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抉择 二十三 老（1 / 1）
老
平整，宽阔的总堂。
陈渺不只几百次的站在这里……却是第一次以闯关者的身份，第一次以敌对的身份，看着面前的恩师。
“没想到最终走到这里的……会是你。”G首领坐在正中央的座椅上，看着仰视他的爱徒。
“我也没想到，会有和师父你对立的一天！”陈渺紧张的全身的骨骼都在痛。
“如果师父你肯放了于默然，我们会马上离开，从此不再出现！”
“‘我们？’……你所谓的‘我们’是指一起闯关的那几个~~妖怪吗？”G首领阴沉的脸似乎要隐藏在黑暗的阴影里。
“他们是我的朋友，不是什么妖怪！”
“不是妖怪？……一个狐狸，一个活死人，还有一个是隐族的余孽！他们不是妖怪，是什么？哦！差点忘了，你也已经不在是我的乖徒儿，实在难以想象你居然狠得下心杀了雷……”
“……不可否认，他的变坏和不幸，我有责任！就为了终止这种不幸的发生，师父，停手吧！不要再杀戮，不要再抓捕灵力者，不要让不幸，无限的轮回在其他人的身上！放了默然……你依然是我的恩师！”
G首领眯起眼睛
“想让我放了那条人鱼不难，因为我本来也不打算留着它浪费粮食！”
陈渺的脸上立刻显现出欣慰的表情，G首领却接着说：
“人鱼这种生物近百年都相当的难找，它们已经躲藏到了世界最深、人类无法触及的海域，想再抓到一条人鱼，恐怕没什么机会了……如果你肯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把那条人鱼放了。”
“什么条件？”
“我抓人鱼，无非是要用它的心！可现在它的心给了你，那我只好退而求其次……看看你的心，是不是和人鱼的心一样有起死回生之效？”
陈渺的脸一阵白、一阵青，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师、师父你……你的意思是……”
G首领站起身，居高临下的威慑感将影子投射到陈渺毫无血色的脸上
“把你的心挖出来给我……我就放了于默然！”
浑身酥麻，脚步不稳，陈妙连倒退了几步，扶住后面的石柱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师父居然要挖他的心？那也就是说……师父要他死？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一脸不敢置信的摇着头，G首领眉头稍皱
“怎么？你不愿意？”
“你……你不可能是我师父，我师父怎么会要我死呢？只是为了一颗人鱼的心就要我死？不！你不是我师父，你为什么假冒他？我师父呢？你把他怎么了？”
看着陈渺对抗的脸，G首领没有解释，只是从怀里轻轻拿出一支钢笔，拔掉笔尖、顺手一刺——一道蓝光刺在陈渺身上，将陈渺高高的抛到墙上，撞得墙上碎石一片。
顾不得周身的疼痛，顾不得伤处流血，头脑在飞快的转动。
是师父……是他传授给我的第一招……居然是他本人，居然真的是他！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陈渺靠着墙，坐在那里没有动。
“既然你没有把我当做亲人，又为什么抚养我长大？为什么传授我功夫？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为什么——？”
“我没把你当亲人？不，我是真的很爱你……你就像我的孩子，你的一切一切我都关心备至，想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你！甚至我首领的位置。”那冰冷的目光中溶进一丝温柔
“你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被我捡回来的，我把你当做亲生儿子那样培养。我还记得你第一次会运用灵力时，我高兴的一晚上睡不着，半夜到你床边看着你的睡脸偷笑。那次，我不得不让你带路，因为只有你能找到隐族的村落，你从隐族回来不吃不喝，我劝不了你只好和你一起绝食，最后逼得你抱着我痛哭……我尽量不让你做组织暗地抓捕灵力者的工作，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和雷放在公平的天枰上！因为我就想把你培养成我心目中正直、温柔、勇敢、有爱心的那种人……每每看到你，我的心灵上才有一些安慰，因为那是我想做而做不到的！天下所有的父母都把自己想做而无法做到的梦想寄托在孩子身上，而你……就是我的梦想！你总是无私的去帮助别人，总是心慈手软的放过到手的猎物，总是对于名利金钱和欲望一笑置之……我是多么欣慰能够你这样的好徒弟、好儿子！……只期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让你接替我的位置，让你去改变G的一切，不用杀戮！不用耍手段！不用欺骗最亲最亲的人……过一些平淡的生活，每天日出日落，有亲人、朋友陪在身边吃饭、聊天……”
“那为什么……”
“因为老天不让我这样做！”激动的将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
“它看不惯人得到幸福——！甚至连最起码的拥有都不给我——！呵呵~~~~”G首领边哭边笑。
“师父……？”从没见过喜怒如此失常的师父，陈渺有些茫然。
“我怎么也没想到雷会害死你，更没想到，你会用了人鱼的心？所以……就算我有万般的不舍，也无可奈何！”
“无可奈何？呵呵~~~”陈渺凄凉的笑，站了起来。
“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为了长生不老吗？……我还真的以为，真的以为你刚才说的是心里话……可我骗不了自己，因为你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我……长生不老真的那么重要吗？比师徒的情分，父子的感情还重要？”
G首领再次冷起了脸
“我能说的已经说了，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我都不后悔！我做的一切，我都无怨无悔……唯独只对你……孩子，对不起！”
不要装作那样的无奈，不要装作那样的不舍
陈渺挺直了摇杆
“……我的命本来就是几十年前你捡回来的！既然现在你要拿走……动手吧”
闭上双眼，他不准备反抗，他不想对教导他这么多年的师父动手，不想对在过去日子里他唯一的亲人动手……又或许他的潜意识还在希望最后一刻师父会回头是岸……会吗？那如同父亲般的师父……
G首领从桌上拿起黑色的“陨墨之刀”……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毫不犹豫的挖出陈渺的心，可为什么他的手在颤抖？心上一阵阵的酸涩？陈渺从小到大的所有都闪过眼前……那疼如亲子的阿渺啊~~我要亲手结束掉他的生命吗？我已经是罪孽一身，曾经只希望你可以堂堂正正的活下去……“她”的时间不多了，不是阿渺死，就是“她”死……
想起了“她”，G首领的手停止了颤抖
我不能心软，心软就等于放弃“她”生的机会！她不能死……不能！
想到这儿，握紧手中的刀，看向陈渺……
摇光宫——
微微的机关震动后，孙羽笑看到了墙上出现一道门，奇怪的是，门上什么字也没有。
孙羽笑压抑着从刚才就从心底涌上来的一股不舒服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她迫不及待的冲进门去……
映入眼帘的是倒在血泊中的陈渺和台上紧抱着一具女尸哭泣的男人。
“为什么？为什么这心也救不了你？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啊~~~~~~”
无视男子的哭喊，孙羽笑脚下一软，跌跌撞撞的爬到陈渺身边
“陈渺……”
发现他的胸口血肉模糊一片，颤抖着手把他抱在怀里，发现他的身体已经冰冷……
“你的心呢……？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让我等你的吗？你不是说一切都会过去吗？……对！一切都会过去，你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就和以前一样了！你冷不冷？……”羽笑抱紧陈渺，好像怕什么人抢走一般，脸上懵懵的，自言自语着。
台上，G首领抱着女尸，左脸上的皮肤因为悲伤的表情被撑开，焦黑的面容露了出来。
“别怕~！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独自离开的……”伸手按下器皿下的按钮，红色的灯光开始闪亮。
“有我陪你，无论到了哪里……都不用害怕……”满足的抱着怀里的人
“……咣！轰——！”
还在树林结界寻找入口的彼岸（小四），被连续几股强烈的冲击撞的向后飞去……等到冲击力过后，再看眼前的树林，只剩下那茫茫的火海和站在火海外，孤独活着的人……
古亭，小院，一池秋水，月下孤独的背影……数百年来几杯清茶，茶香不散，却总是无人同品？
嘴角惨淡的笑……眼角潮湿的泪……对月举杯时，轻叹：
“如果时间可以倒转，如果一切……可以重来……”
结局一完
（很遗憾，选择 “老”的您没有走到最终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