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五、阿福的表演（1 / 1）
“啦啦啦，博比，看，这是奴仆晨进献给我的塑像，虽然是布做的，马马虎虎，我就接受了。怎么样，博比，羡慕不羡慕？哈哈哈哈喵喵喵喵喵。”
“先生，您对阿福真好，专门给他买这么大的玩具，不便宜吧？”
“没事，这是最新发售的加菲猫布偶，看着像不像阿福？你看阿福多喜欢啊。”
“加菲猫！这不是我？也对，我这么英俊美貌，这么肥的猫怎么可能是我！奴仆晨，竟然没有给我做个专属布偶！博比，不许咧嘴笑，我看见了！”
“汪！”
——摘自《阿福日记》
“滴答”“滴答”，为什么，为什么还没有人死。
不甘心，我不甘心，一定有什么办法，一定可以的。没有时间了，我得想想办法。
窗外的日光反射在刀身上，亮得刺眼。
林晨辰坐在沙发上，看着剧本发呆。阿福趴在他腿上，蹭来蹭去，滚来滚去，林晨辰摸着阿福松软的毛，想想最近发生的事情，长叹一声。
阿福抬起头看看他，爪子在剧本上“刺啦刺啦”的划着。林晨辰握住软软的猫爪，“阿福，你说我是不是不该这么做啊？我当初问家里要钱投资这个戏，跟父亲有过约定，如果不成功，我就老老实实回家学着管理生意。”
孤注一掷，还选这么烂的剧本喵。
林晨辰像是听懂阿福的喵语，“这个剧本我也觉得不好，可是你知道吗，当初这个剧初演后，可是红了演员哦。现在说起来，也是如雷贯耳呢。据说，这戏舞台效果特别好，可是我老觉得入不了状态。明天就是最后的彩排了，我很紧张。”
阿福凑上前，舔舔林晨辰的脸，蹭蹭。林晨辰笑了，抱着阿福，“小猫咪。”
博比不甘心，凑上来，“还有可爱的博比。”
林晨辰和宠物玩了一会，打开剧本，看见剧本中夹着一张打印纸，上面是从网上打印下来的一则新闻：荣发剧场发生意外，疑似幽灵报复。
这则新闻讲了在五十年前，荣发剧场上演了一出叫《血腥爱人》的话剧，演婆婆的女演员疯了，演男主玉衡的演员彩排时被道具刀划破了脸，退出了演出；导演兼编剧在众人面前失踪，最后一句话是说给灯光师的“招弟来索命了”。
林晨辰啪一下合上剧本，脸色凝重起来，站起来给导演打个电话，提议今天下午再排练一次。过一会，导演回电，说已经通知了大家。
阿福看出，林晨辰生气了。
下午，六人聚在一起，林晨辰说：“我知道大家对我演主角，有很多不满，当初我们选这个戏的目的是什么？说白了，一是这戏当年确实轰动一时，二是这个剧本的作者失踪了，距今已经过了五十年，五十年没演过，给我们极大的改编自由，也不用出版权费。”
林晨辰看看四人，笑了：“大家各怀心事，我不说了。可有人把这个放在我的剧本里，这是不是有点威胁的意思了？”
大家传阅林晨辰手中的纸，小毕说：“晨辰，你想多了。那天确实是意外。”
林晨辰依旧笑着：“我只是提醒一下，否则故意杀人的罪名，可是很严重的。排练吧。”
林晨辰这么说，大家也不吭声，按照剧本完整演一遍。厉诚开始念旁白。
小毕没想到，被林晨辰这么一说，这次排练倒是很成功。突然闻到一股糊味，小毕骂道，老房子怪味。
随着戏渐近尾声，糊味越来越重。舞台上五人停了下来，小卉喊：“后台着火了，快逃。”
林晨辰一看，果然火都快烧到舞台上了，“快走。”
六个人一齐向门口涌去，林晨辰脚下一绊，摔倒在地，正要起来，一个人压在了林晨辰身上。
林晨辰扭头一看：“厉诚，你干什么？”
厉诚狞笑着，掏出刀子，抵着林晨辰的脖子，“我要你死。”
烟味越来越大，林晨辰握住厉诚拿刀的手，一膝盖踢在厉诚肚子上，一脚再将厉诚踹倒在一旁。林晨辰正起身，一个木头块砸到头上，昏了过去。
“小卉，你怎么回来了？”
“我看你半天没出来，火是你放的吗？”
“怎么可能，等我划了他的脸，我们就走。”
厉诚说着，举刀就往林晨辰脸上划去，未等刀落，一个利爪划过厉诚的脸。厉诚啊的一声，大叫起来。
一只黄色的长毛大猫，站在林晨辰身上，猫视耽耽看着二人。
小卉往后一退，拉着厉诚想走。
大猫开口道：“女人，你走，他得留下。”
厉诚拿起刀刺向大猫，猫尾巴冲着厉诚扇过来，在靠近厉诚时突然变长，重重一甩，将厉诚拍倒在地。
小卉跑去扶住厉诚，吓得浑身发抖。
厉诚起身，问：“你就是这剧院的怪物吧？哈哈哈，终于把你引出来了，杀了他，杀了他啊，你不是要人命吗，快杀了他吧。”
大猫笑了，从林晨辰身上跳下，那笑容让人寒毛直立，突然用尾巴将小卉一卷，卷到地上，一个巨大的猫爪影子压在小卉的身上，尖利的爪子轻轻梳着小卉的头发，大猫还是普通大小，问道“你死过一会吧？”
厉诚看着小卉，看看大猫，说：“不错，我演着戏，突然就被人吊在屋顶上死了，可我的灵魂不灭，我的死竟然成了这烂戏的契机，吸引很多观众，一下子火了，然后又拍成电影，林晨辰这家伙竟然成了大明星，还和小卉好了。”
厉诚大笑：“可是，我竟然重生了，我可以改变这一切。我得到了小卉，现在只要林晨辰死，主角就是我了，我会大红大紫。小卉，我来救你。”
说完，厉诚拿起刀刺向大猫，大猫身子一躲，尾巴一甩，刀掉了立在地上，厉诚在惯性下没站稳，摔倒在地，刀直没入胸口。
大猫轻蔑看着厉诚：“蠢货，谁告诉你，事情会一尘不变发展。在你重生的那一刻，事情已经不一样了，比如我的到来。你知道刀掉地上立住的概率有多大吗？智商的问题，重生一百次，也是输家。”
“林晨辰掉下去那次，是我救了他。本想他会退出，没想到已经入迷到生死不顾的地步。”
小卉看着厉诚的鲜血慢慢流出来，发出一声惨叫，大猫不耐烦，一尾巴抽上去，将小卉抽晕了。
大猫开口道：“你要放过这女人吗？”
“嘿嘿，呵呵，哈哈。你怎么知道我在后面。”杨平从大猫后面出现。
大猫说：“你在这里无处不在。杨平早就死了不是吗，被名义上的道具刀？厉诚是个蠢货，你选中的不是人，而是剧。”
“一出戏，没有灯光、没有舞台设计这些人员，只有演员和导演。你在剧本上下了咒吧，吸引那些想红的人，中毒似的来到这里，在他们眼中，这剧院不是荒废而是神秘，你像操纵木偶一样，躲在幕后，操纵他们的生死，选择最佳时刻，将他们一一杀死。厉诚这蠢货虽是变数，却不过是游戏中有趣的棋子。”
“杨平”说：“你竟然能看出来？”
大猫舔舔爪子，说：“这个剧院有两个门，一个门是大门，人走的，还有一个是你进出的，人是看不见的。我从那个门进来，听见了你的声音，“滴答”“滴答”，那是时钟的声音，是你发出的，提醒大家，你们要死了。”
厉鬼从杨平的皮肉中钻出，长长的黑发盖住脸，盖住全身，露出尖尖的手指，尖利的声音说：“本来想这次玩点不一样的，没想惹来个了不得的人物。”
“提醒一下，我不是人物，我是猫。其次，你害谁，我不管，这个男人不许动。最后，纯粹好奇，问一句，这个剧的原形真死了？”
“哈哈，你知道五十年前那群人为什么有死，有人疯吗？”
“我对狗血剧很感兴趣。”
“那个破坏男女主角的人不是什么婆婆，那是他老婆，是他养的童养媳，比他大五岁，供他读书，伺候公婆，还生了孩子，看着比他老罢了。招弟和玉衡是在学校认识的，招弟知道他有老婆的时候，已经怀孕了。他老婆不愿意离婚，招弟的弟弟腾飞和同学聊天说了这件事，不曾想那个同学是很有天赋的剧作家，他那个同学就此改编了一个剧本，就是这出戏。这戏写得太好了，影响很大，戏的原形的生活都受到很大影响。因此玉衡站出来说招弟是第三者勾引他，说他有贤妻。”
“玉衡要和招弟分手，招弟受了刺激，将刚刚崭露头角的剧作家杀害，把尸体埋在这里，然抱着孩子吊死了。”
“剧作家？真会往脸上贴金。”大猫翘起爪子，挠挠痒，“无聊，我还以为会更精彩一点。好了，我走了。男人我带走，女的你随便吧。”
厉鬼冲上去一下子掐住林晨辰的喉咙，“他得留下，他可是主角。”
大猫看着厉鬼，眼睛慢慢变红，怒骂道：“不甘受死的破烂货，你很成功引起我的主意。你觉得这剧当年为什么红？为什么这么多年无人问津？因为那些奇怪的传说？不，是因为它太！烂！了！”
“你就是写这出戏的那个人吧？你在戏上演的时候被招弟杀死，不甘心其他人因此剧而红，自己却一无所有，便附魂在剧本上，充满怨恨却又无可奈何。”
“你被一群想一炮而红的家伙找到，可这些家伙没想到却成了你的木偶，陷入你的游戏，他们早就死的死，疯的疯了。”
厉鬼看着渐渐变大的猫，一步步向后退，“你是什么东西？”
大猫说：“我可以看透你的本性，蠢货。你以为找个听话、有钱、长得还不错的奴仆容易吗？”
厉鬼想逃，大猫一抓扣住厉鬼，张开嘴一口吞下。
瞬间剧院恢复了平静，到处是破败的景象，弥漫着一股烟味。大猫叼起林晨辰走了出去。
林晨辰在医院躺了三天才醒过来，除了小卉之外，青玲、杨平、厉诚和小毕在剧院的火灾中丧生了，然而根据尸检，这几个人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林晨辰在家休养，得知消息，喃喃自语：“为什么？不是说这是一出好戏吗？”
阿福窝在一旁，心想：一群鬼演鬼戏当然震撼。那晚，当阿福输入“荣发剧院，凶杀”时，在一个“诡异事例”的帖子中看到五十年前，曾有一出戏轰动一时，散场后观众却发现站在台上的演员全都没有影子，形容枯槁，宛如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