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解释不完谜团(1 / 1)
(五十四)
【寮界——血界】
踏进北小遥的房间,如被什么触动般,心里有一阵莫名的悸动,似好似坏。喏靈环视着房里温馨的布置,想到北小遥那副嗜血的脸孔,她不禁一颤。
顺着散发着淡淡柠檬香气的床单看上去,是简致的床屏,床屏外围是一圈漆得黑亮的木质圈,中间则是漆成白色的木板子,上边还整齐的镶嵌着条条金色的平行线,看上去不失华丽又充满气质。
而当喏靈看向挂在床屏上方的墙体上的所谓婚纱相时,心里满满的阴霾一挥即散,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相片上的北小遥穿着中国式霞披,顶着缀满珍珠的凤冠,红色的披肩上叠满了金黄色的流苏,在她幸福美好的笑容配衬下,更显满满的喜庆气氛。而稍稍偏过脸一看,则有些破坏喜庆感了,弗斯尴尬而勉强的笑着,喜红色的幞头勉强遮挡着他浅绿色的碎发,身上绣得精致庄严的状元袍也是穿得有些乱,鲜艳的红色令他惨白的脸色特别突出,看上去就像具醒来索命的千年僵尸
曾经是人,做得事,还是很像人。
喏靈默默对北小遥下了这么个评价,不管脸色变得那么苍白,有她真实美好的笑容,该有的喜庆气息,还是满满地逸散出来。
仿佛有着些许讽刺,喏靈摇摇头,祈望着能挥去脑里那不断涌现出来的血腥画面,她狰狞的脸孔像枚枚尖锐的钉子,不断的飞掷过来。她连忙将视线移开,展现在眼前的,是敞开的乳白色窗户,轻纱般飘逸的窗帘忽然被风吹出去,靠着那脆弱的牵引,疯狂地在晃动在窗外。
当时,北小遥该是怎么消失的?
喏靈想着,眼前的景物忽然模糊起来,伴随着窗帘被风扯动响起的如嘶吼般的声音,蓝色的天空忽然暗下来,换上诡异的墨黑色,她蓦地睁大双眼。
“星……星象?弗莱族?!”
不知不觉的,喏靈喃喃出声,乳白色的窗户边框如相册的边框般,为奇异而美丽的星象配上最美丽的衬托。门被打开咔的一声非常清晰的传来,喏靈回过头,看到的是穿着水蓝色睡裙的北小遥,好似自己不存在般,她微笑着走向床边。
“别过去!”喏靈喊出声,伸出手去碰北小遥,却穿过了她的身体。
不是自己是虚幻的,而是北小遥是虚幻的。
喏靈立马意识到自己看到的一切,可能都只是幻象,是……情景重现?
若不是眼角捕捉到几缕金光的闪烁,喏靈根本不会注意到身后有人出现了,她慌忙回过头,丝丝金线正凭空涌现出来,直至着地,无声无息的,金线悄悄化成一个长得如妖精般的男人。
第三傀儡?
喏靈紧盯着他悄悄走向北小遥,用那双戴着黑手套的手,轻轻搂住北小遥的腰。
耳边滑过的,是北小遥虚幻而飘渺的声音,她渐渐挣扎起来,喏靈也只是冷眼看着,意识高度的清醒,令她连同情的心都没了。
“我是朔源啊。”男人充满youhuo力的声线如毒药般,北小遥的瞪大的眼瞳里渐渐散去了恐惧,她缓缓闭上了眼。
朔源露出微笑,轻轻抱起渐渐瘫软下来的北小遥,左脚踏上窗户乳白色的框,跃向那奇异的星象,窗帘被狂风撕扯着,发出令人惊悚的吼声。
“够了。”喏靈冷冷出声,眼前幻镜般的景象像被驱逐般,疯狂地褪去,天空渐渐亮起来。
“弗莱族的人出现之前,天空都会先浮现那奇异的星象吗?”
“不是,朔源现在算不上弗莱族的人,他只是曾经是,现在他的位,给寂占了,”诺铭忽然现出身来,回应着喏靈的话,“星象确实有预兆的作用,但这是由我们控制的,朔源故意让这个星象展现在北小遥眼前,可能……是为了迷惑吧。”
“那弗莱梦在侵蚀斯界之前放出那个星象是什么意思?”喏靈冷冷问道。
诺铭骤然愣住了,一会儿,突然就露出笑容,他吐了一口气,“那是放给主宰者看的。”
“主宰者?”
“嗯,主宰者……如果我说,斯界与寮界血族几乎覆灭的灾难是早已注定的,你信吗?”
喏靈看着诺铭认真的神情,像是看破了般,低声应道:“信,我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注定’了。”
诺铭垂下眼,眨了眨,走近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主宰者的一个叫《血祭》的剧本。”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知道是定律还是什么,注定每过几千年就要对某个种族进行大规模的毁灭,而且,每个界的进行时间也不同,而这是六个傀儡的使命,我们要把这个种族兴旺起来,又要亲手将他们毁灭。”诺铭说着,微微摇着头,包含着无奈,靠着墙,他坐下来。“而我,弗莱梦,还有……琴靈,负责覆灭斯界和寮界,朔源和琴瑶负责覆灭炼界。”
“炼界也遭覆灭?!”喏靈有些惊愕着出声。
诺铭点点头,“嗯,不过时间要比寮界和斯界的覆灭时间早很多,你在炼界那段时间,他们已经是在渐渐恢复过来了。”他突然冷哼一声,“翼寮绰是个可怜的牺牲品,弗莱梦悄悄助长了他的野心,表面上,她帮助他统领了两界,暗地里,她顺理成章完成了覆灭的使命,所有人都以为是翼寮绰干的,实际上他真的不是一般的笨,我看他就会唱戏和整天奢望能拥有一个有天使血统的女人。”
他的话,渐渐有了些黑色幽默,喏靈突然有些怜悯起翼寮绰来,想起弗莱寂之前的话,心里乱成一团。
她突然冷冷出声,“翼寮绰是牺牲品,那圣亦洛银,翼斯诺斯又是什么?他们只是被覆灭者?”
“他们也是牺牲品。”诺铭平静地说道,抬起头,看着喏靈满满的疑惑,“如果你可以很从容的接受一切,我可以向你解释为什么这样说。”
“你解释吧,我知道他们像无辜者一样,会得到补偿的。”喏靈说着,心里却还是有些发慌,见诺铭向她挥挥手,会意地,她走到他身边坐下来,偎依在他身上。
“圣亦洛银天生拥有超乎正常范围的预知能力,这是赐予她死亡所谓的顺理成章的理由,用于搪塞不受主宰者管辖的天使族;而翼斯诺斯的死亡,则归在翼寮绰身上了,不用计较什么;他们违背敌对法则的结合,只是为了合理地让你出生,让你拥有混血的躯体,这样的你才拥有足够的潜力去担起调整三界的重任,所以,你所谓的父母,便是为了你的出生而造出来的牺牲品。”
他如叙事般简单的话语却冰冷得如十二月北国的寒霜,喏靈感到心里是一阵难以言语的绞痛,一切似乎都有理由,又似乎都是无理之事。
喏靈突然笑起来,调整个姿势,她认真地看向诺铭,问道:“伟大的知情人,那你告诉我,我是不是也是牺牲品?所以我也会是无辜的,我将会得到补偿?”
看着喏靈充满期望的眼神,诺铭顿时有些失语,他别开视线,望着光滑的木质地面,“补偿……可能没有。”
“为什么?”喏靈一时来了兴趣,跪着攀上他的脖子,追寻着他悄悄躲开的视线。
“不用为什么啦,我补偿你不就够了。”他忽然嬉笑着看着她,真诚的眼神透露的是满满的温情。
“少说好听的。”喏靈笑起来,一脸不屑地转过身,看着被乳白色窗户框起来的蓝天,她问:“那……琴瑶的精神,为什么又会寄宿在北小遥身上呢?”
好一会,都没有听到诺铭的回应,她回过头一看,诺铭正一脸无奈地望着自己。
“哎,我的老婆大人,你的问题真多哦。”他不满地说,却像是在逃避问题。
喏靈扑过去就环上他的脖子,一脸的鄙视,声音里夹杂着满满的怨气,她道:“那是你太复杂了,我好奇想知道……而已。”
摸摸她的头,他轻笑,眼神真诚地看着她,才缓缓出声,“不知道,会比知道好。”
“又装神秘!”喏靈愤愤着站起身,饶有兴致地发表起她的演讲来。
“六个如神般的傀儡。第一个,弗莱诺镜,很帅也很体贴,但就是有时候会犯常识性错误,聪明反被聪明误;第二个……弗莱梦,不知道是好是坏,说话奇奇怪怪,翻脸比翻书还快;第三个,琴靈,琴瑶,朔源,三个并列,虽说都不认识,感觉上……琴靈的性格应该和我差不多,琴瑶,好像是泼辣类型,朔源,就一个词形容:妖男;第六个,弗莱寂,一根比弗斯好点的木头,好像资历不是很深。”
说完,喏靈看到诺铭似乎有些惊愕,她向他挥挥手,诺铭才像回过神来一样,用一种崇敬的眼神看着喏靈。
“干……吗?我不就揭你们家族的老底嘛,这种眼神什么意思?”她有些心虚道。
诺铭一脸欣慰地点点头,嘴里不断地嗯嗯,“你,你几乎都快说对了……我知道弗莱梦去见过你,你也没猜错,弗莱寂不用说了,但你又怎么知道琴靈的性格应该和你差不多,琴瑶是泼辣类型,朔源很……很妖?”
喏靈这会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又像很合理的,一堆理由就涌了上来,“琴靈肯定性格和我差不多,要不然你怎么会喜欢她又喜欢我的,”她说着,脸上是满满的醋意,诺铭尴尬地笑起来,“然后,朔源,我刚刚看到他的样子,那动作和表情,个妖精!”
“那……琴瑶的泼辣?你又怎么推理的?”诺铭试探地问出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表情。
喏靈忽然就愣住了,显然她半天没想出个理由,诺铭像是有些紧张,慌忙打着圆场,“你猜的吧?”
“嗯……猜的。”喏靈回答道,却回答得心里不断发虚,就像他的问题是铺了个台阶,给自己下而已。“北小遥好像好点了,我感应到一些。”她不想再去思虑,趁着风传来的讯号,她连忙移开话题。
“嗯,他们离我们很远,你都能感应到,唉,我要是再不努力,能力就给你超过了。”诺铭应着,故意令话语轻松起来,她微微一笑,望向天空,而他注视她的视线,一直没移开过。
喏儿,难道你一点都没对自己种种过于优秀的能力,产生身份上的怀疑吗?
空气阴冷的血界里,蓝麟不禁拉紧了衣领,他不断掩盖着自己的气息,置于口袋里的透明珠子不断泛出缕缕乳白色光芒,包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