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一二、巧舌如簧董信毒计离间(1 / 1)
这章是为mary的新新长评。不行了,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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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史只得与董信一起下去,垂头丧气地上了另一辆车,离董信远远的坐好了便不吭声。董信将他上下好一番打量,道:“李四爷这是怎么了?刚还晴空万里的,一见我就阴云密布了,我哪儿又惹了您了?”李小史朝他翻了个白眼,掀开车窗挂帘向外张望。
董信知他还为王棋的事别扭,但此时头痛,便不管他,倒在车里休息。躺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也没睡着,忽听李小史轻轻唤他两声,他暗自一笑,并不答言,仍旧装睡。便听李小史不知做甚么鼓捣了半天,才过一会儿慢慢地爬了过来。董信偷眼望过去,却见他正拽着一件大氅往自己身上盖。董信心中快活了不少,知道李小史再闹别扭,心里还是有他这个师哥的。不觉抿嘴笑起来,又见李小史蹲在那里如一只球儿一样,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实在有趣,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李小史正盖到一半,听见他笑便抬起头,正瞧见他合眼睛,但脸上那笑还未来得及收敛干净,分明就是在取笑自己,便恼了,狠劲将大氅摔在他身上,道:“谁要管你!冻死你!”气哼哼又爬到车窗边上去了。
董信见露馅了,忙坐过去陪不是,道:“哥哥错了,平安最好了,不生气了啊!”李小史哼了一声,偏过脸去不理他。董信脸皮最厚不过,又许久没逗他了,便仍涎着脸道:“四爷!李四爷!小的错了,小的不该得了您照顾还笑话您像球儿。四爷您大人大量,您肚子里能跑上百条船,就原谅小的这次罢!”李小史听他胡说八道起来,气得扭过头来骂道:“别‘四爷、四爷’的埋汰我,当甚么好名头么!”
董信见他肯说话了,便是没事了,便道:“怎么,还生我的气?”李小史道:“不敢!”只两个字,却教他说的阴阳怪气。董信偷笑,撞了他膀子一下,道:“那见了我也不打招呼,我可一直念叨你呢!”李小史又白他一眼,道:“您现在扯谎都不用打稿儿了,天天在医馆,也没见您瞅我几眼,说这也不怕闪了舌头!”
董信丝毫不以为意,捏捏他身上衣服,道:“可有二十斤罢,待会儿还上得去山么?”李小史横膀子一挣,道:“你管我!又不用你背我上去。”董信便哄道:“只要你不生气了,慢说上这西山,便是泰山也无妨。你说,为了外人弄得咱们兄弟不痛快,值得么?”李小史便道:“那你说,只为了在你那帮朋友面前的脸面,就作出欺男霸女毁人名节的事,你就值得么?”
董信不动声色,笑道:“这话怎么说?”李小史道:“非要我挑明了?你做过甚么自己心里有数。出入都有人跟着,下的功夫倒大。”董信不知他从何处得知的,宋春这事他虽没告诉过别人,但也没刻意隐瞒,若有心去问,自然打听得出来。真令他不自在的是李小史为王棋的这番心,他道:“你终究还是向着他。”
他仿佛累极,仰面躺在李小史旁边,才知这一年以来自己所做的事,竟无一处令身边知情的人认同。他被柳月菡辜负,被王棋欺瞒,众人皆说你该隐忍,事情最初是因你而起。他却无法看那两人逍遥自在,无论于私于公。
他想到这里,突然笑了两声,道:“前天晚上,我问宋春,王棋哪里好?她说他们打小儿一起长大的,做不成夫妻,也是兄妹,总是要向着他的。咱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还是乳兄弟,怎也比他们更亲厚些,可你却这样待我。”李小史被他说得内疚,过一会才低头道:“若不是你这事做的太过,我也不会……”
董信听了立即火大,腾地一下坐起来,道:“我过分?!从头至尾,只有他们对不起我,我所作的不过是受了他们逼迫!”李小史忽然转过脸来看他,道:“我见了柳月菡了……你去年去辽东之后。”他低下头,声音忽然放低,道:“我去你院子找木丹姐姐要祛风膏……他刚醒过来,只剩一口气儿的样子,但还冲着我笑了一下……小师哥,我从前听他们说你怎么怎么狠,我一句都没信。我还总和他们说,你就是嘴上横点,对人其实很好的。可我见着柳月菡了,我才知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我原本不想管插手你们这事,可那天……”
董信只知他帮着王棋放走了柳月菡,却不知这事的首尾,不知他曾在私下里为自己辩白,也不知他曾有这样的考量,觉得有些窝心,却不知该说些甚么好,只道:“他那时……我,我那时发现他和王棋不清不楚的,就……”李小史道:“他本来就喜欢王大哥,只因你总是纠缠,没法子才同你一起的。谁知你得手了就不珍惜,一点小事就将人打成那样儿。光面上的伤就已令人看不下眼去,后来我又……”董信揉头道:“你全看见了?”李小史低低应了一声,道:“我见他裤子上有血,就给他除下来看了。”
其实董信那时已知道柳月菡与王棋私下相交,还曾亲眼见柳月菡进了火烧胡同那院子,一两个时辰后才□□满面、衣衫不整地出来。男人最不能忍的便是教人给戴上了绿帽子,即便背叛他的也是一个男人。他当时便气得打了柳月菡一回,吩咐人从此看住,不教他随便出院子。柳月菡真老实了一阵,许久没出去,他便松懈了。他要去辽东之前,张子懋几个为他饯行,直闹到后半夜方才回去,柳月菡就和王棋在城外呆也了一夜。
他那日太过气愤,也无心留意旁的,一整日都在柳月菡房里,仗着酒将他打了个半死,又拿勾栏里□□小倌的手段很折磨了他一番。事毕也没管他,锁了门便打点去辽东的行装。却不想教李小史撞见了。他知李小史从小就心软,男孩子打仗他总帮着挨打的那伙,即便过后人家反过来打他,因此他放走柳月菡就不稀奇了。
他等回来才发觉不对劲儿,那天他赴宴时去的匆忙,在他父亲那里偷抄出来的一张方子落在书房就忘了收,这时却不见了。管书房的薏儿说那阵几次打扫都没见过甚么方子,后来书房便锁了,钥匙木丹收着,没人进去过。可见他赴宴之后、去辽东之前,这方子就已教人拿走了,而这院子里有可能做这事的,只有柳月菡。
这时只听李小史道:“他俩千错万错,你也不该拿王大哥的家人开刀。欺负女人孩子,算甚么本事?你糟蹋人家姑娘,教人还怎么嫁人?”
董信不由得笑道:“她嫁人?她嫁给谁?王棋那样子,她便是嫁过去还能做甚么,守活寡,还是同个男人抢男人?”李小史一时语塞,过一会儿才道:“那跟着你她就愿意了?”董信便吹起牛来,道:“你怎知她不愿意?她现在和我好着呢!”李小史本不肯信,但又一想,他这些时日风月场所去的真是少了,他悄悄儿跟了董信几天,也都是去火烧胡同了,倒真似新宠情热的样儿。但他想以董信的眼界,去俯就宋春这等平庸之貌的,怎想也不大可能,总觉得董信是别有居心,便道:“她好好的王家媳妇不做,倒愿意跟着你没名没份的?”
董信便作出很知情的样子,道:“她这人,心气儿其实极高。哪里肯将终身托付给王棋?她进京不久便搭上了老三,前些日子,两人还不清不楚的在善仁后院过了好几天!不想老三也是和她玩玩儿,要娶别人,她就跑了出来,可巧遇上我了。”李小史听他这话和先前之事竟很对的上。一时便蒙了,便道:“她竟是这样?”转念一想又摇头道:“你又骗人,三爷才做不出这事来。”
董信一本正经,道:“人不可貌相,你道他是个甚么好人?你看他闷头缩脑的,金屋藏娇的事也干得出来。还有你那王大哥,看着和谁都好,真正交心的有几个?放着医馆那么好的屋子不住,独个儿在外面租房子。我说他别有用心,你们却都说他好,数落我多心。等出了柳月菡那事才知道罢,竟是个玩兔子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李小史被他说的果然动摇,低头略想了一阵,道:“怪不得,我那样警示她了,她却仍不肯走,想来那时已经打算好了。”董信听得一头雾水,便问。李小史心道不好,胡说八道搪塞一番,但他哪有董信花花肠子多,不几句便露出破绽来,便嚷道:“好了好了,便你知道了又有甚么大不了的,反正我做也做过了,不多这一回!”便将他画了董信和王枰的春宫图给宋春示警的事老实说了。
董信心道怪不得宋春总不让王枰和他多接触,嘴上便笑道:“她心里既然早有计较,定然不会听你的。”李小史这时又道:“你既然知她是这样的人……”董信向笑了一下,道:“不是你说的,让我好好将他们握在手里么?”李小史红了脸,道:“我……我哪知你要用这个法子……”又想到宋春不过中人之姿,却能令董信乐而忘返,定有旁人不能及的手段,便怕董信吃了亏,忙道:“小师哥,你不是对她,动了真心罢!”董信一怔,见他一副焦急的模样,便顺水推舟,略微皱了眉头,长叹一声。李小史果然教他唬住了,很为他担了一片心,喃喃道:“这怎么办?这该如何是好呢……”
董信偷眼瞧他为自己如此用心,心中哪里还有一点不痛快,只觉得神清气爽,便拍拍他肩膀,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大不了我娶了她!”这时车到西山脚下,董信李小史忙着照顾各自母亲上山,便把这话岔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