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下) 第三堕天使(1 / 1)
【寮界-血界-翼斯喏靈】
银蔷,颜洛银,颜喏靈,颜蝶,翼斯喏靈。
数过来,我惊叹我竟有这么多的名字。
琴靈。
将这个神圣的名字归在我身上时,除了涌起一阵难以言语的恐惧,它也像一颗至关重要的齿轮,吻合在装着一切谜团的答案的箱锁上,当我寻回它后,却在犹豫要不要将它装上。
我的人生犹如那道构造极其繁杂的锁,一步一步的,我都在找回零件并装上它,使它顺利运转弹开来,直至今日,这把锁,已变得锈迹斑斑,回不到挽救的时候。
我愿意将秘密永远藏起来,永远都找不到这颗至关重要的齿轮,永远打不开这把锁。
就是人类书籍上所说的潘多拉魔盒。
那个藏着一切灾难,祸患的盒子,明知道不可打开,却还是有人因好奇心去打开了,从此,世界有了灾难,疾病,和一切恐怖的东西。
找回最后这颗齿轮的时候,已经由不得我控制了,它吻合在箱锁复杂的构造里,一切都疯狂地运转起来。
它被打开了。
回过头,我才知道,这一路上,都留下了我浑噩中受伤滴落的血液,还有,爱我的那些人人为我流下的一颗颗泪珠。
神族的数量,总是由主宰者决定的,而因为力量的有限,且禁止繁衍,神族永远都虚幻得好似不存在。
若我是神族中的一员——琴靈。
我的生命里那混杂不淸的一切,都有个理清的理由了。
奉主宰者的命令,我与我的姐姐琴梦,和暗自相恋的弗莱诺镜,以最虔诚勇敢的心,接受了覆灭斯界和炼界的任务,从此,我按着主宰者的《血祭》剧本走,转世成了翼斯喏靈。
我被洗尽了一切记忆,就连此刻,我也没记起什么。
而这一切的背后,却暗藏着我们神族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我的姐姐琴梦,即弗莱梦,她借翼寮绰的手,覆灭了斯界,杀掉了作为牺牲品的,我的父亲翼斯诺斯,母亲圣亦洛银。又在寮界嗜杀掉除了翼寮绰之外的原血翼寮族人,不动声色的,她靠着翼寮绰的暴政,覆灭了众多血族。完成两界覆灭后,竟还假意侵蚀了炼界,以求顺理成章,实际上,炼界早在多年前已被朔源和琴瑶所覆灭。
在我十七岁那年,我与装成幸存的翼寮族人弗莱诺镜再次相遇,原本,我应该在他的辅助下,复仇,嗜杀弗莱梦,既完成了使命,也了结姐姐的心愿。
而我却在无意识中脱轨了。
当我还是琴靈的时候,我与弗莱诺镜便相恋了,戒律的束缚,却成了相隔我们的天与地的距离。
我有转世的机会之时,我便与他相约,去与转世的我在一起,真正的在一起,他也很自信,自信被洗掉记忆的我,仍然会爱上他。
他做到了。
这一切却好像在我萌生这一念头时,便时时刻刻都预示起我来,即使我被洗掉记忆,不知缘由。
我从小便做着一个梦,银蝴蝶是我,我被盯在树干上,藤蔓缠住我的脚,我会被金箭穿心,我的傀儡亦恩,为我挡下了这第一个因天镜的打开而造成的灾难,并且成功地让主宰者误以为我并没有转世,计划出错,喏靈是喏靈,琴靈是琴靈。
好像,全部的人都知道,就连一开始,弗莱寂向我收取代价,都是在为我后边的路躲过荆棘,让我再也见不到父母,让我不会因被他们的残魂带走而死去,这原本是《血祭》中我正常的死亡,并且,这也是被强制提前的。
而我未死并生下‘复仇者’一事,衍生的‘复仇者’咒,也被伪装成琴靈的亦恩,破解了。
之后,他们多次说我像琴靈,像琴瑶之事,全都是无意的暗示。
我悲哀我没察觉到,却也莫名的有些庆幸。
不知道,回比知道好。
当我浑浑噩噩地踏着步子,任性地伤害别人,将爱我的人当成仇人去憎恨时,却不知弗莱梦,弗莱寂,亦恩,诺镜,他们时时刻刻都在为我铺路,为我斩断荆棘,为了搬开尖锐的棱石,他们将我该受的伤,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在怨恨别人隐瞒你,伤害你时,或许,你需要知道他们一直在无言地为你前面的路费尽心思,拼尽全力去为你延展。
那是我无法偿还的恩情,他们受的伤,则是我无法赎淸的罪孽。
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诺铭一直不肯告诉我实情。
琴瑶因为和朔源在一起,她没有像我一样幸运,我的傀儡为我挡下了灾难,她却真实的被金箭穿心,主宰者收走她的灵魂,残留着她坚强的精神,寄宿在傀儡北小遥身上,哦不,是傀儡亦瑶。
而我第一次逃过金箭后,不会再有如此适时的机遇,我也不会再让亦恩来为我挡。
琴瑶,便是我的未来。
诺铭每一天都以笑脸面对我,我却不知道他真正的忧愁在哪,我不知情地任性,自私地享受毫无牵挂的美好,他每天都在想法设法延续我的生命,延迟主宰者发现的时间,并且,他还需要隐瞒我,为的,只是给我一个轻松的环境。
至此刻,我知道了,我的生命里,一直都有一柄金箭对我虎视眈眈。
那是无法抑制的恐惧,那也是诺铭为我极力掩饰了几十年的恐惧!
传说,有九个堕天使,他们不是恶魔,却是恶魔般的存在。而其中的第三堕天使,昔拉,被称为‘杀戮天使’,他的外形便是一只蝴蝶,象征绝望的蝴蝶。
而属于我的绝望蝴蝶,终于扑闪起它美丽的翅膀——
翩然起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