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下) 亦恩(1 / 1)
【虚境•异】
被寒冰冰冻住的血液突兀在冰蓝色的冰层上,红得发黑的颜色上密密麻麻的满是如皱纹般的纹路,透着一股难以言语的惊悚感。
惑挑起落在胸口的发丝,一脸陶醉地闻着,她闭着眼,朱唇微动,“终于有趣了点呢。”
“真是,就这样放过第一傀儡诺镜?他可是更知‘理’还违理。”哉语气平缓地说着,懒散地坐进华丽的火红色高背椅,一脸无辜地望着顶上如水流般流动的粘稠状天空。
惑一下坐正起来,翘起腿挥了挥涂成紫红色的长指甲,一脸微笑,“他们不是相爱嘛?让琴靈死了,她什么都不用承受算便宜她了,而诺镜,就让他去整天遗憾,伤心,却又无能为力,嗯……郁郁寡欢,却又死不了。”
哉挑起眉毛,轻笑出声,“你知道这样他会伤心啊?哎,懂得还真多。”
“哼,我还以为你要说我狠呢。”惑瞪了他一眼,继续拨弄着自己的长指甲。
“用不着说你狠了,你是残忍加无情。”
【寮界——异时空】
看着自己渐渐变长的指甲,喏靈抿抿嘴,无奈地走进古堡。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她不情不愿地念着这句话,顿时有些赞赏人类的文学,他们总有特别精妙的句子,简单又能充满哲理性,创造力是他们拥有的最实用最有价值的力量。
望着古堡里布置的一切,若不是现实摆在眼前,喏靈会认为自己回到了正常时空。古堡的外围也依然是那副样子,铺满灰尘,犹如被荒废,毫无生机。
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茶几下方的抽屉露着一条小缝,喏靈懒懒地撑起身子,伸手想把抽屉关上,一丝刺眼的鲜红却闯入眼帘,她一把拉开抽屉。
浅黄色的木质面上,放置着几袋血。
喏靈小心翼翼地拿起,闻了闻,如她所料,是人造血,一点味道都没有,而袋子上的软塑料,沾满了蓝麟的气味。
“不会吧……蓝麟带着这些穿越了?”她一脸不可置信地放下血袋,气流的走向忽然偏向一边,喏靈警惕地转过头,猩红的瞳孔突然扩大。
“蓝麟没那能力带这些东西穿越,不过……这东西确实是他放的,在那个时空。”男人雄厚的声音流畅的滑出,他眨了眨眼,“这间古堡是一个独立的空间,也就是说弗莱诺镜要他出现在哪个时空就出现在哪个,蓝麟知道后为你着想,就给你备了这些东西,就给处于这个时空的你看到了。”
直到亦恩去找你。
喏靈细细回忆着诺铭的话,一切犹如计划好的,调酒师亦恩,真的出现了,而他横抱着的人,是闭眼沉睡的琴靈!
“别这样一脸惊愕地望着我,我确实是亦恩,那个……调酒师。”亦恩把琴靈放到铺着软褥的卧榻上,像是站不稳,双腿一曲,他单手撑着卧榻前方的小茶台,完美地掩饰着动作,一脸微笑地坐下,“我……我就是‘琴靈’。”
他话一出口,喏靈好不容易收起的惊愕又露了出来。
琴靈?和弗莱诺镜相爱了几千年的琴靈……男的?
一个疯狂的想法忽而闯入了喏靈的脑袋,在它疯长之前,亦恩像有预备的开了口,“额哼,别像蓝麟那小子一样,想太多,我实际上是琴靈所造的……傀儡,嗯……我附在她身上,出现在你们面前。”
“你……你还特意给我救了,监视我?”喏靈说着,眯了眯眼,空气里划过一丝腥味,她皱皱眉。
“嗯……”亦恩不自然地抓抓乌黑的头发,手又突然捂住胸口,“先别问了,从现在起,你听我说。”他低下头,故意藏起自己的表情,放在胸口的手渐渐从‘捂’变成了‘抓’。
“我叫亦恩,为第三傀儡琴靈的所制造,属附属傀儡,说简单点就是差不多像助理一样,为帮助主人而诞生;我的主人,琴靈,与第一傀儡弗莱诺镜进行了某项计划,而到此刻,她进入沉睡,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一切都很顺利;我,原本在她睡去的那一刻也沉睡了,直到琴梦将我唤醒,她说,主宰者原本就对诺镜有和某个人在一起有所察觉,不久后天镜会打开,他们会在那时看淸是你,她预测主宰者应该只会取你的性命,因为他们特别珍爱第一傀儡,所以……”
“所以我将会死?”喏靈脱口而出,打断了他的话,望着亦恩躲躲闪闪的目光,对他的话,喏靈察觉到些许的不对劲。
他似乎,在避开某些话语,避开……计划的内容?
“我叫你先别问,听我说,所以!琴靈与诺镜暧昧不淸了几千年也主宰者不会不知道,我醒来后偷走主人的身体,附在她身上去见诺镜,他终于没有发现我,还以为是计划出了错,唉算了这不重要,”亦恩再次垂下头,低声道:“我装成琴靈呆在他身边,琴梦控制了他,所以他一开始也什么都不知道,而……为了顺利让你离开,我又特地在你面前吻他,够恶心!……然后琴梦送走了你,天镜就打开了,然后……”
身体撞击地面响起啪的一声,接着是喏靈的惊叫,亦恩整个人跌在地上,黑红色的血液如止不住般,渐渐从他的胸口溢出,染红了洁白的毛绒地毯。
“喂亦恩你别吓我啊……怎么怎么回事?!!”喏靈慌慌张张地托着他,他的血却像奔涌的水流,止都止不住。
“听……听我说,主……主宰者以为……以为是琴靈和诺镜在一起,所以惩罚了琴靈,也就是伪装成她的我,所以我受了金箭穿心……能撑到现在,不错了……”亦恩断断续续地说着,紧闭着眼,胸膛急促地起伏。
喏靈终究还是没忍住泪水,她哽咽着吐出几个字,“不要,不要死,还没说清楚呢!你干嘛要替我受刑?!我们根本就不认识……”
“唉别哭啊,我最怕女人哭了,我都还没死你就哭。”他说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抬起血淋淋的双手,他吃力地眨了眨眼,“没事的……我死后,身体会变回原来的样子,也就是主人的一缕洁白的发丝,唯一的一缕,等……等琴靈醒来的那天,她自有能力再造出我,好想念她……”
断节的尾音忽然消散,亦恩惨白无力的手像失去提拉线的牵引,骤然落在鲜红的血泊中,溅起细小的小血珠。
“啊!!!!”
悲惨的女声顿时填满了这个狭小的独立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