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Chapter 6 宴会（1 / 1）
邱羽晚上躺床上辗转反侧了几个小时，实在无法入眠，毅然决然直接赤着脚直接拿钥匙打开了隔壁家房门。
洛肖听见敲门声，小声地说：“有人敲门。”
“别管”。Stefan捧着洛肖的脸继续吻了下去。
邱羽实在忍不了了，直接打开门冲了进去，“亲爱的，我不介意你当着我的面演亲热戏，但是我真的有事情需要和你们好好谈谈。”
Stefan被洛肖从床上踢了下来，一边穿衣一边吼：“你怎么不敲门就直接进来啊！”
邱羽直接坐到床上，认真地说：“崇宴奶奶现在在住院，你说我要不要告诉邱仁？”
洛肖也穿上了睡衣，担心地问：“崇宴奶奶怎么了？”
“我也不太清楚，听崇宴的口气，好像情况不是很乐观……所以……你说我到底要不要告诉邱仁？”
Stefan盘腿坐在地上，一脸困惑地说：“为什么不能告诉Arron？”
“因为……我也不知道。”邱羽想了想，认真说：“但是每次邱仁和他们崇家的人打交道，都挺尴尬的，而且我觉得崇宴好像也不太想让我们知道这件事情一样。”
“崇宴也太见外了吧！”Stefan起身打开柜子拿了几件外套出来：“我去喊邱仁，羽哥知道在哪个医院吧？”
“我知道，那洛肖你去车库把车开出来，我回房间去换衣服。”
Stefan看着邱羽的背影，把毛衣递给洛肖，小声嘀咕了一句：“你觉不觉得羽哥身上那件oversize的T恤……看起来像是欧文的？”
崇宴坐在病床边上削了两个苹果放在碟子里，柔声说：“您想吃什么就和我说，哪里不舒服也要说，千万别憋着，知道吗？”
“崇宴啊……”
“嗯，我在。”崇宴拿了个小叉子放在削好苹果的碟子里，“虽然不是当季水果，但是挺新鲜的，味道不错，爸爸下午要人空运了一箱果蔬，明天应该能到。”
“奶奶不吃……奶奶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
“您别这样说。”
“崇宴，好孩子，你听我说……”奶奶握住崇宴的手，声音带着病人的虚弱但是确透出执着的坚定，“你一直就是我最喜欢的孩子，你母亲去世后，我一直就在想，要怎么补偿你这个可怜的孩子，但是我也知道，不管怎么做，都比不上你亲生母亲……”
崇宴握住奶奶的手，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您养育了我这么多年，您永远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所以不要说这些糊涂话，我听着很难过。”
“我就希望你能好好的，奶奶希望可以看着你找个好姑娘，有自己的家庭，我也就放心了。”
崇宴眼神沉了几分，没吭声。
“我现在就是担心你们俩个孙子，奶奶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在有生之年可以看到你们成家立业，不要说奶奶是个老古板，但是哪个长辈是不希望看见自己儿孙成家立业的？对了，那个小姑娘我就挺喜欢的，她不是一直陪着你吗，就是邱家那个小姑娘，我看她就挺好的，你们认识这么多年，不要告诉奶奶只是普通的朋友……”
“奶奶……”崇宴帮老人把被子盖好，看着护士端来的药品和热水，轻声说：“这些我们以后再说，先吃药。”
“我怕我等不到了哟，等不到了啊……唉……”
崇宴接下来一直没说话，小护士脸红地看着他英俊而冰冷的侧脸，揣摩着他心情不好，也没敢吭声。
邱羽四人赶到医院，刚好到看到站在病房门口的邱仁。
“我就说你怎么不在家里！”Stefan提着水果篮走过去，把手搭到邱仁肩膀上，“你到多久了？”
邱仁回过神来，轻轻地揉了下眼睛，勉强挤出个微笑：“我也刚来。”
欧文看着邱仁手里的花篮，小声问：“你怎么不进去？”
邱仁轻松回答：“奶奶已经睡了。”
“这样啊……”邱羽往里面探了探脑袋，“那我们把东西放了就回去？”
洛肖点点头：“这样也好，我们不要打扰老人家休息。”
崇宴打开病房门，看着站在门口的五个人，轻声说：“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肯定要来看望一下啊。”Stefan把水果放到桌上，没好气地对崇宴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真没把我们当朋友。”
“就是知道你们会这样才不好意思和你们说。”崇宴把开始削好的水果盘拿出来，轻声说：“老人家年纪大了，医生建议保守治疗不动手术，先观察一段时间。”
邱仁看着崇宴血红的眼睛，声音比起平时轻柔了许多：“你几天没睡了？”崇宴没回话，有点生疏地转移开了目光。
邱羽坐在沙发上，小声问道：“那你今晚要守在这里吗？”
“今晚我爸会过来。”崇宴看了时间：“等下应该就到了。”
“崇叔叔虽然平时看上去挺凶，但是真的挺孝顺的。”邱羽小声说。
邱仁看了一眼崇宴，接着问：“那你等下准备回公寓还是去我们家？”
崇宴温柔地看着他，声音带着一丝疲累：“我和你一起回去。”
欧文凑到邱羽耳边悄悄地说：“车子坐不下六个人吧。”
“所以你一个人搭车回去不就行了？”邱羽轻描淡写地回答。
Stefan接着补充：“后备箱也成。”
欧文特别后悔自己多嘴说了这句话。
邱羽一直都不太喜欢冬天，太过寒冷的季节会让她没有安全感，她也不喜欢羽绒服的味道，那种气味会让她回忆起很多年前的故事。欧文看着站在自己身边有点发抖的女生，把风衣脱下来披在邱羽身上：“要不你还是和大家一起坐车回去吧。”
邱羽半个脑袋都埋了围巾里，瓮声瓮气地说：“我想回学校走走。”
欧文伸了个懒腰，嘴角露出一个帅气的微笑：“我刚好想看看你们中学是什么模样。”
邱仁把车开出来，看着站在街道上的两个人：“我最后再问一遍，你真的陪他搭车回去啊？”
邱羽从钱包了拿了一点现金出来，把包扔进车里：“你们先回去吧，我有点事。”
“我觉得你们俩最近有点奇怪……”Stefan贼兮兮地说。
“想多了。”邱羽翻个白眼，“赶紧走你。”
欧文看着尾灯慢慢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从身后把邱羽搂进怀里，温暖的面颊轻轻蹭到女生的额头，柔声说：“邱羽，我真的觉得……你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邱羽深深叹出一口气，呼吸里满是空气中冰冷味道，她声音淡淡的，混着冬季的寒风显得有几分飘渺：“你说，为什么人的生命总是这么脆弱？”
欧文手臂的力量更紧了几分，把人深深地拥入怀中，没有再说话。耳边传来欧文均匀的呼吸，呼出的热气混着冰冷的空气透过围巾传到了邱羽肌肤，隔着几层温暖的毛衣和厚实的外套，邱羽能感受到欧文强劲有力的心跳。
街道依旧充斥着冬日的清冷与萧瑟，夜晚的冷风偶尔卷起落入街边的枯叶，在干净漆黑的沥青道路上摩擦出轻微声响。
而邱仁和Stefan那种直脑筋生物，显然就不会有任何的烦恼和小心思。用邱羽的话说，他们两个就是无忧国里的哼哈二将，完全体会不了人间疾苦。
邱仁这次回国的主要目的是参加邱羽的生日派对。当然，邱羽没有那么大面子，一部分原因是崇宴和邱羽的生日只差一天，回来陪崇宴的时候可以顺便帮邱小姐庆个生；另一个重大原因是邱齐亲自打电话，告诉他终于可以见一面那个十九年未曾谋面的亲妈。
按照以往的经验，每年聚会爆炸性程度排行榜，毫无疑问，“邱仁的生日派对”秒杀一切荣登榜首；第二就姚跳邱羽崇宴三人的连号生日。这个过程可以简单的概括为：
一切的平静都是黎明前的虚幻，一切的暴风雨都将始于午夜十二点之后。
15th, Feb, 2:00pm
邱羽从机场接到Eric后直接把人送到市中心的奢侈品旗舰店。店长隔着二十米远就把目标锁定在了这个混血设计师身上，就差没给他铺一条道走秀的红毯。
邱羽看着那个穿着黑色套装的店长用中英文换着对Eric说：“很高兴为您服务。”她实在没忍住插了句嘴：“为他服务？真的吗？那我觉得你高兴得有点早。”
店长用那种“你一个小助理哪里那么啰嗦”的眼神看了一眼邱羽，邱羽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点头投降，从头到尾没吭声。直到最后Eric买单结账准备出门的时候，她掏出一张邱齐的信用卡，伸出纤长的手指，指着一个款式经典价格昂贵的物体，轻描淡写地吐出一句话：“橱窗里左数第三个经典款，每样颜色、每个size都给我拿一个。”
Eric坐进车里，看着邱羽淡然恬静中透出了那股傲气，轻声说：“好了别装了，你准备怎么和邱先生解释？”
邱羽那股富二代小姐傲视群雄的伪装瞬间僵住，她皱着眉毛吞下一口空气，一脸惨白地说：“我觉得我的下场，就是下一个邱仁。”
Eric优雅地戴上一副墨镜，柔声说：“乖，沦落到吃路边摊了再来找我。”
邱羽：……
15th, Feb, 4pm
邱羽到酒店换了一套黑色贴身小礼裙，看着正在忙碌布置宴会的工作人员，发了一条信息出去：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洛肖紧张地坐在发布会的现场，看着底下黑压压一片等待签售的粉丝，抖着手回信息：……邱羽真的好可怕，到处都是人，我现在在用灵魂和你打字。
邱羽接着“说”：哎呦拍什么啦，好歹也是跟着陈晋混过一年的人了，别搞得和没见过市面的人一样。洛肖痛苦地回复：……我真的要死了，可不可以现场出逃啊？邱羽翻着白眼打字：你赶紧忙你的吧，十二点之前赶回来切蛋糕就好了。邱羽刚准备按下发送，就看到小金毛穿着一套极其浮夸的浑身充满羽毛的一套表演装从走道跳跃到了宴会中央，特别深情地对空气说：“来！各位准备好迎接我吧！这将是我今晚的华丽亮相！”
黎安呛了一口樱桃酒，一本正经地吐出四个字：“人猿泰山。”
邱羽呆了两秒，把手机上那行字删掉，重新写了一句话：洛肖是这样的，我觉得你还是别太早回来吧。
主持人采访完几个插画家后，把目光放到了洛肖身上。
“下面这位大神很低调，一二年的时候就在各大杂志发表作品，虽然大家之前都没有见过真人，但是我相信你们一定不会陌生他的作品。——洛先生你好，之前有人和我说你长得很像一个韩国组合里的明星，没想到你本人比照片还好看……”
“谢，谢谢……”
台下莫名其妙就是一片欢呼声。
洛肖紧张得额头都开始冒冷汗。
“请问你有女朋友吗？”底下不知是谁大声吼了一句。
洛肖摇了摇头，有点尴尬地回答：“没有的。”
底下又是一片尖叫。
“所以你现在是单身咯？”
台上的灯光照得洛肖眼睛有些发白，台下的起哄让他喉咙眼里都是一阵干涩。
洛肖深深呼出一口气，接过主持人的话筒，用清晰温和的声音对大家说：“我不是单身。”
15th, Feb, 6pm
酒店套房。
邱仁看着被邱羽和黎安强行脱衣服的小金毛，认真地对大家说：“其实有时候，我觉得我和S很像。”
邱羽费力地把Stefan身上那套黑白羽毛的外套给扒了下来，气喘吁吁地说：“你才知道么？你们俩本质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Eric若有所思地看着大家，转头对邱仁说：“你曾经说Stefan喜欢我，然后你现在又说你和他像，所以你其实表达的潜在意思是？……”
邱羽把那件衣服扔到Eric身上，皱着眉毛说：“你知道吗，每次在我脑海里，其实有一堆的字词句来反驳你，但是话到嘴边，就只能浓缩成骂人的话了。”
Eric把衣服整理好丢到床上，微笑着说：“下午买的几个包包挺好看的，是送给姚跳的生日礼物吧？”
邱羽瞬间倒在Eric的腿边，温和地说：“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简直就是我毕生最大的荣幸。”
黎安瞄了一眼正在说悄悄话的邱仁和崇宴，认真地说：“崇宴，我觉得在某些方面，你真的要好好学学习Stefan，他搞定洛肖简直就是以美剧速度发展，再看看你们，认识都快十年了，这种韩剧的发展进度真的让观众很难接受！”
Stefan被黎安压在地毯上脱裤子，一脸委屈地说：“那你搞定我的进度简直就是在拍□□啊！”
邱仁从沙发上起身，直接把Stefan黎安两人人关在卧室外，特别礼貌地对大家说：“不好意思，给大家献丑了。”
邱羽：……
姚跳挂断和男朋友的视频，打开房门和黎安小金毛走进卧室，认真地问：“我一直很好奇，这么多年异国恋你们到底是怎么维持的，难道你们真的就没有一点点害怕被别人介入吗？”
“担心别人的介入？宝贝你在和我开玩笑吗？”邱仁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一脸自信地说：“崇宴和我就像是量子缠结，当一个颗粒和另一个缠结在一起的时候，不管多远的距离他们总能彼此影响。”
姚跳皱了下眉毛，表情痛苦地说：“作为一个文科生，我一直形容你和崇宴是鸟和天空，鱼和大海什么的。”
邱仁叹了口气：“对啊，像你们这种没怎么读过的人，说出来的话真是可怕。”
姚跳：……
邱仁接着解释：“你们知道吗，模型曲线是危险而又……”
邱羽大声打断了他：“崇宴大学专业是政治经济，请把你这颗物理脑袋给收起来。”
邱仁摊了摊手，用那种“好啦好啦知道你们大家都很蠢我就不为难你们了”的表情说：“我一直承受着我这个年纪不该拥有的帅气、智慧和财富，真的觉得人生好累。”
姚跳认真地看着崇宴：“你是怎样才可以忍着每次听他讲这种话还可以不笑场的？”
Stefan比较粗暴：“崇宴，老实说吧，你是怎样忍住不打他的？”
邱羽看着那两只活宝，只能说，在学术方面的造诣，应该是邱仁和小金毛的唯一区别。当你问他们觉得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是什么？邱仁可以从中国古代活字印刷火药造纸术和你谈到第一次工业革命瓦特发明改良蒸汽机，再从乔布斯ElonMusk扎克伯格和你谈到青霉素或者基因科技，如果你不阻止他，他接下来还会和你深入彻谈他心中最伟大的发明家莱昂纳多达芬奇……Stefan就比较简单了，他只会说一个词：巧克力。
这种区别在邱仁念大学后更加明显。现在基本上朋友圈里能正常和邱仁沟通的人已经不多了，他就是那个《摩登家庭》里面考完SAT后的Alex，他就是个缩小版的亚洲Sheldon。
他现在……简直可怕。
邱羽又重新换了一条黑色贴身小礼裙出来（因为开始的造型被Eric说：你想干嘛？这是个生日派对，不是‘把自己卖出去’派对），随口说：“邱仁，其实你念麻省挺好的，在那种世界顶尖学府，身边环绕都是群高智商理工男女，自信心其实超级受挫的吧，来，老实和我说，是不是经常忙得都睡不着觉，被那群号称世界上聪明的人给摧毁得开始自卑了？”
邱仁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认真地回答：“你知道吗，虽然我不是最优秀的，但是也没你说的这么夸张，因为要在那群理工死宅里面找出几个像我这样喜欢滑雪冲浪跳伞或者极限运动的男生，还真是凤毛麟角；所以没有，我不会自卑，也不会嫉妒比我优秀的人，因为这个世界上比我厉害的人多了去了。你知道最让我觉得开心的是什么吗，进了MIT后我终于可以自己的同类进行正常的学术交流沟通，至于你们，这么多年来我和你们这群猩猩生活在一起，我真的好为自己的奉献精神而感动。”
邱羽本来想讽刺邱仁的问题，结果害得大家集体被邱仁进行了强烈攻击。
黎安特别坦然了接受了自己智商不如邱仁这个事实，认真问：“所以如果我们的智商被归类到‘猩猩’，那Stefan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邱仁把酒杯放下：“他长得好看，蠢点有什么关系？”
“有道理。（Stefan：……）”黎安把手机放下，接着问：“对了，你们说男朋友比你大是种怎样的体验？”黎安还没来得及说“我身边的男生年纪都太小了”，邱仁就认真抢答：“我并没有觉得崇宴比我大。”
邱羽皱了下眉毛：“我觉得黎安问的应该是年龄。”
“没关系没关系，那个问题可以等下再讨论，”黎安兴奋地从床上坐起来，冲邱仁挑了下眉毛，“真的吗，你和崇宴的尺寸差不多？”
崇宴有点尴尬地喝了一口红酒：“你们是不是很无聊？”
黎安敏锐地回复：“所以你不否认？”
崇宴：……
Stefan接着说：“邱仁发育得很好，我可以证明。”
邱羽痛苦地捂住耳朵：“我并不想听到关于我弟弟的这个……”她看着大家投来的目光，翻个白眼把耳朵堵住，“okay，fine，你们聊就是，不用管我。”
小金毛点点头，继续说：“不过尺寸最好的，应该还是我。”
邱羽动作迅速地戴上耳机：“Stefan你还要不要脸了？”
邱仁帮忙解释：“他的脸大概是去年在伦敦跨年的时候没有跟着一起跨过来。”
黎安特别投入和大家讨论这个话题：“应该是把脸忘在了直布罗陀海峡。”
Eric优雅地打断了大家：“尺寸好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你们到底把我置于何地？我是真心不想嘲笑你们，怕伤了你们自尊心。”
崇宴、邱仁、欧文、洛肖、Stefan：……
这是姚跳生日宴会开始前的六小时。
先把画面暂停在这，将时间快进到二十个小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