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卿说陌上花开(1 / 1)
第三节他走过来,带着全世界的光
她见他生气,委屈的掉下泪来,她做错了什么,她那样认真的把一片片花瓣捡起来又铺好,不敢出声怕吵醒他,他醒来竟是大吼一声住口,怎么可以这样,这和想象的不一样。从小到大,从来都是别人哄她,她第一次对别人好竟然就得到这样的结果么,仿佛所有的认真与努力都被否定了,她看着他,近乎歇斯底里地喊:"我讨厌你!"把正愣住的他推倒在地,起身跑开了。
她顺着瀑布后的小路乱跑,没两步便跌进了一个洞,昏了过去。他回过神去追时早已不见了她的踪影,只留下瀑布边那双绣鞋,他拿着,满山遍野喊着她的名字,入夜时狼长长的嚎叫声响彻山谷,第一次让他觉得恐惧,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整个灵魂被丢在山风中吹的零零散散,这就是寂寞吗,这就是忧伤吗?
长夜寂寂,显得格外漫长,他的呼喊在山中回荡,那样苍凉,他捧着她的鞋,不知她会不会害怕,不知她会不会冷。寻找的脚步丝毫不敢停下来,却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都没寻见她,他开始有些绝望,直到她拖着一个男子出现在他眼前。
他一把抱住她,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竟真真的掉下了泪来。她先是一惊,后心中窃喜,昏迷了那一夜早就不计较昨夜的事了,本还计划着再接再厉想些新招打动他来着,却不料失了个踪就让他掉了泪,这不是喜欢她了是什么,看来人就是得尝尝失去的味道才会明白珍惜二字。
"咳咳。"地上的人抓着花未的脚咳了两声,看上去伤的不轻,被花未带出洞还以为能有个好地方养伤,却不想刚出来没一会就被重重扔在了地上。
"救我。"说完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林夙听到声音,放开花未,看见花未脚上挂着的手毫不顾那只手主人的伤,嫌弃的一脚踢开。
"把鞋穿上,不知道女孩子的脚不能被其他男人碰吗?!看也不行!"他怒,蹲下就把鞋子往她脚上套。
"你不是男人吗?"花未弱弱地问。
"我说的是其他男人不能碰,只有我能碰。"
看着他生气的样子,花未乐坏了,昨天还是那副高冷样子冲自己吼,今天竟然……天啊,好霸道好可爱,是不是在我睡觉时他被什么吓傻了,还是我没醒,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一点。花未伸手扯他的发,他疼的叫,她呵呵傻笑说不是做梦。
"我们好像忘了点什么。"两人齐刷刷往地上瞅过去,这一会竟忘了地上还躺了一个了。
"没事,虽然我只看了一眼,却知道他死不了。"林夙淡定地说。花未却淡定不下来,忙跑过去摸摸他的额头,记得在山洞醒过来时自己就躺在他身边,那时他发着高烧一直在□□。
"我来,别随便碰别的男人的头。"林夙拉起她,俯下身试了试他的脉搏,看了看他肩上的伤,随即把他扛了起来。没错,是扛了起来,这个举动着实让花未吃了一惊,平时扛她就罢了,怎么连病人也是扛,这是个什么癖好!
山路曲折,草木茂盛,林夙扛着病人在前面大步走,可怜花未一边拨着草一边小跑跟着,好生辛苦。
不一会儿来到了一间竹子搭的小房子前面,栅栏里种着花种着菜,不知是哪位风雅人士的隐居之所,花未正在感叹却见林夙推门走了进去。
"随便进别人家可不好。"花未拉着他的袖巾小声说。
"哦,那你在外边等吧。"说完走了进去,花未却真听话倚在门前的小树上等了起来。良久不见他出来才恍然大悟这也可能是林夙家,于是气鼓鼓地冲了进去。
房间里,林夙正忙着给伤者包扎伤口。
"没想到你那么暴力照顾起人来还是蛮细心蛮温柔的嘛。"花未调笑道。
林夙冷汗,不说话。花未接着说:"你这房子不错哈。"
"嗯。"
"我说你这房子不错。"
"嗯。"
"我借住这里好不好,这么隐蔽爹爹肯定找不到。"
花未正打着如意算盘,却见林夙慢慢抬起来的阴沉沉的脸,停住了思绪却并未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骗子。"林夙嘴里挤出这样两个字。这可吓坏了花未,花未忙说:"我就是想住一下,你要是不乐意就算了嘛。"
"骗子。"他扛起她,把她丢在了门口。她哭着敲门,不停问自己到底骗了他什么,好吧,装病是自己不对,失踪是自己不对但也不是故意的,要说骗也就骗了他的心,但这也不至于他生这样大的气嘛。花未敲累了就蜷缩在门旁哭,数落着从记事开始到此时此刻的罪行,从小时候骗先生说自己生病然后跟大哥去掏鸟蛋,到现在的逃婚,一条一条列的清清楚楚,就是没想到自己到底骗了他什么。林夙在屋里听的真切,不觉气消了大半,竟笑出了声。
时值暮春,夜里还有些寒冷。花未冻得打了个喷嚏,用丝帕擦擦眼泪鼻涕,接着哭。
"吱嘎。"门打开了,烛光从门里映了出来,林夙背光站着,表情看不清晰,烛火在他身后燃烧,暖色的光晕包裹着他,美得不可方物。
她看着他,忘记了擦拭眼角的泪水。他走过来带着满世界的光芒,帮她擦掉眼泪,拉起她的手,把她带进了温暖的光中。她就那样任凭他拉着,失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