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地七番外(1 / 1)
左丞相好大的官,丞相府好高大的府邸。世人都说焦伯清身为丞相之子命好。可是,命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身为排行十六的庶子,焦伯清能得到的待遇相当一般,偶尔也是要被欺负的。不过,他比较早熟,懂得隐忍,所以被欺负的不多。
他爹出身书香门第,自有一股清高的气质。不喜与人争抢,可也不会轻易让人看低了。焦伯清虽然跟着他爹长大的,可是性子像足了丞相大人,早熟,隐忍,勤奋,目的性明确。所以虽然他长的不怎么样,他在丞相府的地位还是过得去的。
某日,皇后摆宴款待各大家族的家眷,这个难得的机会,各家都带上了自家的孩子,焦伯清有幸被带上。世家出身,焦伯清清楚自己出嫁的命运,所以更加认真地观察对于入会的女孩子。毕竟自己未来的妻主有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大家年岁不大,但是个人德行的雏形已经出来了。是骡子是马,多看看还是能分得清的。这么一看,焦伯清还真看出几个有料的和几个窝囊废出来。其中有几个他属意的,仔细一看都是太女党。焦伯清,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几个女孩正在玩耍,突然间,一个男孩摔过来,连带撞倒了镇国将军嫡女楚朝仁,并且还压在她的腿上。
“阿——怎么了?”女孩们叫着,纷纷帮忙把人扶起来。
几人看着后面追来的几个男孩。几个男孩看到太女几个也停下脚步。为首的男孩一时也不去计较要追的人,娇羞地行了个礼:“右丞相府卢研研拜见太女殿下。”
“拜见太女殿下。”后头几个男孩见状也纷纷跟着拜礼。
“平身。”太女板着脸,问:“跑跑闹闹成何体统,怎么回事?”
听着太女的声音,男孩瑟缩一下,把自己的身子往楚朝仁身后藏了藏,一副害怕的神色。卢研研看着男孩的模样,再看太女的脸色,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大好,有欺负弱小之嫌。抓着手帕,一时不好开口。
右丞相嫡子卢武义,一看哥哥这副模样,有些心急问:“哥哥到底怎么回事?”
卢研研想了想说道:“他把我的琴弄坏了。连句话也没有,一转头他人就跑了。我追过来就是想问个清楚。”
“琴坏了?”卢武义不可置信地大声喊道:“哥哥等会还要给皇后殿下表演的,现在可怎么办?”说完,恨狠地瞪着焦伯清。
男孩抖得更厉害了,眼泪哗哗地流,嘴唇咬出血了,一个字都没说出来。突然间就对着太女跪下了,不住地磕头,头皮都破了,见血了。模样无比凄惨。
“哭什么哭。你说为什么弄坏我哥哥的琴?你是谁?你有何目的?”卢武义生气地质问道。
卢研研看那男孩的可怜样,于心不忍道:“算了。想来这位公子也不是故意的。此事我也不计较了。你起来吧。春桃,扶着这位公子起来。送他回去吧。”打发侍从过去扶起男孩。
卢研研转头,对太女羞涩道:“还请太女借奴家一把琴。好让奴家能继续表演,奴家感激不尽。”
“好。”太女道。卢研研得了琴,拜谢太女后,便带人离去。
几个男孩走了,有一位没有跟着走。男孩走到太女面前,俯了俯身子道:“拜见太女殿下,千岁。”
“平身。”太女一挥手。
“你是谁?”卢武义问。
被几个女孩盯着,焦伯清也是一派从容,温婉地笑道:“奴家左丞相府庶子焦伯清。”说着,他像哭泣的男孩走去,拿出手帕,擦拭男孩的面容:“这是我弟弟焦伯局。”
其先几人都被焦伯清的大方举止所吸引,待那焦伯局脸上被擦干净,露出秀美的容颜,再与焦伯清的面容一比。几个女孩一时惊为天人。有些胆子大的直接叫到:“好漂亮。”
焦伯局闻言,脸都羞红了。缩在焦伯清身边。
太女咳嗽两声作了个提醒。
焦伯清搂着焦伯局,看着几个女孩道:“还请几位甚言。”
几个女孩被焦伯清的气场碾压,意识到不妥,收了言语。
这一下,太女倒是对这个长相平凡的男孩另眼相看。这个男孩倒是个镇得住场面的。可惜是个庶子。转念一想,出身左丞相府,就是嫡子也是无缘了。
“方才是怎么一回事?”太女问。
“舍弟胆小,还请太女原谅。”焦伯清拍着焦伯局的背对太女说道。
“伯局,太女在问你呢?你说出来,别怕啊。哥哥在这里。”焦伯清怕着焦伯局的背,低声哄着。
焦伯局咬着唇,手里缴着焦伯清的衣角,嗫嗫喏喏说道:“方才,我去帮父亲取面扇,经过卢公子身边,不知道被谁推倒了,压坏了卢公子的琴。我,我害怕,就跑了。然后他们就追我,我就又跑了。跑到这里就撞倒人了。我,我不是故意的。”说着,又害怕的哭了起来。
“没事,没事。哥哥在呢。”焦伯清哄道。
“只是一场误会。还请殿下明鉴。”焦伯清道,“不过确实我们对不起卢公子,得罪之处还请卢小姐见谅。还请卢小姐替伯清和弟弟向卢公子带句话,伯清和弟弟伯局在这里向卢公子赔礼了。”
“阿,不用不用。反正你们也不是故意的。”卢武义一时有点尴尬。
“烦劳卢小姐了。”焦伯清坚持道。
“好,好吧。”卢武义答应道。
“谢谢,卢小姐。如此,父亲还等着,伯清和弟弟就先与太女还有几位小姐别过。再会。”
宴会最后,焦伯清私底下见了太女一面,问:“太女可会取貌美之人?”
太女打量着焦伯清,摇摇头:“婚姻之事,自由母皇和父后做主。”末了又笑着加了一句,“皇家从无貌丑之人。”
这次对话是两个人的秘密。两人不约而同都没有告诉第三个人。直到十二年之后,太女告诉了若水。
太女的话让焦伯清心里明白自己没有机会了。太女一派一向排斥左相势力,正夫郎之位是不用想了。侧夫郎之位,能登录皇家名册不过三人,即使左相嫡子也未必有此殊荣。自己不但是左相庶子,而且排行十六,怎么论资排辈,也只能望其背向。
把今日几个女孩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也就太女的气场不错,焦伯清看得上眼,其他的对比一下,都被自己妙成渣渣。焦伯清也不愿意将就自己,后来就入了暗线。倒是焦伯局,因为此次较为成功地露脸,最后被镇国将军家给定走了。算是嫁得不错了。
几年之后,卢研研顺利荣登太女正夫,皇家礼宴,无上荣光。而焦伯局也凭着自己的努力进入暗阁地组,有了一席之地。
地七躺在床上,看着帐顶,然后把手横挡在眼睛上,假寐。
往事种种,都是命。这一剑,真疼啊。主子生气了,没让郎中来看,也没给药。这是要自己自生自灭阿。呵,都是自己作的。明知道主子是怎样的人,明知道他就在,我尽然还敢阴奉阳违。进了试炼场,必见输赢,一方必须倒下。造假者,刑堂处置。自己这一剑伤,是明目张胆地走漏洞,这一伤,最少要躺两三个月,如今药食不济,只怕要拖个一年半载了。唉,皇子殿下说的对,人生就是一场赌局。自己终究是不甘,终究是贪心了。但愿自己是压对了。但愿皇子殿下不要让自己失望。但愿太女殿下……是真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