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6.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5）（1 / 1）

“然后呢，你怎么来这儿的？”我问花弄影。

“不知道。你不是小雨吗？”

我沉默了半晌：“我已经是个满脸胡渣的大叔了，他死的时候还是个少年呐。”

“转世之后哪还管什么年龄。”

我汗毛一竖，没敢答话。

花弄影却只摇头：“小雨，我知道是你的，因为这里是九思社，小雨一定就在九思社。”

我也是无奈极了：“九思社里人也是很多的，况且我也只是来这借书的，我只是个说书人，博君人，不太正经的没心没肺的满嘴胡话的那一种。”

“那为什么你脸上还有那样寂寞的表情？”

“寂寞，有吗？”我呵呵呵地憨笑。

花弄影不依不饶：“你脸上的表情和小雨那时候一模一样。可明明你身边有那么多社友了。”

“那是因为像我这样的大叔都这把年纪了还是一条光棍啊……而且啊，寂寞不是一个人的事，寂寞是在整个世界皆在你身边，整个世界却都与你背道而驰，你永远没能找到知音。所以如果和你最亲近的人并不懂你，那么越亲近你就越感到寂寞。还不如一个人好受。”

“那你们为什么要建社呢？”

“这个啊……”我心里一抽，也是慢慢斟酌了好久才缓缓道，“就算知道会难过还是忍不住吧，喏，就像飞蛾扑火，无怨无悔。真是的，一件平平常常的事，怎么跟你一说就这么大义凛然了？对了，你说的叶雨不也是这样吗，他那封信不是最后给了他自己吗？这不就意味着你这份人世间的留恋他甘之如醴吗。”

“他把信寄给了自己？”

“感情你不知道啊，算了，不提这个，今天晚上有灯会放烟花来着，你看吗？”

我揉了揉额头，决心把这件事告诉我徒弟小珏，大概就是一个漂亮花鬼把我当成她的情郎这一部分的事，好让小珏明白他师傅其实是一个虽然老了些但很有气质的家伙，叫他别再笑话自己没老婆。

兴许我还可以用这新学到的情话去偏偏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我们去看烟花好吗，去，去看那，繁花之中如何再生繁花，梦境之上如何再现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