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忘川无晴（1 / 1）

第五节 （能够陪你一同老去，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事情）

“你，爱良夜吗？”忘川问。若是因爱，那这一切还可以被理解被原谅。“看着我，说，你爱不爱良夜。”一字一顿，竟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慑力，来人若不是还要维护她那可笑的骄傲，想必早已是泪奔。

在忘川那不容违抗的语音中她下意识的转头看她，恰对上忘川的眼眸，那双眼此刻噬着泪，不免惹人怜爱，可是那隐约袭来的杀气却又让人不寒而栗。

“我。。。我。。。”她竟说不出话来。“你不爱，对吗？”忘川问，乌云悄悄遮住了太阳，窗外跳跃着的光晕渐渐黯淡。忘川落泪，眼里满是委屈，就那样看似无辜的，无害的看着她，她也仿佛受了蛊惑似的，轻轻点头：“恩。可那又怎样，我的东西就算我不要也不能让别人捡去。”

东西？！捡？！这两个字充斥在忘川脑海，她放肆大笑，雷声乍起，暴雨顷刻而至。所有的狂怒在刚刚的平静中瞬间苏醒爆发。狂风怒吼着从被那不速之客撞开的门中侵入，吹得灯摇摇晃晃，忽明忽暗。吓得她抱头尖叫，终是哭着，慢慢蹲下身来。

“东西？你算什么东西，我的良夜怎能受你如此欺凌侮辱，你们世人不是都爱讲什么天命，世俗，讲什么现实吗？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天命，什么是现实！”她抢走了良夜，她不怒，她清早来“访”，她不怒，她泼了她一身冷水，她不怒，她字字逼人，她亦不怒，可是，她把她的良夜当做供她消遣的，用来满足她那可笑的骄傲的物品，她怒了。

那毕竟，是她心尖上的人儿。

忘川起身，一把攥住她紧抱着头的手臂，转瞬已到了十字路口。交通混乱，显然没有人预料到这样好的晴天会突然间暴雨如注。一辆辆车纷纷鸣着笛在这昏暗的暴雨中疾驰着，雨下的像世界末日一般。而忘川，则是把她兀自丢在了路中央，双眼充血，笑看着这一切。

要怎么改变着一切呢？只有她死。

只是突然，忘川哭了，她跌跌撞撞的冲向路的中央。

“良夜......”雨中回荡着这撕心裂肺的两个字，雨声又很快淹没了所有声息。

“我家忘川永远都要是一个乖孩子呢。”说完他为她拭泪的手慢慢滑落。他知道，她想问为什么他要救那个女生，他知道忘川的每一个小心思，只是这一次，他真的要离开了。他只是想，他的忘川啊，要永远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好孩子，那么好孩子双手怎能沾染鲜血呢？

忘川失语凝噎，她的好好坏坏，都只为他，只与他一人有关。

她散尽毕生灵力，换他一世光阴。

他说：“笨蛋，值吗？”

她说：“我苦等千年，也只想陪你一世到老罢了。我想，能和你一起老去，将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事情。”

他不语，抱紧怀中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