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五章(1 / 1)
田甜看着高海生自从在主席台罚站后,却越发的春风得意,就更加讨厌他。他们两个几乎没有说过话。高海生在课堂上基本不听讲,总是在睡觉,或者就是发呆,所以他常常被老师的粉笔头砸。
每到这个时候,田甜虽然心里总是窃笑,但有时也很烦恼,为什么打他的粉笔头总会误伤到自己?既不能找老师理论,又不能让老师别扔,只好自认倒霉,同时在心里一直骂他。
厌恶的情绪越来越重,有时高海生在课堂上趴着睡熟了,胳膊就会无意识的挤田甜的书本,这时要正做着笔记呢,就会被他碰到一边,字都写不好。但是别看课堂上他总是睡觉,只要下课铃声一响,他就精神抖擞,和大家一起冲到操场上,踢足球、打篮球。
田甜决定和高海生谈谈,时间选在体育课,地点在操场。
当体育老师宣布“剩下的时间大家自由活动啊。”高海生马上就招呼丁伟他们去踢球,田甜赶紧跑过去,一把拽住了他的校服。
“干嘛啊你?”
“我有事要和你谈谈。”
“等会儿回教室说呗,我现在没空。”高海生说完就要走,可是田甜的手依然固执的抓着校服。
“你到底要干嘛啊?”他无奈的看着田甜,却不敢把校服从田甜手里拽出,怕她“玻璃”的身体再出问题。
“我要和你谈谈。”田甜口气很坚决。
“好吧……好吧……”他转回头冲着丁伟喊了声“你们先去,我一会儿过来啊。”
俩个人一前一后的离开操场,田甜率先走到东北角一棵不知道有几十年树龄,足有五层楼高的梧桐树下,宽大的树荫让运动过后的身体感觉稍微舒服一点。
等高海生站到自己面前,田甜就直接说明了目的:“你以后能不能别在课堂上睡觉了?”
高海生抬起头,满脸的不屑:“我凭什么听你的啊?”
“你总被老师的粉笔砸,都会砸到我身上。”
“那又怎么样?”
“你就不能替别人想想吗?我干嘛要因为你睡觉挨打啊……还有,你睡着了还打呼,影响我听课……你还挤人,我都没办法记笔记了……”田甜为了有说服力,列举了所能想到的所有理由。
“说完了吗?……无聊……”高海生转身就要走,田甜马上跑过去拦住了他。
“你别走,把话说完,以后能不能别上课睡觉了。”田甜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你烦不烦啊,怎么这么啰嗦。”高海生绕过田甜,继续向前。
“你等等啊。”田甜使劲的拉住高海生的袖子,往回拽。
高海生觉得田甜多管闲事就够讨厌的了,还竟然拉着自己不放,头脑一发热,使劲一挥胳膊,把田甜甩开,拯救出被扯的老长的校服袖子。
可是衣服还没来得及拉正,就看见田甜被甩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高海生脑袋“嗡---”的想起,她可是碰不得的啊!
两个人都楞住了,但老天还没有给高海生反应的时间呢,就马上让他体会到什么是“报应”。
一坨新鲜的、刚刚出炉的鸟屎准确无误的落在了高海生的脑袋上。硬硬的短发竟然都不能穿透这个“奖励”,这是多么低的中奖几率啊,真是货真价实的“狗屎运”……不对,是“鸟屎运”。
原本正要发火的田甜,一看高海生现在的造型,就憋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真是过瘾,太解气啦。
而那个受害者直接就石化当场,脸色都变成灰的了。
经过这次“鸟屎事件”,高海生和田甜的关系是彻底僵化了。田甜不觉得这个事是自己的错,虽然地点是自己选的,但是天天在树下玩的同学多了,怎么别人都没事,这只能说明是因为高海生的人品太差,连鸟都不喜欢他。不论俩人心里如何看待,总之他们从那天开始就再也没说过话,真的,一句也没有。
学生时代的生活,总是觉得日子过得特别慢,但是时间是不会因谁的祈求就能拨快或拨慢恒定的频率。俩个人的同桌生活,就在互相厌恶的情况下,很快滑到了新年。
所谓中学生活的第一年元旦,老师和同学都很重视,新年联欢是肯定要有的。而且因为是第一年,老师不熟悉大家的情况,很怕冷场,所以要求每个人都要准备节目并且携带食物。大家轮到自己的时候都各施手段的卖力表演,台下的就使劲的起哄,放开肚皮的吃喝,欢笑从早上一直延续到太阳偏西。
倒霉的今天又是田甜值日,这个工作量可不是平时能比拟的。望着满教室桌上桌下,无处不在的瓜果皮核,田甜和其他的3个女生,就只会苦笑了。还好负责操场责任区的4个男生,很快回来帮着女生。但是等到总算收拾好东西,又重新把围成一圈的桌椅恢复原位的时候,外面的天也已经黑下来。
田甜和其他的同学挥手告别,就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在寒冷的夜风中,田甜使劲的把头往厚厚的围巾里面缩,同时心里不断埋怨着,周老师可真会分配,和自己一天做值日生的全都住在学校西边,只有自己往东去。平时5点放学虽然也有点黑,但是都有黄蕾陪伴,可是今天黄蕾早早的就被父母接走了,第一次在黑天的情况下独自回家,田甜有点担心的左看右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当田甜刚刚走近学校附近的一个叫“文联”的舞厅的时候,就听见几个站在门口抽烟的少年吹口哨,田甜懊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红大衣。
今年,可能是妈妈终于想起升上中学的自己是个女生了,新年礼物是个漂亮的蓬蓬袖的红大衣,配上个白颜色的围巾,不论是谁都能看出田甜是个女孩子。就算是有明显的短发,但是藏在大围巾里也不那么突出了。
田甜没有停留,就只低着头快走,可是雪天路滑,一个没注意,就摔倒在地。舞厅门口那几个人中有两个染着彩色头发的男孩子见状,就奸笑着过来拉扯田甜,嘴上说着:“小妹妹,这么不小心啊,哥哥扶你。”
田甜就算是平时看着很坚强,但本质也是小女孩,在挣脱不开的情况下,眼里已经噙满泪水,不禁心中暗暗祈祷老天快派人来解救自己。
这时从十字路口靠南的拐角慢慢走出一个人影,田甜模糊的双眼看出那是自己学校的校服,而且是初一的。田甜瞬间燃起希望,看来老天听见了自己的祈祷。但是等真的看清楚来的是谁,那个刚刚升起的希望就像吹得过大的气球一样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