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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19.新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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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打开了酒馆的门,风雪夹带着寒气涌了进来,人们侧过脑袋看进来的人,见到了一袭银裘大衣,滚着雪白狐毛的帽子下贵族女人的皮肤精致如玉。

在这么间破破烂烂的小酒馆里走进个西方贵族可实在不同寻常,以至于所有人都注视着她,她环顾四周,然后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对她说:“姐姐。”

于是女人摘下了帽子,向他们径直走了过去,先前,那四个喝酒的男人只是和别人一样穿着粗布衣服的普通人,似乎也是落魄的酒鬼,可现在不一样了,那么一个美丽的女人是他们的朋友呐,她显然非富即贵,似乎刚从舞会上离开,发间系着精致的蕾丝缎带,红玛瑙的耳坠深红如血,繁复的刺绣花纹点缀在她的裙子上,不知耗费了多少绣娘一年的辛苦。

“未然,好久没见你,你越来越漂亮了。“唐巍还剩着半句话没说完,就被原惜白一巴掌拍回去了,他为安拉开椅子,拿过斗篷,小心放好了,又倒好一杯烧酒,送到安身前,问:“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女人微笑着,摇了摇头。

原惜白很可惜似的摊摊手:“毕竟是过年呢。我小时候就总盼着过年能到山下喝烧酒,那时候觉得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更值得期待的东西了。”

安犹豫了会,纤细的手指抚摸着酒杯,指尖被烫热了,一点点旖旎的红浮出来,白瓷的酒杯映着指尖的红,尚未饮酒便似乎有了些熏熏然的醉意。

顾泽喝干了一壶酒,大概是醉了,一些不愉快的回忆渐渐抛到脑后,他的话开始多起来,对安说:“姐姐,喝吧,过年了就得一家人坐在一起喝酒吃饭的。如果小衍还在,父亲大人也在,那么就真的是一家人在一起了。”

“比起我,你更希望小衍在你身边吧。”安低着头,微笑着用双手拢着酒杯,让自己的双手暖和起来,“小泽,你还在气我吗?”

顾泽试图忍住自己的不满,装作一切都能理解的样子说:“我明白的,姐姐,我不该向华尔思丹男爵动手,动手只能救一个女孩,却要牺牲无数人,一切都是为了大义。”

安摇了摇头:“我是说小衍。”

顾泽沉默了,顾衍是他无法回避的疼痛:“那不是姐姐的错,小衍是我杀的,就连你也差点被我……”

“空影这把剑是用龙火淬炼而成,你那时刚刚拿起这把剑,你被剑里的魂魄侵蚀了心神,杀死小衍不是你所愿意的。”安正视顾泽,“但他的死去是我早就预见到的。在你遇到我之前他就在我拟定的死亡名单上,应该说在他出生之前,他就在西娅拟定的死亡名单上,包括他和你的父亲,甚至包括你,包括我,包括一些你还不能知道的东西。西娅的计划也许比你想的还要庞大,我也知道你已经开始怀疑我们所做的一切,在你看来,我并没有为东方做什么吧,而且西娅的愿望里也并不惠及东方。但我可以告诉你,这件事如果达成,达雅尔的最锋利武器将被缴断,他们将自顾不暇,没有能力再将剑指向东方。这里面很多道理错综复杂,你要明白牺牲是必要的,无辜的人也可能死去。”

“姐姐,这些道理我都明白,但是有时候我真的无法理智下来,我不知道我的选择是对是错。”

“没有关系,一切决断由我来做,你只要听从我的话就行了。不论是对是错,要死去多少人,做出这些决断的人是不是要下地狱,那全都由我承担。”安推杯横眉,一如玉山耸立。

“真是,大过年的又讲这种话。”唐巍猛地扯过顾泽,往他嘴里倒了一大壶烧酒。顾泽想着心事,一时不妨,被顾泽呛得直咳嗽。他大吼一句:“老唐,你干什么!”

“灌你酒啊,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唐巍一脸的你来打我啊的表情,很无赖地摊手。

“是啊,小泽,霸占着貌美如花的姐姐,让她可怜的爱慕者没有机会和她搭话可是很大的罪过呢,你看,我给她倒的烧酒都凉了。”原惜白重新给安倒了一杯烧酒,换上一副风流公子哥的嘴脸说,“真是不懂事的弟弟啊,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就先不提伊恩那条老狗了,总之在新年里,怎么可以满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半点儿正事都不提呢!”

“什么正事?”顾泽无奈地问,他在自己又敬又怕的长姐面前没办法,在耍无赖偏偏自己还打不过的原惜白面前更没办法。

“谈婚论嫁啊谈婚论嫁!”唐巍用筷子狠狠敲打着酒碗,“你说这个色狼心里除了安还能有什么别的大事。”

原惜白一脸认真:“女王殿下的终身大事当然重要了,其实我觉得我挺不错的,又能打又有权,钱也不少,而且还有张不错的脸。”

顾泽不冷不热地呛上一句:“我看赫伯尔倒更甚于你。”

一直沉默无言的赫伯尔突然被提到,还是沉默无言着,什么话也没说,什么表情也没有。

“喏,人家更喜欢做梦梦到他的铠甲而不是我们美丽的女王殿下。”原惜白调侃道。

赫伯尔没让原惜白得意成,他冷冰冰地开口了:“我昨天梦到了女王陛下。”

桌子四周都安静了。

随后安第一个轻轻地笑了声,接着原惜白也开始笑。

然后唐巍捂着肚子狂笑了起来,顾泽酒喝多了,一边笑还一边打着嗝,想停住笑停不住,想停住嗝也停不住。

赫伯尔看看左右,难得一张死人脸上也有了些不自在。

原惜白边笑边问:“赫伯尔大人是梦到了女王送了你一把利剑呢,还是梦到了女王全身盔甲,她那张美丽的脸蛋儿藏在面罩后面,手脚有力得像狮子,和你拼命地打斗呢?”

赫伯尔冷冷说:“我梦见她拿着剑……”

“我就说跟刀剑离不开关系吧。”唐巍瞧原惜白一眼,“我差点真以为这个不懂欣赏美人脸蛋的家伙转性了呢。”

“我不是瞎子。”赫伯尔说,他也是嘴巴厉害的人,可对付是这种市井小徒爱开的玩笑,他却显得格外无力。也许是东方人的新年确实给人独特的温暖,他想起小时候的事情,说,“我母亲曾经也是很美丽的人,我很小的时候跟母亲一直生活在东陆,就在洛城,过年的时候她送过我礼物。”

“什么礼物?”原惜白问。

“肯定是一把剑!”唐巍信誓旦旦,赫伯尔这人就跟刀剑啊阴谋啊之类的东西挂钩。

赫伯尔沉默许久,说:“她告诉我魅诞生的地方是在大海的尽头,那里有一个叫归墟的地方,归墟所有的水全部逆流,那里的人不会死去,她就在那里诞生,如果有一天她死去,那她会回到归墟,重新诞生。”

安拨弄着小小的酒杯,酒杯里映着红红的烛火,温暖,明亮。

“然后呢?”安问。

“我母亲送了我一把很小的剑让我披荆斩棘,寻访归墟……”

“哈哈哈……”唐巍和原惜白拍着桌子大笑起来,“赫伯尔不愧是剑刃上的赫伯尔,不爱美人只爱刀剑,以后你和你的剑结婚吧!不然让女孩子为一把剑吃醋可就太过分了!”

而安只是微微笑着,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最后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眼神在酒气熏染之下,渐渐也有些迷离了,说:“没想到这里的酒也能那么好喝。”

“一向不错的。也让我想起小时候的事啊。”原惜白感慨道:“我师兄也跟我讲过类似的故事,他说在大海的尽头有一座岛屿,那里有他的爱人,她年复一年地呆在那座岛上,不会死去,不会老去。不过有点遗憾,师兄说那个人不是在安安静静地等他回来,而是千方百计找着机会逃出去,向我师兄报仇。”

“真是悲惨的爱情故事。”唐巍很刻薄地点评。

“是啊,所以接下来才是我要说的重点,我师兄尽管心有所属,但还是有一大群没脑子的女孩子喜欢他,那时候我还是瘦不拉几一小个,每次和师兄一起出门,女孩子们瞧都不瞧我一眼,全一个劲儿地讨好我师兄,我很努力地向她们讲笑话,好吧,现在想想,那真是糟糕透顶的笑话,活该追不到女孩,有一个聪明绝顶的师兄就是这点烦,那时我总觉得我永远练不好术法,学不好剑术,我以为我是一个什么东西都不会的笨蛋。直到后来终于下了山,摆脱了师兄的阴影,才发现原来我也是一个挺厉害的人呀。”

“怎么你们的母亲师兄都给你们讲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家那老头啊就只会跟我说着烧死那群金毛鬼,收复失地啊,你知道,我家老头还以为自己是将军呢,祖辈的功业让他有股不知道哪儿来的拽劲。不过我娘熬的玉米粥是真的好吃,后来我妹妹也学会了这一手,我刚离家的时候可天天盼着她们俩的手艺呢。说得我都想回家了。”唐巍痛饮一杯酒,还是嬉皮笑脸的样儿。

“其实,”安又喝了一杯酒,她身上的幽香与酒香混在一起,仿佛酒池里长出了莲花,她带着点醉意,笑着说,“其实,我也很想回家啊。”

她笑着笑着,笑里就多了些悲哀,就像她饮下去的酒那样,因为掺了水所以并不浓厚,但对悲愁的人来说,一点儿酒香也足够醉人。

“那一切结束之后,我陪姐姐回去吧。”顾泽说。

安笑着摇了摇头,张开嘴,似乎又要说什么,可最后还是欲言又止,千言万语化作一个幽幽的笑,温暖如十月扬州的灯火。

大家都知道安的童年在东方度过,她也经常眺望东方,但她从未提及她到底在哪个城市长大,当她做出东征的决定的时候,人们不明白她这样做就不怕毁掉她的故乡吗,有人怀疑她对东方根本没有感情,可现在看来安不仅爱着东方,而且爱得深沉。

她心里有很多事,但都没有说,她依然低头笑着,如同静静开放的莲花,酒香醉人,让她也说了平日里绝不会说的话:“可回不去了,我们都背叛了故乡,所以故乡也把我们遗弃。其实在西方我很害怕啊,我终究不属于这个地方。”

“不用害怕,我在这儿呢,”原惜白把手覆盖在安的手上,他挺自嘲地笑着,“因为我也害怕。”

赫伯尔今夜看着他的酒杯,眼神冷傲而孤寂。

“不如玩个游戏吧,”原惜白把空酒瓶横放在桌上,“一个人转这个酒瓶,瓶口指向谁,谁就要回答那人一个问题,然后下一次就轮到回答的人转酒瓶。”

原惜白没等人回答就把酒瓶送到了安手边:“我的女王当然要第一个来。”

安微笑着接受了,纤纤十指转了转瓶子,瓶子就和水中的树枝一样旋转不定,原惜白,唐巍,顾泽叫嚷着,也不知是希望自己被点中还是不希望。最后瓶口却正指向了赫伯尔,安想也没想,就轻轻松松地问:“你穿上龙甲的时候还能保持清醒吗?”

另外三个男人一起叹气,安问的问题一点儿让人嚼舌根的欲望都没有。

赫伯尔也还是无趣的赫伯尔,说:“很清晰,但夜里经常做梦,梦里看到死去的龙从棺材里爬出来。”

安长眉微敛,如柳叶被风吹乱。

顾泽很不客气地把原惜白的手扯开了,唐巍趁势起哄,闹哄哄的又灌了原惜白好几杯酒。不知怎么回事又很没出息地扯到了唐巍老家的炖猪蹄,葛根糕和小白菜,酒过三巡,倒把一群人说得饥肠辘辘。

教堂的钟声响起,安温暖快乐的笑像冰雪一样消融了一半,她重新穿上斗篷,说:“我该回去了。”

“未然,”原惜白问,轻轻的,“你赞成那项决议吗?”

安点了点头。

她打开门,狂风霎时间涌了进来,她如一茎柔弱的花枝,不堪狂风吹打,她晃了晃,拢紧了斗篷,把自己藏在厚厚的斗篷下。大概也是醉了,走起路来也不稳了,像是一下子没缓过酒劲,站在门口扶住了柱子停了许久。

“老原,去呀。”唐巍朝他挤眉弄眼。

原惜白坐在原处,看着自己雪中长身而立的心上人,却没有动。

顾泽都忍不住了,说:“原惜白,你怎么了,平时不早就麻利地跑过去送姐姐了吗?”

原惜白喝了杯酒,还是没起身,这次连看都不看安。

“老原,你不去我去了,我可也觊觎咱老大的美貌很久了。”唐巍嚷嚷着,却也没真怎么样,谁都知道,安是原惜白的,他们也确实般配,在这里,谁比原惜白更适合安呢,谁又比安更适合原惜白呢?

唐巍话音刚落,赫伯尔忽然起身,径直走向安,把自己的斗篷加在安的身上,扶住她。安是真的醉了,不然她的身体不会靠向赫伯尔,她的发丝也不会吹到赫伯尔的脸上,柔弱的温顺的好像个酣眠的少女。

“没想到赫伯尔才是隐藏的最深的那个呀。”唐巍感慨。

原惜白根本不理唐巍,忽然拉过旁边的箜篌,手指像在二十三根琴弦上飞动,他高歌长啸: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

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食熊则肥,食蛙则瘦。

神君何在?太一安有?

天东有若木,下置衔烛龙。

吾将斩龙足,嚼龙肉,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

自然老者不死,少者不哭。

何为服黄金、吞白玉?

谁似任公子,云中骑碧驴?

刘彻茂陵多滞骨,嬴政梓棺费鲍鱼!”

裹在裘衣里的女人停了停,雪花把她的身影衬托得朦朦胧胧,让她的停驻如此耐人寻味,酒馆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烛光映照里窗户上一剪黑黑的纤影久久地停步。

“她在听。”连酒店老板都忍不住说了。

原惜白没听到一样,盯住窗上那一抹影子,直到它渐渐消失。

“哎呀!”老板很可惜似的叹口气,“这么美的姑娘,找不到第二个了呀!”

“是啊……”因为她太美了,所以心动,快要沉沦,她让他想要停下,可她却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那个人,她是倾国倾城的莲花,但她更是花下酣眠的龙,在她的推力下,远东征伐就要开始。她是将九州大地染上血光的人。她在乎的东方根本不是他的东方,她一直眺望的只不过是她记忆里的虚影!她根本不在乎生命!他不能再陷下去,他要清醒,清醒地看着自己背叛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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