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番外（1 / 1）

四．

我很难解释，就像你无论问你爸妈什么问题，他们都会随便应付你，阻止你继续提问，别再问了，要不就是告诉你长大后就懂了。

在这里，我也会这样告诉你，你长大就懂了。关于为什么我后来会和老黄在一起。

我深吸了口气，张嘴就吃了他做的饭菜，吃完后，也是他去洗碗，我坐在沙发里，恍恍惚惚的，意识到他已经侵入了我的生活领域，强势入驻，似乎也赶不走了。

于是我在一刻接受了这些事，也没有多想些什么。

人和人相处，关系是好事坏，是长久还是短暂，其实没有那么多道理，没有缘由。

他拿了啤酒给我，搁在茶几，两个人一起看晚间新闻，然后是军事频道，等我意识过来的时候我们俩已经热烈地讨论很久国际形势了。

“生活”和“感情”这两个词在我脑袋里爆裂，碎片统统揉捏在一起，无法分开。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就咯咯直笑，微笑地问我，“杜少，考虑好了？”

总是要告诉他一个答案，关系不明不白实在令人难受。所以我站起来，重新郑重地压在他身上，在他嘴上咬了一口，他手中的啤酒瓶都掉了。

我没有说什么，但这个举动也足够表态了，他也没逃。

这就是我和他之间的开始。

现在我们俩都同居快一年了，但我们俩的关系就这样保持在一年前留有牙印的吻，再也没有进展，似乎也不需要什么进展。但我们俩同样谁也没打算多跨出一步，我们俩还没经过约会、互撩、暧昧、争吵，就这样进入了日常的同居生活，说不清是好是坏。

他有次告诉我，他偷看了我箱子里的GV，他说自己青春期的时候差点陪徐正义看过，但是看了个开头就没胆子继续下去。这一次，他完完全全看完了。

我问他：“没吐？”

“没有。”

“想做吗？”

他没有回答。

我后来将几个GV箱子都处理了。

然后生活继续。

还是一起吃饭、睡觉、起床、打扫、购物，我们俩都没对彼此之间的关系提问，我熬夜工作时他也会给我准备夜宵，趴在书房的沙发里，打他的游戏，激动的时候会叫起来，我疲惫地工作，也会不耐烦地赶他出去，他就窝在门口的地上，等着我快天亮的时候两个人一起赖床补眠。

他的后背的宽大，我偶尔醒来时，发现自己就躺在他的背上。

有时候喝多了，看电影看到在沙发上睡着，醒来时也是身上盖着毯子，他就坐在地上，扒着沙发边沿睡着。

他的厨艺愈发进步，我渐渐地也容不下外边的伙食，几乎天天回家。共同语言算不上多，但下酒的闲聊还是绰绰有余。

他有一次突然说了一件事，他妈想给他相亲。

我嗯了一句，“周末去？”

“嗯。”

那个周六的晚上他果然不在家，我一个人站在厨房里，打开冰箱，突然觉得这个体验变得很陌生。习惯和感情是否相等？

我吃泡面的时候，想起了很多关于他的生活细节。

内心没有触动，这一切不过就是记得。也不是思念，只是记起。

如你看到的，千万不要有人问我爱不爱他，我会回答不上来。

他回来后，我问他，怎么样？

他说，这一次去了，也算是能应付一阵子了。

我突然一阵揪心。

那天晚上，我们俩终于做了，他的眼睛变得泪汪汪的，我将欲望都压下来，平静下来去安慰他。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就这个麻烦，假如换作女人，就好办太多，大不了就娶了，生个孩子也能排解她的寂寞。男人就很麻烦，男人如果觉得寂寞，到底又应该如何填补这种空虚呢？

当我在他身体里□□的时候，他抽泣着，浑身颤抖。

我突然明白，每个人都渴望被爱，但我也不能逼迫自己遇上谁都要爱上，就算我想，我也做不到。如果不去思考这些问题，我只要继续满足他的欲望就行了，说点暖心的话，随意哄上几句，他也可以理解我尽力做了很多事，不至于产生怨恨。

而他要我停下来，他不动声色地将我推开，从床上起来，去浴室了。

我坐在房间里，开始抽烟。

忍不住叹气，他出来的时候，凑过来，贴近我的脸，在我脖子上亲了亲，我的皮肤无法抑制地颤抖，事情已经很明白了，结果也太明白了。他不动了，我还是在抽烟，在黑暗中，我看见他的脸，他或许也看见了我的表情，我们俩只是平淡地看着对方。

或许人生回到生活层面来，感情就只是这样了。

我将手机扔给他。

“没有性的话，夫妻俩要不要离婚，你要和徐正义讨论看看吗？”

你……也想我的身边……搬出去吗？

——再过上几年，我大概也会明白自己此刻的状况了吧？

那就再等几年看看好了。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