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1 / 1)
春去冬来,转眼间大半年的时光已过去了,丽嫔和怡嫔的斗争已接近尾声,互有输赢中双方的势力已折损大半,而此时咸丰帝对她们也早失去了最初的新鲜感,渐渐觉得沉闷无趣起来。
我见时机已到,便准备出山。
冬至那天,宫里照规矩要吃饺子,我让安德海从他师傅那打听到皇上晚上要去坤宁宫用晚膳,于是算准时间给皇后适时的献上了一份礼物。
我让御膳房的人把绿色的蔬菜汁揉到面里,捏成荷叶状,随后再把另一份面团均匀的分成小块,作成一片一片的花瓣,再轻轻的涂上一层粉红色的颜料,最后把所有的花瓣粘合在一起,就成为了一朵娇艳的荷花。
背景做好后,我又亲自动手,包了若干个金鱼造型的各种馅料的饺子,有荤有素,清淡爽口;金鱼身上还仔细渲染了不同颜色的花瓣提炼出的汁液,鲜艳亮丽,栩栩如生;最后,把鱼肉当中的鱼刺剔除在外搅打成泥,放调味料搅拌后,捏成珍珠大小的洁白如玉的肉圆,和鱼饺一起放入高汤中。高汤中加入了青瓜汁,颜色浅碧,盛放在汝窑烧制的瓷碗里,微微漾起波浪,仿若初春的湖水,再配以游曳的金鱼和摆放在碗边盛放的荷花,直若一副色彩浓艳的水墨画。
这份精心炮制的礼物让皇后欣喜莫名,更如我所愿的勾起了咸丰帝的回忆:那在梨花林中用清越的嗓音柔媚的唱着“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的女子,他御口亲封的那容貌娇美的“兰贵人”…
咸丰帝一想起那上天赐予的妩媚动人的女子,不由心神一阵激荡,迫不及待的起身吩咐道:“摆驾储秀宫。”嘴里说着话人却已经迅速闪到了门口,急的李福增在后面直喊:“皇上,皇上,皇后还等您用膳呢!….真要走,也得加件衣服再出门啊,仔细外面冷!”
咸丰帝听到李福增的话,略带歉意的转回头望向皇后,刚想说些什么,皇后却先他一步开口道:“皇上快去吧,臣妾这里没什么的。”看咸丰帝匆匆而去的背影,皇后不由内心感叹:“兰儿这次…总算熬出头了…”
咸丰帝到来的速度比我预想的还快的多,以致这次惊异的表情倒不像完全是在假装,我对着咸丰帝盈盈施以一礼,语音娇媚:“兰儿请皇上安,皇上吉祥。”
咸丰帝刚迈进门就闻到一股幽幽的淡香,不同于平日常用的熏香,此味道清甜怡人,吸入体内后就像一条小虫颤颤的搔你的痒,让人通体舒泰。
再细看眼前微垂眼睫的美人,清丽的脸庞未施任何脂粉,透出自然的红晕,眼波流转间,不经意的透出万种风情。咸丰帝越爱越爱,心神荡漾无法自制,忍不住上前把那美人一把搂入怀中,迫不及待的就吻了过去。
“皇上…唔…皇上…”,我气息点点,娇喘微微,做足了欲迎还拒的把戏,在微微挣扎间觑准一个空档,稍一用力,把咸丰帝推开了一步之遥,转身嗔怪道:“皇上好坏…也不管兰儿受不受的住呢…”
咸丰帝见此更是心痒难耐,邪邪一笑,俯身抱起我就向内室而去,边走边在我耳边悄声道:“这就受不住了?那等下…美人还不更得求饶?唔…朕知道美人是第一次,会特别温柔的…”
“皇上…不要…”我横躺在床上,伸手挡开咸丰帝压迫过来的胸膛,转头轻咳起来。
“美人…美人…你怎么了?”咸丰帝看我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禁急道:“美人,倒是朕疏忽了,莫非你的病…还没好?”
“兰儿的病早就好了,不信的话,皇上可以去问为兰儿诊治的白御医。”我接过咸丰帝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顺了顺气,不好意思的说:“刚才,只是被口水呛到了…”
咸丰帝听完我的解释,微微一愣后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一笑倒把原来浓厚的□□气氛冲淡了许多。“皇上…”我撒娇般的用手轻推咸丰帝:“您这样笑兰儿,兰儿怎么好意思呢?”
“好..好…朕不笑。”咸丰帝忍住了笑声,亲昵的捏捏我的脸颊,语气轻佻的说:“看我的美人害羞了,不过…这样脸红的样子…更美…”
咸丰帝的眼睛的颜色又开始变深,身子也再一次朝我压来,正在这时,李福增的声音在外面怯怯的响起:“皇上,您今天翻了丽嫔娘娘的牌子,眼看时辰已经过了,丽嫔娘娘那边派人来问…”
“放肆!什么时候朕的行踪还需要向她报备?!”咸丰帝正在得趣时,却猛然被李福增打断,不由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还有你,朕看也是越活越回去了,连这点眼力价都没有,朕看你这乾清宫大主管也该换人了!“
李福增听闻,慌忙跪地求饶,我趁此时机,忙轻轻挣出身子,下地走到桌边斟了杯茶喂到咸丰帝的唇边,柔声道:“皇上消消气,依兰儿看,您这是冤枉李公公了,他哪有那个胆子敢扫皇上的兴?想是丽嫔娘娘那里催的急了,李公公才不得不来回您的,说到底,丽嫔娘娘是主子,他只是一个奴才,哪里有主子说的话奴才敢不听的呢?”
李福增听我说完,立刻感激的看着我,对我叩头道:“奴才多谢兰主子,多谢兰主子。”
“罢了罢了,这次看在你的份上朕就不罚他了。”咸丰帝就着我的手喝了口茶,不耐的对李福增吩咐道:“你派人去丽嫔那说一声,就说朕今天宿在储秀宫,让她不用等了。”
李福增“嗻”的应了一声,刚想出外宣旨,我却娇呼一声“不可”,硬生生的把他拦在原地,咸丰帝见此疑惑的望着我,我立即假装惊恐的跪下,哀恳道:“皇上,您今晚不能住在兰儿这里,兰儿求您了,您快去丽嫔娘娘那里吧。”
咸丰帝看我哭的梨花带雨,急的语无伦次的样子,心疼极了,拉我起身抱在怀内安抚道:“美人,看你这样子,难道是丽嫔让你受委屈了?快别哭了,若当真如此,朕为你作主!”
“没有没有…丽嫔娘娘对兰儿…很…好的,兰儿不敢说…不是不是,是不能说…”我吱吱唔唔,欲言又止,千般委屈被硬生生的强压在眼睛里。
咸丰帝见此脸色顿时阴了下来,沉声命令我:“那丽嫔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朕命你一字不漏的全说出来,要胆敢有一丝隐瞒,就是抗旨!”
我害怕的立刻低下头去,抖着声音道:“皇上恕罪,兰儿是真的不敢亲近于皇上,毕竟兰儿刚入宫的时候,丽嫔娘娘就特意来“叮嘱”过兰儿,说以兰儿这样卑微的资质是没有那个福气伺候皇上的,若胆敢有一丝的痴心妄想,她一定会让兰儿在这深宫中过的生不如死…兰儿不敢撒谎,这些话兰儿宫中的所有奴才都听到了。”我生怕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不够大,借机搬出若干个“证人证言”以加强可信度,当然,我这也不是全然的污蔑,那丽嫔在我称病初期来对我冷嘲热讽时的确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我“取其精华,弃其糟粕”的把她说的话二次加工了,这正符合了“艺术来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的基本理论。
我偷瞄了瞄咸丰帝愈加阴沉的脸色,再接再厉的继续“添火”:“兰儿家里无权无势,自己在宫里也只是个贵人,实在得罪不起丽嫔娘娘,所以…还请皇上移驾…丽嫔娘娘那边吧。”
“贱人!亏她在朕的面前还摆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原来私底下居然敢背着朕在后宫中如此的搬弄是非!哼,她越是嫉妒你,朕就偏偏越要抬举你,朕倒要看看到底谁有这个胆子让你在这深宫里生不如死!美人不用担心,朕这就去揭了她那层伪善的皮!”
“揭皮?”我的心不自禁的虚了那么一下下,难道是影射或者映射…正在我胡思乱想间,眼见咸丰帝拨脚欲走,急忙回过神来扑上去死抱住他的大腿,恳求道:“皇上,不要不要…兰儿知道皇上心疼兰儿,但皇上现在若真的为了兰儿去斥责丽嫔娘娘,第二天岂不是后宫所有人都知道兰儿恃宠生骄,那兰儿以后在这后宫中可怎么做人啊?这种被其他妃嫔艳羡的感觉就如同把兰儿架在火上烤,兰儿实在是…实在是…”
我哽咽着不能继续,咸丰帝听我说的有理,也低叹一声,喟然道:“朕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岂不是眼睁睁的看着美人你受委屈?这可让朕如何是好啊。”
“无碍的。”我靠紧了咸丰帝的胸膛,用手指轻轻描画着他胸前用金丝绣成的龙首,喃喃着:“只要皇上真心疼爱兰儿,兰儿就已经很知足了,就算受些委屈,兰儿也是心甘情愿的…”
“兰儿…”咸丰帝感动的抱紧我:“你是这深宫中难能可贵的如此善良的女子…”
“那么…皇上就快去吧,想必丽嫔娘娘已等待了许久,该心急了…”
“兰儿…”咸丰帝看我眼波盈盈欲滴,誓言般郑重道:“朕明日就让敬事房上你的绿头牌,朕要光明正大的翻你的牌子,让你在这后宫中堂堂正正的受宠,任谁也再嚼不出你的舌根!你相信朕,朕绝不负你。”
咸丰帝说完,在我脸颊上轻印一吻,转身去了…不多时即传来丽嫔娘娘因“服侍不周,触怒龙颜,被禁足一月”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