又在他领带上轻轻整了一下,问:“需要我送你吗?”
谢逾时说:“司机马上就到。”
黎以北点头,这时门禁响了,他走过去接起来,“谢先生黎先生,有位严先生想上去,我们可以放行吗?”保安也有些为难,如果他们和这位严先生很熟的话,那么这位严先生完全可以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他来了,让他们告诉他电梯密码,然后他自己就可以上去,但是他只忽悠他们,他们还差点被忽悠过去,幸好及时反应过来。
“不准放,否则后果自负。”黎以北放下听筒,回头冲谢逾时冷笑,走过去一把拽住他的领带往上收,差点没把他给勒断气。
谢逾时捂住喉咙,“你又发什么疯?”
黎以北拳头捏紧,开了门大步往外走,“你喊来的司机就是严苛?”
“不是。”
“那这是你的小狈狈迫不及待赶来接你回你俩的爱巢?”
“什么小狈狈?”
“你和严苛从什么时候开始狼狈为奸,狼狈为奸多久你自己知道,你还把他弄到这儿来,谢逾时你能少恶心我一点吗?”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黎以北出来的急,身上只穿了件浅蓝竖纹衬衫,整个人都凉飕飕的,谢逾时追上去抓住他胳膊,忍耐道:“先回屋加件衣服,你这样跑出去干什么!”
黎以北回头就是一巴掌,谢逾时懵了下,接着一愣神他就甩开他进了电梯。
谢逾时站在原地冷静了一会儿,大概想通一些以前没弄明白的事,然后按电梯,到了楼下他慢慢往外走,头顶上方的玻璃天顶延伸出去,装点着细碎的星光,一到夜晚就显得格外漂亮。
他突然想起他第一次带黎以北过来这里的那天夜晚。
那时这里一落成就是附近的地标性建筑,他把最引以为傲的东西送给最爱的人,他不要,没关系,他从后面抱住他,拿出两张血型检验报告单在他面前晃了晃,上面都显示着只存在于万分之一人里的AB型RH阴性血。他问他,“你说这代表着什么?”
黎以北没问他怎么弄到属于他那份的,面子给得很足,甚至故意若有所思,“代表着什么?”
“我们命中注定”
黎以北回头对他笑,一笑冰消雪融,“那照你这么说,我和我哥一出生血型就一样,还都是万里挑一的AB型RH阴性血,我岂不是更该和他在一起?”
他说:“当然不,明显我更适合你。”
“哪里适合?”
“这里,”他声音越来越低,在黎以北耳根泛红的时候掰过他的脸亲吻,咬住他的嘴角,“今晚留下来好吗?”
接下来一切发生的顺理成章,期间折腾不断,他花了许多心思和力气才让他的身体变得服帖,一路攻城掠地长驱直入,最后在他累得快要失去意识直哼哼的时候完成套戒指的动作,和他十指紧扣一起睡到天亮。
黎以北几乎和他同时醒过来,见到自己手上的戒指后明显神情慌乱,他第一个动作是去摸他额头,温度正常,于是搂着人开始邀功,“你看,你没有发烧,我说过一定会让你舒服,做到了是不是?”
黎以北关注的重点和他不一样,“谢逾时如果我和你结婚就是在占你便宜你想清楚了吗,我觉得我不爱你。”
“思想觉悟真高,”他啧了一声,然后说:“你的感觉不一定对。”
黎以北又问:“你为什么非要和我结婚。”
“因为我非你不可啊。”
他嗤他,“我不信。”
“那因为我想让你舒服。”
“……”黎以北翻身压到他身上,“那我也想让你舒服。”
“行。”
黎以北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
于是本来没打算做晨间运动的谢逾时又耐心地开始了前一晚的调-教,花了不短的时间,收效很不错。但也是在过后许久他才发现,灵魂的契合必然表现在身体的合拍,然而身体的合拍有时什么都代表不了。
他之于黎以北,也许从来就是一无所有。
严苛在看到有个身影从里面出来时就往前走,结果到近处才发现是黎以北。冷到零下几度的天气,他竟然只穿了件衬衫就走出来,明显他也冷,皮肤下细微血管脉络都开始清晰可见,衬着他带着煞气的眼神,仿佛一只欲择人而噬的兽。
最后黎以北停在大门口,严苛踏上最后一级台阶,说:“我不是找你。”
说不上来是什么意味,黎以北奇怪地笑了笑,然后扬手就是一拳。
严苛往后滑了好几步,踩到台阶边缘差点后仰着摔倒,堪堪稳住后并没有立刻还手,只皱眉,“你是个律师,该知道这是种什么行为。”
“那你还是个大家公子,也该知道勾引别人的伴侣是种什么行为。”
严苛也笑,张嘴正准备说话,见谢逾时朝这边走了过来,他身上穿着的衣服明显和他出门时不一样,严苛心里一扎,接下来就见谢逾时走过来,直接拿自己的大衣裹住黎以北,握住对方冻得发僵的手把人往自己怀里带,然后对他说:“你先离开这里好吗?”
严苛说:“不好,我是来接你和我一起回去的。”
黎以北插话,“你现在和吴声苏立还有他一起住?”
谢逾时没有回答,黎以北扯住他的袖子,“搬出来……”同时因为光线角度的关系,严苛到这个时候才看清谢逾时脸上明显的指印,“谁?”很快察觉到自己问了多余话,他直接伸手把黎以北从谢逾时怀里扯出来,盯着他眼神阴森,“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黎以北不可能任他威胁,他去扭严苛拽他衣领的手,两人在谢逾时制止之前就过了几招,严苛毕竟地理位置处于劣势,一步没踩稳就从台阶上栽了下去,人一路翻滚,撞到远处一根柱子才停下,不比上次在雪地里,这次是实打实的大理石和花岗岩,他差点疼晕。
谢逾时脸色微变,黎以北扯住他的手,一字一句,“不准过去。”
谢逾时挥开他,边走边掏手机叫救护车,黎以北跟在他身边,夺过他手机直接扔进了路边花坛里。谢逾时深吸一口气,忍住了。他跑过去半蹲到严苛身边,问他哪里疼,一边摸出他的手机打120,没想到严苛竟然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龇牙咧嘴倒吸着冷气,“我没事。”忽然他脸色大变拨开谢逾时,力道之大让谢逾时直接跌进了旁边的绿化带。谢逾时莫名其妙,却在下一秒就见之前他们呆的地方一道雷劈了下来,严苛眨眼间又直直倒了下去。
冰凉的雨滴浇在脸上,谢逾时有一瞬间几乎忘记呼吸,反应过来后去拍严苛的脸,没动静,他拿手试他的脉搏,又俯下身将耳朵贴在他胸口听,心跳已经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