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府衙(1 / 1)
今天的日头不烈,但实属闷热。仿佛走那么几步路,这肺啊就要喘不过气来。走路嫌闷,坐轿子更闷。没得法子只能骑马。
这白色烈马是父王送的,听说是在沙漠捕来的。耐热抗饿,很适合我。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想我,以我的身份地位用得着自己去给马匹喂食喂水么?当然不用,这些琐事小斯就可以完成了。
或许就因为我这样的性格,这匹马没能和我熟悉。其实骑它笼统也不超过十次。只是父王赏赐了也没法子拒绝,不想养也懒得驯。出门更是能坐轿子一定是轿子。
“今天真的是没办法了。”我捉了一把干草,边喂它边说。
而面前的马匹,倒是孤傲。本王子屈尊喂它食物,他还是那种老子爱吃就吃不想吃了你就给老子滚的表情。
果然,皇弟他们说:这马与你太像了。
马一步一步踏上皇城大街。悠然自在,自闲逍遥。而我在它背上一颤一颤,就像是大多数才子一样。闭目摇扇,晃脑轻哼。
不成调的旋律,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哼些什么。只知道,在这么颠下去,我非倒不可。不是摔倒,而是睡倒。昨晚商讨的太迟了,今天又睡得不够。
金卫府很早就要早会,集会讨论下昨日的事情,发布今天的事项。
比如:城南有一家豆花店开张了,味道甚是美味。今天要多派几位人手在哪儿巡逻,以免发生小贼偷盗的事情。
再如:如今早上亮的越来越早,收灯的人记得早些去将街灯吹灭。以免浪费。
金卫府,说白了。就是城内各种大事小时都都逃不过他们眼睛,维护街道和秩序,维护皇城的安全。
一摇一摇,来到了府衙。
皇城眼皮子底下的府衙,倒是比外头的府衙收敛很多。
大清早的,捕快就从整洁度开始做起。清扫地面,擦拭牌匾。
当我在这儿停下,马绳一拉,马儿开始低声嘶鸣。引得专注干活的人转向了我。
“早上好。”从马上下来,打了个招呼,众人无视我继续手中的事情。将我晾在一边尴尬不已。
正在进退维艰的时候,那传闻皇城里头不管是商人民众还是贵族皇家都想要那么一个儿子的人来了。
简单的衣衫,干净的发髻。较白的肌肤,且且淡淡一笑一颔首无不散发书卷气。
腰间一枚碧色瓷瓶,身侧跟随一名肌肤白皙碧蓝头发引得旁人瞩目的女子。
“吴公子。”我说道,更多的是有点疑惑。这人这么早来这儿做何事?
“三皇子。”子谦恭敬做了个辑,语气淡淡。也是,平时并没与他深交。
我点头示意,便与他并排走进府衙。当然,还时不时的打量后头跟着的女孩。长得真不错,瓷娃娃一样。精致可人。
“三殿下好,吴公子好。”一个书生意气的人站在石狮旁,双手做辑,恭恭敬敬即远又近。打断了我的思虑,也不由的让我将视线转移到他身上。
漆黑的发髻上一方青巾随风肆意飘扬,随意飘扬下来的发丝,飘飘荡荡抚上了他的薄唇。整个人淡雅的就如同他身上穿的便服——青色的,宛如青山之中的活水,看似清淡却内含生机。
我点点头,一边的吴子谦到是不语。看来他时常来此查阅卷宗,在这儿也是熟门熟路了吧。
只是面前的那人看吴子谦目光有些怪异。当然我还没细想,这个想法就随风飘走了。
清淡的风中留下这么三句话:“在下姓曾名记廉,字让。可叫在下曾让。府衙就职主簿。”
“吴公子不愧是才子,走哪都跟着佳人。”说这话的则是府衙的主簿曾让,看这样子这两人倒是有些熟悉。
子谦没有多加解释,身后的女孩脸上却先泛起了红,就像是毛桃一样。鲜嫩多汁,想戳戳她的脸是不是就像书中说的那样吹弹可破。
当然,我这个人也就是有色心没有色胆。只能把龌龊的思想往心中一藏。
“她叫碧。”
“碧!”这时候开口的是我了,当然惊讶了。再怎么说也听四弟讲起过崇义出海的一些故事。这个碧,也正是多亏了她。崇义他们才能安全回来。
面前几人面露疑惑,不解的看着我。我尴尬的轻咳,说出心中的赞美:
“久闻大名,不如今儿个的一见。真是美的犹如精灵一般。”
“皇城内谁不知道,三陛下从不进烟花之地更不会与其好友聚在燕台。这洁身自好的三陛下竟然也能用辞藻夸女孩。真是难得一见,难得啊。”
面前的曾记廉不住的夸赞,都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是懒得出门,所以只能坐在自己的庭院调戏身侧的丫鬟宫女而已。
没想到被传成洁身自好的三殿下。
“碧,还不谢三殿下夸赞。”子谦柔声说道,其实他对谁都是这样。平平淡淡波澜不惊。
面前的女子闻声便开始乖乖的作福,当然有色心的我啊。顺势伸手,十分君子的点着她的手下。这一丝有些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颤栗。慌忙把手一收说道:
“不必不必。我呀也是听别人说起你而已。”
“说起我?”她喃喃似是问我,又似是问自己。
“是啊,崇义说你天真的可人儿心善人又美。霸之说你与她性格最像喜欢笑相信世界上好人多于坏人。”
眼前的可人儿,有些苦涩的笑了笑。悲伤的眼眶中溢满泪水。
“咯噔。”一颗圆润的水珠从她的碧蓝的眸子中滑落,一颗颗真的就是词语断线的珠子写实版。
原来书中所记的,鲛人落泪成珠是真实的啊。
但见她这般委屈,我心中也有点不好受了。毕竟她是听了我的话才哭的,那更使我难受不已了。忙用手接着她的泪珠,说道:
“不要哭不要哭,霸之活着,她一定活着。看我现在不是在寻线索了么。”我面色愧疚的,一把拉过她冰冷的手,安慰道。
只是面前的碧啊,做出的反应让我反应不来,措手不及。
听“啪”的一声。我的脸上多出了一个五指印。
子谦忙在我面前请罪说道:“碧乡野村妇不懂世事,还望三陛下见谅。”
见谅,怎么见谅,人都被打了。我不过是安慰安慰,怎么就被打了。
看我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曾记廉也从中打圆场说道:“三陛下都说了,碧是他朋友的朋友。一定不会为难她的。”
这话一出,搬出了崇义和霸之。不就是告诉我这个女孩背后还有两个人,动不得。最好别动。
话又说回来,我难道就是这样的一类人么?
似哥哥一般安慰女孩子被人误以为是色狼伺候巴掌。对方做错事了,多人为她开解难道我就是那种不讲道理昏庸无道的人么?
“呵呵。”我干着笑,说道:“没事没事。”
摸着脸颊,不由的想起小时候。
那时候我应该有四岁了吧,父王带我去东锦妈祖庙。那最高层的妈祖玉雕下面有摆上许许多多的占卦卜命,父王也只是随机找了一家。给我测了命盘。
那老翁捂着大把大把的胡子,摇头晃脑说道:“令公子命有桃花。”
“桃花?”父王皱着眉,说道:“桃花劫?”
“罢也罢也。”那人继续摇头晃脑,看得我都快吐了。他才晃悠悠的说着:“桃花缘、桃花劫、桃花债……只要关于桃花的,他都得沾一点。
看来这个名叫碧的,可能是我的债。注定今世得还她了。
“碧。天真可爱,敢作敢为。不如我收她为义妹好了。”
面前的碧似乎有点不懂什么叫义妹,愣着神看着我。歪着脑袋不知如何说是好。
“殿下,碧什么都不懂。做您的义妹有损你。”子谦开解道。
“正是因为她什么都不懂,我才收她做义妹。免得她在皇城闯出什么祸端来,虽然我也不怎么靠谱,但皇城里头谁都要给皇子几分薄面不是么。你暂且想想霸之,若不是圣上收她为义妹,以她莽撞什么都不懂的性格早应该被府衙收监判刑了。”
“话是不假。”他看了看碧,缓了口气说道:“一切还是看碧吧。”
碧只听话题又奔到她身上,有些无措。她挠挠腮,卷卷蓝色的头发。然后似乎是想通了什么,点头。
其实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当初为什么脑子一热会收碧为义妹。总觉得自己欠她很多,但是又不知道欠她什么。
四人说说笑笑穿过后堂、庭院。
我将腰间一直佩戴的玉佩送给了义妹,告予她有什么事,可用它找西门的武庭。
而让我没想到的是,正因为这块玉佩。我被打入深渊,从此与胖啾浪迹天涯。
一切,从这块玉佩开始转折。又或者说自从我接手这案件开始就入了别人的网中。让我明白世间没有黑白正义。
当然,一切都是后话。
在我踏入地下档案室中,直奔心中的几个疑惑。
尤师里背景。
一串案件,与尤师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表面来说其实就是他让朱巧帮忙调查,最后害死朱巧失踪了霸之。
可罪魁祸首尤师里,为什么没有被捉走。为什么捉走的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霸之。
这是第一个疑惑。
尤师里,他说其父名叫尤如隆曾是军队正三品参军。母亲在他三岁的时候带他去山上祭拜父亲,五岁的时候母亲病逝。死前将他交给蔚然。
他说,他不知道母亲叫什么。
“每每问起母亲名字的时候,她总是默默的流泪。因此我再也不敢问。”那夜他落寞的饮酒说着孩童时候的故事。
悲凉的双眼看着粼粼海面,发愣出神。
这里储存各地汇集的档案。
光是查尤师里应该就要花上几天几夜了吧。
“陛下想找什么资料。”询问的是曾记廉。
“一个姓尤的军人。年龄十六到四十岁之间。启无时期后期的资料也要翻找。”
“看来范围挺大的,出生祖籍没有么?”
我摇摇头。
“对了。吴公子是要找什么?”询问的依旧是曾记廉
子谦浅浅一笑,随即说道:“与殿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