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20章(1 / 1)
等宁佑把七窍生烟的宁扬拉进房间,刚关上门,宁扬就甩开宁佑的手,一下子冲到宁愿面前,气得满脸通红,表情像会随时张口噬人,他看起来似乎想要拎起宁愿的衣领,却生生忍住了,急刹车一样倏然停在宁愿面前,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跟那小子什么关系!”
“那小子?你说诺埃?啊,他的眼睛很漂亮对不对?”宁愿眨眨眼,他的态度相当轻松,“不过你的眼睛也很合我胃口,迷人的褐色,多像红骨猎浣熊犬。”
“你、你……!”
一句话就把宁扬给堵结巴了,他的脸色还是通红通红,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被噎得。
宁愿耸了耸肩,他从饮水机里倒了两杯水,姿态自在得就仿佛他是此间的主人,把其中的一杯递给宁佑后,宁愿拍了拍他的头,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小佑,不用去学校吗?”
“二哥,你过日子真不记时间的,今天周六啊。”
“哦哦!可是这没办法,谁叫我是失忆症患者,最擅长的就是失忆呀!”
宁愿用脸颊蹭乱宁佑的头发,开心地笑了起来。
宁佑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眼镜,正是宁愿平常戴的那副。
“我把你的眼睛带来了。”
说着递给宁愿,这是一副没有度数的平光镜,宁愿接过眼镜后,用手把刘海往后拢了拢,露出眼睛来,他好整以暇地戴上眼镜,浅茶色的附膜镜片一下子掩盖了那双异色的眸子
。
宁愿的轮廓本来就过于深邃,鼻梁高挺,眼窝凹陷。
如果再看见他那双异色的眼睛,那所有人都会把他当做是白种人。
好在他的头发是纯正的漆黑,毫无杂色。
再用茶色的眼镜一遮,勉强可以装作是一个有混血的东方人。
宁佑看着他那双璀璨的异色眼睛缓缓沉入茶色镜片后,过了一秒才回过神来,笑嘻嘻地说:“怎么搞的,做梦都能被吓得住院,二哥啊,我看你是越玩越回去了。”
这就对了,这才是世家出身的兄弟常见的相处模式——别说看见自家兄弟在跟一个男人接吻,就算是在开□□party,也不会质问什么。
这只是游戏,玩玩而已,只讲开心不开心。
仅此而已。
身为上层社会的一员,除了有家族赋予的责任之外,他们这些人,更多的是享受着普通人没有的自由和权利,在玩乐方面,谁也限制不了谁,图的,就是恣意妄为和挣脱束缚的一种刺激感——这个道理宁扬其实比谁都清楚。
清楚归清楚,但他此时的心情还是异常糟糕。
又堵又疼的憋屈感闷在胸口,怎么也舒缓不了。
宁愿摸着自己的唇,想着诺埃在上面留下的气息……
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果然只要活着就皆有可能!
他那颗蒙尘的心一下子就敞亮了,现在有明确的目标了——有目标比什么都强!
彷徨了几天,他又扑腾扑腾地活过来了!
双手插在病号服的裤兜里,宁愿看着宁佑,啧啧自嘲道:“还真是!啧,我可不就是越玩越回去了!对了,你最近不是在勾搭一个音乐老师吗?有空不去黏着?”
宁佑的手勾上他的脖子,撒娇一样地拉长声音:“哥——你这什么话,我惦记你不行啊?”
宁愿转头笑了一下,看见一旁的宁扬脱了西装外套随意一扔,松了领带,衬衫的扣子也解了两颗,就连袖扣也解开了,一脸沉郁地往会客的沙发上一横,见宁愿看过来,脸色又黑了几分,哼了一声撇头不理他。
宁愿挑了挑眉稍,随意地靠在办公桌边缘,任由宁佑环住他的脖颈:“怎么?对那个音乐老师腻了?这也忒快了点吧!”
宁佑一脸受伤:“才没有腻呢!二哥,你看我专门跑来接你出院,你怎么还讲这么没良心的话,前几天你老是梦游一样的半夜起来……你说你也太不让人省心了啊!”
这话说到最后,宁佑倒真的是越来越严肃了,担忧、挂念、焦虑全都聚集在他那双盈亮盈亮的眸子里,真让人看了心里过意不去。
宁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说实话,这样的情境,总是让他不知所措。
宁佑抱着他,鼻尖在宁愿的脖子上蹭来蹭去,像撒娇一样:“二哥,那你亲亲我。”
宁愿被他蹭得痒到直想发笑,收了双手抵在宁佑胸前:“好啦好啦,别蹭了。”
宁佑抬起脸来,宁愿含笑看了眼他,然后正正经经地站好,双手捧着宁佑的脸:“我亲就是,你先松手,别扒着我的脖子。”
宁佑很听话的乖乖松了手。
宁愿微微低头,作势要亲吻宁佑的额头,眼看他的唇就要触及,却忽然抽身一个后退,几步窜到沙发旁,扳过横在上面的宁扬的头,在他的侧脸上轻轻印下一吻,然后转头对宁佑说:“傻样!骗你的!”
宁佑嘴一撇,一副委屈的样子跑过来要收拾宁愿,两个人打闹成一团。
宁扬呆滞了好一阵子,半天后脸色恢复过来了,又变成了以往那个宁家长兄的样子,他眉毛一皱:“别闹了你俩!出院手续都办好了,都给我滚回家去!”
宁愿和宁佑停止打闹,宁佑嬉闹的表情一下子收了起来:“大哥,你不生气啦?”
“迟早被你俩气死……”宁扬哼了一声。
“办好啦?”宁愿往门口走去,“宁扬你开了车吧,那正好,送我去学校。”
不等宁扬说什么,宁愿就接着说:“我去换掉病号服,你们先去把车开出来,在外面等我就好。”
说完宁愿就自顾自地开门出去了。
“喂!我还没答应!!”宁扬气急败坏地喊了起来。
宁佑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二哥还是那样自说自话啊……”
但是门外已经没有声音,宁愿走了。
宁扬一只手捂住脸,喃喃道:“妈的,每次都想杀掉他……”
“哈哈,大哥你已经想杀二哥好多次了,二哥早就获得‘杀不死的男人’这称号啦!”
“你也是,少玩一点游戏!”宁扬放下手来瞪了宁佑一眼。
“还有,他刚才说的音乐老师是怎么回事?你对学校老师出手了?”
宁扬严肃地盯着宁佑,虽然以他们的家世,怎么玩都不过分,但也是有个分寸的,宁佑还是高中生,如果真的跟学校的老师搅合在一起,总归不大好,宁扬作为长兄,会过问很正常。
“才不是呢,别听二哥乱讲,他根本没见过,那人就是一个在酒吧拉琴的,还有啊,我没有在泡他!那是个男的,大哥你晓得,我对男人没兴趣的,就是觉得这人琴拉得不错。”
“哦——真的吗?宁愿虽然嘴上没毛,不过你的事他一般不会胡说。”
宁扬斜觑了宁佑一眼。
“当然是真的!就是觉得那人还有点意思罢了。”
“怎么有意思了?”
“那是个外国人啦,听说是一边拉琴一边在找人,已经去过很多很多国家了,就跟小说情节一样,我有点好奇而已。”
“小佑……你是女人吗?居然相信这样的故事。”
宁扬有些鄙夷地哼了一声,看起来也不打算继续追究这个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