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抉择 二十五（1 / 1）
“……阿渺！”陈对陈渺的出现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孙羽笑则因为陈渺说的话而心惊肉跳。
“陈渺……别做傻事。”她拉住陈渺的胳膊，发现陈渺微笑的看着她
“你没事就好……”
“我们一起把默然救出来！”
“……”陈渺没有答应她，脸上闪过一丝愧疚。
他是在师父说器皿中女子活不过下个月时从密道来到总堂的。雷的日记深深的影响着他，那器皿中的女子会是谁？会是他的母亲吗？师父会是他的父亲吗？如果是，他可以眼看着“她”死去而知之不理吗？……他做不到！就算那女子和他什么血缘关系也没有，师父做了那么多的事，居然是为了她？那她对师父一定非常重要！不管师父对其他人如何，可至少他从来都没有亏待过自己……
“陈渺？你说话啊！你不是想……”
一把抱住孙羽笑，好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永远不分开……
原谅我，原谅我，你一定要原谅我……这么做，可以平安换回默然，让彼岸夫妻重聚！这么做，可以让师父停止无止境的错事，还灵界一个安宁！这么做，可以救师父最重要的人，报答师父的养育之恩！这么做……只亏欠你一人……羽笑啊~~为什么我总是对得起所有人却惟独亏欠你？！为什么我总是让你失望、让你一个人承受痛苦？！在瀚海时我也曾自私的想过，如果我开口叫你，你会停下吗？……或许，我们都是傻瓜！
轻轻松开羽笑，看着羽笑一脸茫然的表情，将她额前的留海儿向后抚去……轻轻地将唇印在她的额上——如同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幕。
“下辈子，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我要把这一世亏欠你的……都还给你……到那时，无论什么我都愿意放弃！只要你，只要你……”嘴中呢喃着。
孙羽笑听出这是陈渺最后的道别，悲喜交加的沉浸在陈渺的诺言中，抱定着就算死也要一块死的决心，抓紧陈渺的手：
“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走的……我再也不想承受你离开我时的痛苦，如果你真的要死……我陪你！”
“不……你要活着！就算痛苦，也要活着。你还有小四，彼岸和默然！还有很多朋友！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还有许多人需要你去帮”
“那谁来帮我？……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只想和自己喜欢的人过着平静的生活！我累了，我不想再去当什么英雄，我只要我爱的人幸福、平安，难道这也那么难吗？……我不奢望天长地久，我已经浪费了那么多年、那么长的时间，我已经很小心很小心的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可是它还是眨眼间就过去了！只是眨眼间……失去你，我怎么办？别丢下我好吗？不要再一次丢下我好吗？……”
看着羽笑眼中的晶莹，陈渺的心更乱了。
“他不会丢下你的……”陈突然开口，眼中透着肯定，而自己说出这样的答案，自己也吓了一跳
为什么我会知道答案？还是……我的内心想把他们两个都杀了？这种感觉太奇怪了，这样的画面似乎我在什么地方看过？在哪里看过？为什么记不起来？……
陈渺以为师父要将羽笑也一并杀了，完全没注意到师父脸上的困惑，上前一步：
“不！师父！你可以拿走我的心，但是如果你要伤害羽笑……我只能以死相抗！”因为激动的心情，他的心口一阵燥热，心脏的跳动越发的明显有力，胸前那金色的鱼鳞也跟着烫了起来。
感受到陈渺提升的灵力，陈忽视心中种种的疑问，也运起灵力，随时准备出手……
“滴滴”身后仪器的红灯突然亮起，警报声响，陈的脸色一变：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他奔到控制仪器的电脑旁边，发现上面生命显示的血压值和心跳频率都在下降。
“怎么回事？”他手忙脚乱的寻找故障的原因，顾不得陈渺和孙羽笑
“一定是什么地方出错了！生命迹象不可能会突然衰弱的！一定是什么地方那个出错，哪里？哪里？哪里——！？”
几近疯狂的检查电脑和设备，碰掉了桌上的所有摆设，按遍了所有修复的按钮……血压和心跳却依然慢慢的下降下去。
“你不能现在离开我！不能！不能——”绝望的表情将陈脸上原有的冷漠完全掩盖了，左脸下方裂出一道口子，黑色的烧伤露了出来……顾不得这些，他忙乱的检查着控制仪器的电脑，此时的他，只是一个即将面对失去挚爱却束手无策的可怜男人……
“啊！”孙羽笑一声惊叹，让陈和陈渺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玻璃器皿——不知何时，器皿中女子的右手居然紧紧握着原本插在她颈部的灵力连接管，眼角挂泪的默默的看着陈。
“你……”陈趴在玻璃壁上
“你会动了？是你拔掉了管子？……为什么拔掉管子？为什么拔掉管子？！快插回去！！这么做你会死的！你会死的啊~~！！”
女子已经烧毁的面容，只剩下一双清澈的眼睛看得出她内心的悲伤……她非常缓慢的摇摇头，颤抖着手，指了指陈，又艰难的指了指陈渺……
陈的脸色因为这动作顿时一暗
“对……对！只要得到人鱼的心，你马上就可以复原！”
没有看到器皿中女子焦急的眼泪，陈只觉得胸口一阵火热，全身的血液带动着灵力，聚集在手掌之上……
“唔呀~~~~”巨大的灵力推出，直向陈渺和孙羽笑击去。
“小心！”陈渺推开孙羽笑，运起灵力，硬接师父这一招。
两股灵力在中间相汇，僵持在那里，四周的东西都被这两股力量卷了进去、化为灰烬！
孙羽笑抵抗着这两股力量的吸力，站在陈渺身后，一片碎石飞来，正打掉了她手中的白色珠子。
“唉！？”看着珠子消失在两团强光中，无法捡回，她的心凉了一半，如此情景，恐怕陈渺师徒会两败俱伤……怎么办？
快逃……
一个声音传进耳朵，又好像直接传进心里……孙羽笑一怔。
快逃……
那声音似幻似真，若有若无……
“是传音术？是隐族的传音术？”这个答案一旦出现，孙羽笑忘却了眼前的形势，难掩内心的喜悦。
“可是……是谁再用传音术呢？”孙羽笑看向四周——大殿上，只有四个人：她，陈渺，陈，还有……
注意力落在玻璃器皿中的女子身上——那好似有千言万语要诉说的眼神，焦急而无奈的眼神……熟悉的眼神……
是你在和我说话吗？
孙羽笑施展“传音术”试着传音给她……但是那声音好似从未出现过，再也没有任何回音……
这边，陈渺只觉得身体内的灵力以胸口发热的地方为中心，源源不断无法阻止的流出。
“咔~~咔——”两股灵力持久的碰撞，激出火花，而怪异的声音渐渐响起
“那是什么？”孙羽笑注意到头顶渐渐裂开的一道的口子，而口子中有一扇黑色的大门！闪电和黑色的火焰在逐渐打开的门中雀跃着，似乎随时要将一切烧成灰烬。
“这不会是母亲说过的黑色无极之门吧？”孙羽笑想起小时候母亲说过曾经她见过一次黑色的无极之门。五十年前的一天，天空好像被撕开一样，黑色的火焰和闪电甚至烧毁了大片的草原和树林，那火焰和闪电带着强烈的怨气和戾气……可从那之后黑色的无极之门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脑海中突然闪过彼岸说过的话
“因为人鱼的心激发了他体内突变的灵气，所以他拥有了新的能力！……陈渺他的新能力应该是可以打开并连接任意时空！这能力的威力太大了，不知对他而言，是福还是祸……”
转头看向陈渺，他胸前金光隐隐流动，丝毫没注意头顶的变化。
难道是陈渺无意之间启动了人鱼之心的异能，连接了其他时空？这……
来不及多想，只听得耳边“啪！”的一声巨响，一道闪电劈在陈渺身前，顿时碎石乱飞黑色的火焰燃起。
陈渺无法抽身躲避，手臂的衣衫被黑色的火星燃起，孙羽笑连忙伸手想扑灭，却发现拍打的衣袖也烧了起来，连忙扯掉陈渺和自己的袖子，手上却已经烧伤一片。
“啪！啪！啪！”接连几个闪电打了下来。
陈并没有被闪电击中，却脸色惨白的看着上方的黑色无极之门。
“怎么会……为什么会又出现？”感觉到脸颊的疼痛，那五十年都没有忘却的痛。
心神一个恍惚，手下灵力不自觉的减弱
“师父！小心——！”陈渺发现收力，为时已晚……巨大的灵力球向陈盖去……淹没了陈的身影……淹没了玻璃器皿和里面的女子……淹没了对面的一切！
“师父——！”陈渺疾步上前，头上却一道闪电打来
孙羽笑飞身一扑，推开了他……
“啊~~~~~~~”如万蚁钻心，意识渐渐远去，只看到陈渺不顾一切的爬过来抱起她……
“羽笑？羽笑——！”顾不得身上也被黑色的火焰烧伤，陈渺拼命的抱住烧着的孙羽笑，任由黑色的火焰波及到自己身上。
“轰轰~~”头顶一阵雷鸣的巨响，黑色的大门完全敞开，一股巨大的吸力宛如黑洞一般将二人吸到空中！
陈渺一手拽着羽笑，一手抓住天花板的吊灯
“啊~~~~~~！羽笑！”扯住的手在一点点滑开，孙羽笑浑身燃烧着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吸向那如猛兽血盆大口的黑洞。
拽住的手慢慢向后滑去……大拇指……小指……食指……剩下中指和无名指也慢慢的滑开……
“不要~~~不要松手啊——！！”陈渺焦急的看着飘在空中的羽笑
“醒醒！快醒醒啊~！羽笑……羽笑——！”
手滑开的那一刻！心一空……
“不——！”松开拽着的吊灯，一把抓住正要飞远的羽笑……
我不会离开你……再也不会离开你……
“额……”头撞在黑色大门边上，紧握怀中人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二人一起被吸进了黑洞之中……
……
五十年前——
“恩……”疼痛使他渐渐醒转，睁开双眼，一道黑色的门在天空中渐渐隐去。
四周焦糊的味道让他又是一阵眩晕，努力看清身边的事物——焦黑冒着烟，燃烧着黑色火焰的树林，阴森的可怕。
“这是哪里……？”摸了摸疼痛的额角，又摸摸一火辣辣疼痛的脸颊，发现自己的右手握着什么，一看之下——一个浑身都被烧伤的女子，她的手与他紧紧相握。
扶起她，看不出她的样貌，只看见她微微睁开双眼
“你是谁？……我又是谁？”他问她
“陈……陈……”微弱的念了两个字，双眼一闭
“你别死啊~！！你不能死啊~~！你不要死！不要死啊~~”不顾周身烧伤的疼痛，抱起那女子，焦急的向树林外走去
“撑住啊！我会找到人救你的！……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我是谁呢！不要死啊~~~”
“族长！！快来——！就在这儿！”有人声传来，他心上一喜。
几个身穿白衣银饰的人出现在他面前，面露惊恐的看着他。
“求求你们！救救她！”他哀求着，并没有注意到自己面容的恐怖。
中间穿着最高贵的女子走了出来，伸手想碰触怀里的她，却被身边另一人拦住
“族长！你不能救他们啊~！是他们将黑色之火带来了这里，他们是不吉祥的人，会给隐族带来厄运的！”
“可是……”
“族长——！应该立刻驱离他们！说不定他们是无极之门里跑出来的魔呢！”
他惶恐的看着面前满脸怒相，争执声起的人们
这些人不会救她！这些人是坏人！……不能让她落在他们手里，要逃！快逃——！
飞身一跃！从众人头顶越过，怀中人儿的手臂上银光掉落……他全然不知的抱着她，拼命的跑，拼命的跑，拼命的跑……
“唉——”隐族族长没有叫住他飞奔逃离的身影，轻摇摇头……发现地上什么东西一亮，捡起来一看
“这似乎是我们隐族的银饰！”
那银色的羽毛，在焦黑的空气中闪闪发亮。
“或许是哪个族人丢的，回去问问看吧”收了起来，对身后众族人交代修建烧毁房屋的事宜。
……
五年后——他凭自身出色的灵力和头脑，除妖灭怪，建立了G组织，暗中抓捕灵力者维持无名女子生命。
又二年后——他收养了被遗弃在雪地里的婴孩，取名——陈渺。
建G十周年庆——手下马骋抓捕九尾狐枫成功，同年收养二徒弟，取名——雷。
陈渺二十岁时——灭隐族……
G总堂——
将黑色的两鬓染上斑白，假面皮盖在焦黑的脸颊之上……精心的伪装之下，他看似是一位表情冷峻的老人。
摸着透明的玻璃器皿，看着里面的女子……他的心软了下来，轻声又问那已经问了几千遍几万遍永远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你到底是谁？”
女子的眼中……一滴泪水流了下来……
结局二完
（很遗憾您没有走到隐藏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