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54退缩（2）（1 / 1）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下来，几乎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程景一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小声说：“宋昱成，对不起。我已经到纽约了。”
很久，他才开口，平静却压抑，“看来，你还是不认为我们会有未来。”
“不是的，我只是还没准备好，你又说……我、我真的……”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什么都是错的，是她错了。
“我不是那样想的。对不起。”
“你……”宋昱成深吸一口气，“你在那边自己注意。我现在，暂时，不想接到你的电话了。”
电话挂了。
程景一握紧手机。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不想接到你的电话”，这是这么久以来他对她说过最重的话了。
心口很闷，可闷着闷着，她却笑了，眼角湿润。
她没有准备好跟上他的步调，惶恐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丢下他落荒而逃。不可否认，她潜意识里一直想触一触宋昱成的底线，所以趁着这次机会，她触到了，也心疼了。
换作她是对方，她肯定会失望透顶，想着散了算了。
可他只是说暂时不想接到她的电话了，还不忘提醒她自己一个人要注意。声音很冷，心却很温柔。
宋昱成，对不起，是我胆小不安，退了一次又一次。
宋昱成，以后我不再退缩了。
宋昱成，我已经开始想念你。
……
“暑期去电影院的观影人数很多，我认为可以去和电影院沟通，在那设立促销点。”
“沟通过了吗。”
销售经理：“……会后立刻沟通。”
“我希望以后在会上提出的都是完整的方案，预算、时长都要有详细的计划，不要只是一个空点子。”
“是，以后我会注意。”销售经理低头擦汗，他已经是今天会议上第三个被批的人了，宋总今天……好像心情不大好。
“下一个，人事部。”淡淡的嗓音响起，今天听起来似乎格外的凉。
人事部长简单说明了最近的概况之后，有些犹豫地说：“昨天，有一个实习生……”
宋昱成的手机震了一下，他盯着桌面5秒之后才拿起来。
人事部长静了音，瞄一眼首座的人，对方头也不抬：“继续。”
“……有一个实习生提出换岗申请，另一个直接退出了实习……都是广告组黄组长手下的。”
宋总的手机又震了几下，他手指划着屏幕，还是没有什么表情的样子。人事部长捏着一把冷汗，又颇为不满地看了黄组长一眼。
黄组长Luis不为所动，好像没发现今天宋总异常严苛，直接道：“没有想法，还不能吃苦，这样的人走了最好。”
人事部长皱眉：“这次的实习生本来就招的不多，现在人走了，我们还要另外招。实习生补贴得少，做起事来凑合就行，要求过高未必是好。”
“广告组从来只要优秀的人才。”
“行了。”宋昱成放下手机，声音清淡。
人事部长有些后悔自己没忍住和那个搞艺术的家伙多争了一句，要是在平时就算了，今天碰巧撞上上司心情不好，这下又要挨批了……
“走一两个人影响也不大，招兼职的时候增加名额就是了。另外，黄组长这边，引导方式也需要调整。”
两句话结束了这件事。
不过……好像没有被批评？虽然表情还是冷淡的，可语气似乎缓和了点？
人事部长当然点头称是，Luis不置可否，表情玩味。
散会后，Luis挑着眉发了条消息，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
“你和宋总吵架了？刚才给他发信息道歉了？”
“你连这都知道？？？”
Luis摇头轻笑，不知道是感叹还是可惜，“你男人他是真爱你啊。恭喜你拱到了一颗好菜。”
“……”
……
办公室里。
宋昱成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手机上，偶尔屏幕暗了，又再划亮。
每一句话他都看了很多遍，生怕看错一个字，会误解了她的意思。
她说——
“不想接电话的话，那拜托你有空的时候看一下短信吧？”
“没有顾虑你的感受，一声不响就跑了，真的非常抱歉。从你说要过来见我父母的时候开始我就很紧张，前所未有的紧张。这是源于我的胆小和不安，绝不是因为对你不信任。在我紧张到快要爆炸的那几天，我的导师给我发邮件说有个7月底就要开始的项目有空缺名额，问我要不要参加，我认为这是个不错的机会，所以行程提前了半个月。”
“我想过要跟你说的，可是你那几天很忙，我不想你因此分心，更不想你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安排时间过来。好啦，是我怂。”
“我在这边会照顾好自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然后好好做paper好好考试，放假就回去见你。如果你到时不排斥见我的话。”
“我不是没有想过未来，我只是想慢慢来。”
反复滑动屏幕多次后，宋昱成点开了信息编辑框，光标闪烁。
最终他按下锁屏键，把手机放一旁。
开始审核数据。
空调的风时不时吹动纸张的页角，摆在最上面的文件总是“哗哗”地翻起来。
宋昱成皱眉，拿起一个物体压在上面。
总被空调吹到的地方，温度变化明显。
那个四四方方的纸镇，呈现出火红的颜色，那是一只来自肯尼亚的优雅的火烈鸟，在族群中高傲地扬着头。
某人也高傲着。
呵，我才不会让你知道，我这么快就原谅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