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固执的执着,天地的荒年(1 / 1)
世间变化很大,天界变化也很大。
九月十三,东荒祭穹典举行的时间。清晨卯日星君出门,三足乌便从东边缓缓升起,一十三天顷刻间万丈霞光自摩的峰顶洒遍承天台每个角落,铺满承天台的遍地玉石一时散发莹莹光华,菩提叶闪动着细碎金光,无尽的无忧花从摩的峰缓缓飘来,在空中飞舞翩跹了许久终于轻轻飘落而下,散落到玉石地面。
有两个来得早的仙伯已经到了,自带了茶点,坐在菩提树下的石凳上闲聊起来,其中一人说:“说起这祭穹会也算是天地盛会之一,不知元君可参加过几次祭穹会?”其中一人颔首笑道:“这祭穹会向来对仙阶要求极高,一般游仙岂能想来就来,小仙也就近两年才飞升元君,所以小仙是第一次来。我还在符禹山做地仙时就听说每次祭穹会都会办的极阔及壮观,不知仙君可知这真假?”
其中一人望着满山霞辉,笑着缓缓感叹:“这场面又岂是极阔及壮观就能说得全的。我也就有幸来过两次,但每一次都如刻在魂魄深处,每每回忆起来都如那恢弘画面还发生在昨天般清晰。”
另一人打趣道“可是因为东荒殿下长得好,仙君看得入迷了?”那人摇摇头徐徐道来:“最让人的震惊深刻的莫过于这祭尽舞了。”
“不就一个舞吗,就竟有什么魅力连仙君都恋恋不忘?”
其一人扬眉笑道:“元君莫不是看不起这舞,你可知这舞究竟于这四海九州是何等重要?且不说殿下帝姬跳舞时天际会响起袅袅圣音,让众仙得见父神圣颜,就是连净化这天地魔障戾气怕也是我们这些仙再修练个万万年也做不到的,你可知他们的每一个舞步都要消耗许多修为来化出净灵雾,飘落天地净化浊息。”
那位元君早已正经震惊的不行,张大了嘴好半天才缓过来,对着白琼宫恭敬端正的做了一个揖。然后又坐下继续道:“无泽帝君一族当真于天地有无限功德啊。”
“帝君们的事本不是我们这些小仙能置喙的,但今日你说起我却不得不跟你说一声,三位帝君自盘古开天辟地天地幻化父神孕育而来,所经天地劫难早已数不清,受六界供奉瞻仰,对六界究竟功德有多大恐怕就连天君也说不过来,今后你可别再如今日般随便评判帝君三人。”
那位元君虚心受教点头应下,过了片刻又问道:“小仙曾听闻帝君一家一直有皮相长得好的遗传,不知仙君可见过东荒的无栎殿下和无灵帝姬?”
那位仙君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笑道“你听的这个传闻倒是没什么偏颇,帝君一家相貌倒是真长得数一数二的好。就拿十几年前飞升上神最近在各处仙山闲游的无栎殿下来说,每到一处仙山,虏获的妙龄仙婢神女的心又何止千千万,现在已被排为是神界最理想梦中良人第二名了。”
元君呵呵的笑道:“哦。这么说第一又是谁呢?”仙君感叹道:“第一个是三十六天息云山万生宫的凌渊帝君,但帝君老人家万万年不出宫一次,六界无几人见得帝君的天颜,究竟是何等风姿就只有在那些遥远的圣战传说中想象了。”
“可我听说万多年前无泽帝君把自己的小女儿送给凌渊帝君教导,帝君还是因为找这个调皮的小帝姬出过几次万生宫的。”
日头渐高,又有两个仙伯拎着两包瓜子桂圆来了,捡了两方挨得近的石凳坐下来加入了八卦。一人打开包着瓜子的纸说:“说起那个小帝姬,性子当真养的调皮活泼,我有个和我一起飞升上天的师妹在万生宫当值,她有一次和我喝茶时说,被送到万生宫的帝姬仍爱玩耍得很,仙婢大多说不住,她却是极听凌渊帝君的话,帝君也宠她得很,相处万万年来从未说过她一句重话。”
其中一个仙官意味深长的“咦”了一声,霎时所有人都看向他,不解的问,“仙君可是有和疑问?”
那仙君犹豫了半响,终于还是说:“我小时候见过东荒这位帝姬,那时她哥哥带着他去转生王处吃喜酒,她人当时也是小的很,完全没张开,但那时她的绝色就已显现出来,我记得同去的宫漆帝君曾说过,万年之后六界绝色,非东荒无灵帝姬莫属,他连自己家女儿都排到后面去了,可见这帝姬现今是何等绝色无双。再说前两日我奉太子殿下之命送帝姬的衣衫来,曾瞥见帝姬与凌渊帝君靠坐在一起,帝姬的头放在帝君肩上,二人眉眼间全是温柔笑意,小仙在想,莫不是帝姬和帝君在一起了?”
众人惊讶地瞪大双眼,相互交换眼色,一时菩提林间掀起一阵缠绵悱恻的眼风。
好半响之后,终于有人缓过来,说:“小仙遥看着摩的峰,这景致当真是妙得很。”其他人和声:“是的,妙得很。”
清早衡洛就捧来一件白裙,嘱咐我这是今日我要穿的衣服。我趁仙婢给我梳头的间隙偷偷瞄了一眼,顿时感叹不已,这颜色着实是当得起白啊,比我身上的凌渊送我的白裙还要白上两分,其花纹之繁复古典精致,我在最古老最新近的册子里都没见过。其纱织之轻,连轻吹一口气都能飞起大片裙裾。我又偷瞄了三眼,弱弱的问衡洛:“我也没见着上次我哥穿这样的裙子啊,为什么我不一样?”
衡洛翻着册子的手停住,不解道:“殿下喜欢那个衣衫啊,我以为殿下喜欢轻一点的的呢,无栎殿下说当初那裙子太重,特意嘱咐我换了今年殿下衣裙的料子,这衣裙的料子还是太子殿下从天后娘娘那儿要来的织沙神女亲手织的纱绢,四海八荒恐怕就只有这么一件衣服是这纱绢做的。我不知道殿下不喜欢,现在换还来得及。殿下要换吗?”
我看了白裙一会儿,最终摇摇头:“罢了,就这个吧。”衡洛恭敬回了声“是”便又开始整理他那小本儿派遣事情下去。
我从白衣中收回眼,心想我终究还是不能把衣裙还给朝岚。一来或许真的只有这个衣裙会更有益于我,二来我若真送回去,让朝岚如何想,何必非要清楚的划分个楚河汉地,又让我们之间生出更多仇隙,不过一件裙子,料想也没多大关系,说不得他只是希望我更好的净化这东荒及地渊弥漫过来的魔障戾气,虽然我知道这种想法的可能性太小。
今天我这及地长发才算真正的理顺过,这张老脸也终于打理的像一个帝姬了。我仰头望着衡洛:“今日我这形容可还像样?”
衡洛郑重点头:“殿下,非常像样!”
我满意点头,起身出了殿门。
今日,四海九州八荒凡品阶足够的神仙都聚到东荒承天台,承天台周围数百丈的地方都植满了菩提树,现在最是葱茏茂盛。神仙大多已落座,在树荫间三三两两的闲聊,南北方高台御座上的几位上神尊者已经落座,而正东方高台上的四个御座还空着,我在眉骨间搭了个凉棚,极目望了一眼,心中感叹,太子和三位帝君竟是一样的做派,非得掐着时间点来吗?幸好日头还不不算太高,菩提叶在阳光下泛着幽幽的绿光,看得人心情舒畅。
我犹豫着我是不是要回去再温习一遍这个舞,我刚要转身,旁边无栎拉住我:“你这是还要去那里?已经开始了。”说着用下巴尖儿指了一下高台上,果然不知何时他们四人已坐在了御座上。天际梵音袅袅传来,众人兀自安静下来。
衡洛在承天台上感谢了各位仙友前来观看东荒的祭穹会,并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我不大听得懂的官腔,因为脸上化的妆容太过精致衡洛上台之前一再嘱咐我不许摸脸,我无奈,只得耷拉着脑袋,偶尔抬头望一下四周的人。
我哥坐我旁边姿态悠闲优雅的喝茶吃瓜子,看着桌上那一堆瓜子皮儿,我庆幸幸好我们周围没有其他仙友,太丢人了!我哥望着天边飘来的无忧花失神了片刻,嗑瓜子的动作停了下来,眉头紧锁,望着我问道:“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大对劲的地方?”
我定睛细看着那些飞舞的花絮,终于看到茫茫百花中竟有一两朵颜色鲜红的花朵夹在其中,我惊恐的扭头看向我哥,我哥也眉头紧锁,看了看高台上的父君。父君看了看那鲜红的花絮,也看了眼哥哥,随后轻微摇头。
“父君让一切继续。”我哥看着我担忧地说:“你还要上台去吗,还是我代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