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十九章 龟毛血族的日常 中(1 / 1)
我的血奴来到阿尔罕不拉堡,住在城里。每天有专人运人过来我的厨房。
汉斯默默打理好这一切。
我看他的眼神变了,但是他看我的没有。汉斯的爬床活动进行的非常猖獗,我回来的第一晚就爬上来了,呃,我把他踹到一边接着睡。他没有再做什么。
第二晚他又来了,然后发现,我正在床上扒威廉同学的衣服,于是一脸阴郁的问了问我有没有什么事情吩咐,然后再次吹了蜡烛退出。
其实我不是介意换人,我就是觉得X伴侣应该是一个人。我既然决定了是蜃,有需要我就会找他解决,不是什么爱情也更不可能是什么别的,我从来不觉得一下子有很多床伴是地位的标志什么的,只是觉得那样有点像鸡。
啊,至于威廉为什么出现在我的床上,这里面是有很深刻的原因的。
我到达第一天的晚上,我的血奴们就到了阿尔罕不拉城里。在附近的乡野,我留下了一座小院,供他们居住。
第二天,陆陆续续有我的狐朋狗友们来访,各种各样的家伙,几年没见,有几个家伙以为以我的性格会死在杰手里,显然不了解我。有两三个哥们竟然哭了出来,说当时就想起兵造反去救我,但是觉得没有那个能力,我就说我很感动,心想你们当然没有那个能力了。
有一种诡异的东西叫忠诚,让我反感,因为我无法理解,却又不敢轻视。对于无法理解的东西,我一般都有一种情感,恐惧。
他们的笑与泪在我这里很奇怪,又恨值得利用。我必须维持它。
午餐,我邀请他们共进。
“你们到底为什么这么坚定的追随我呢,毕竟,我除了这点阿尔罕不拉伯爵的血统,一无是处。”我在餐会上问他们。
那时酒杯高举,正在庆祝我的归来。
有人急了,“伯爵你是看不起我们吗?”
有人伤心,“伯爵,没想到您竟然说出这种话。”
有人直白,“因为我们认为跟着您是对的。”
有人哽咽,“因为您仁义。”
有人表白,“从我幼年时打碎花瓶被您救了的时候,我就认定了您。”
好吧,他们理解我不理解的东西。因为,他们从小就是作为这片领地的随从被培养的,并且在很多年前的时候选择了追随我。
汉斯说我无意间会流露出一种气魄,让别人觉得这个人值得相信,跟着这个人有肉吃,并且觉得这个人会对下属好。当然,我在自己身上没有发现丝毫这种迹象,我自我感觉是我傻他们更傻。但是挑老板和找老婆差不多,能干是一方面,还是得看着顺眼,也许,就是看着顺眼吧。
过两天,还是要开一个表示我回来了的宴会才好。
必须告诉整个阿尔罕不拉,它的主人回来了。
这是一个天气非常好的白日,我必须做另一件事情。
我去敲了威廉的门,威廉貌似在里面和什么人说话。
里面有请进的回应,我进去,发现屋中间多出了一个人,全身罩着灰色的袍子。我一惊,感觉自己要找安来加强这座宅邸的魔法防御,而随即发现,这个人并不是真的在这里。他的脚下有淡淡的反应光,是青蓝色的,而身体趋近于透明。是传说中的比纸鸦那种东西高级很多倍的通讯方式,非常高等的魔法。
“老师,就是他。”威廉指着我。
“怎么了?”我问,但是威廉没有回答我。
“你是一代?”他的老师把头转向我。从灰色的兜帽间可以看到,那是个慈祥的老太太,满脸老年斑,有点胖,鼻子说直不直,说弯不弯。我看起来有点莫名的眼熟,但是我不擅长记住人名和人脸之间的联系,完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什么一代?”我反问。
“一代吸血鬼啊,你傻啊。”老太太扣鼻屎,后面的你傻啊和前面那句话一样使用陈述句的语气。
抠鼻屎这个动作,我好喜欢。
“我是天生的吸血鬼,也叫Natural,你才傻呢。”我无表情的回答。
“威廉,这个家伙可以,而且非常可以。”老太太对威廉说,然后又转过头来朝向我,“你比我傻多了。”
“你在各种方面都比我傻。”我觉得这老太太挺逗啊,勾搭威廉任重道远,可是可以先勾搭勾搭这老太太。
“你在各个平行空间都比我傻。”老太太继续回嘴。
“你文盲。”我回,语气平淡。
“你白痴。”她说,像是陈述一个事实。
“你智障。”我继续。
……
之后的内容大概都雷同了,基本上没有写的必要。
然后就听到威廉大吼一声,“停!”我跟那个老太婆都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火。
无表情的脸和灰色的眼睛扫过我和那老太婆的脸,我内疚了,那老太婆看起来也是一脸觉得自己做错了的表情,只听威廉用淡定而宁静的声音说,“其实……你们两个都比我傻。”
三个脑残的故事结束了。
各种折腾之后,威廉告诉我这个灰袍子的古怪家伙是他的巫师老师,而那老太太说,威廉太不爱说话了,她教了威廉十年的魔法,已然憋坏了。
于是本来两个人的对话变成了三个人的,老太婆劝我给威廉初拥,当然威廉的年纪还小,不很合适,而且威廉还没有答应。
“变成血族不是笑话,”我摇摇头,“需要谨慎的考虑。”
“他需要血的力量,尤其是强大的血,就是像是你这种。Natural的力量几乎等同于初代,作为人类,他已经强大到如此的程度,如果成为被你初拥的血族……”老太太但笑不语。
我当然愿意,我想要这份力量想要的不行啊。如果威廉真的成为我的孩子,呃,就这么当爹我还真是不习惯,会是多大的助力,是我求之不得的。可是我必须给他考虑的空间,或者说,必须给他绝对不会后悔的理由。
“威廉,我记得你跟我来的理由是报仇。”我对他说。
不爱说话的少年只是点点头,灰色的眼睛,被眼皮遮住了一半,不知道是单纯还是深沉。
“我记得,血族适合初拥的最好年龄,女性是二十一岁,男性是二十四岁,你现在并没有到,在这期间的日子里,我帮助你报仇,而你帮我做事。如果你觉得我是个值得托付的亲长,我就给你初拥。在这期间,你会在我这里得到childe的待遇,你看如何?”
表情稀少的家伙没有回应,所以我就一气说完。
我相信,到了二十四岁,他没有选择的余地,我也不会给他机会有选择的余地。表面上我给了他很好的条件,实际上却什么都没给他。
威廉点点头,接受了。
“傻子。”老太婆叫我。
“嗯?”因为他对着我说,所以我下意识的答了一声嗯,然后扭头看向她。
“你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心软。”预言家一般的语气,淡定的笑。
“你是?”我真的觉得自己见过这个老太太。
“拉普耶鲁在斯卡保罗那个混蛋面前从来不会给出真正的答案。”老太太眯眼睛。
拉普耶鲁是谁,斯卡保罗又是谁?啊,斯卡保罗是蜃那个混蛋,那么,“拉普耶鲁是谁?”我问出来了。
“拉普耶鲁是我孙女。”老太太说。
“呃……”我搜索自己的脑内细胞无能,好吧,对于我觉得没有意义的事情我能忘一件忘一件。
老太太看出来了我已经把她也好,孙女也好都忘了,那个幻影噌的一下就滑过来了,吓了我一跳。
“你活不过今晚。”沙哑到阴森的嗓音,面无表情的脸,似曾相识的话语。
好吧,老太太,我败了,“您是占卜店的婆婆?”
“别告诉我孙女我的脑子是好的。”老太太恶趣味的一笑,把我闪在当场,反而忘了她话的内容,你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心软。
心软,我的亲娘,索菲亚•道金斯女公爵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当然是说我。
我没在意,因为这玩意和预言是一个性质,你说我心软,如果我真软,该到了硬的时候我还是硬不起来。如果我不软,你说我软也没用。
老太太又嘱托了威廉两三句没有技术含量的话,就和那个魔法阵一起消失了。
表情缺失的少年看着我的脸。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喜欢他,当然,是另一种喜欢。
这家伙像安,像佐拉,某些地方的强大和某些地方的弱小互为补偿。并且,和我们这种肮脏的灵魂不同,也许是因为他成长于一个温情的小家族,这家伙简单的可以,不算计,也不想被算计。
于是,我好喜欢他。这种感情趋近于这个时代流行的某个词,萌。
于是我拉着他去做另外一件我必须做的事情,看我的娃,那个我的血奴献祭给我的孩子。
要是他哭,我就吃了他。
突然觉得,我有点像童谣里面的大妖怪。别哭了,再哭就让阿尔罕不拉伯爵过来吃了你——如果有年轻的妈妈和年长的奶奶对小孩子这么说,小孩子就停止了哭泣,那是多么好玩的事情啊。
我想着这件事情,不自觉就冒出来一个特别傻的乐。
旁边的威廉看着傻乐的我,蹦出来一个字,“傻”。
苏在一个充满阳光的房间哺育这个孩子,几天不见,小家伙受到了很好的照料,正在睡着。
苏说,这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
威廉看到了婴孩,却站在了门口。
我走过去,孩子听到了风吹草动,或是感觉到了我这个打妖怪的接近,在睡梦中皱眉。
我走到近处端详他的脸,看不出个所以然。
他眉毛的褶皱无限的加深,吭叽吭叽,我以为他要哭出来了,刚要撤。
结果他睁开了眉眼。
那是纯净到震撼我的巨大的冰蓝色双眸。
他疑惑的看了看我,又皱了下眉,然后,眉毛舒展,嘴角上挑。
竟然,笑了。
然后说出来一个字,他没哭,我哭了。
他说……
“妈……”
我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