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50钥匙和锁（1 / 1）
然而程景一总不按常理出牌，宋昱成很快就第二次产生了头痛的感觉。她说：“为了纪念咱们第一次同床共枕，来给我讲讲你的情史吧。”
“……”宋先生当时就有些哽住了，“怎么突然想知道这些？”
“就是啊，有时候想想觉得很不服气。”
“嗯？怎么？”他笑吟吟地说：“吃醋了？”
她终于找到机会白他一眼，“你说，凭什么你就可以随便享受谈情说爱的感觉，在情场浪荡，而我呢，就畏手畏脚地连一点暧昧都不敢玩，生怕拍个拖会累会烦最后闹得不欢而散还要伤心难过。你怎么做到的？我要是能有个一招半式的，也可以多祸害几个男同胞了。”
宋昱成顿了很久才回道：“你好像在骂我？”
程景一闷笑着摇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是真的好奇，为什么对于感情，呃……我是说你之前啊，可以开始的那么随意，然后又结束的干净利落呢。”
尽管她用词已经有所斟酌，他还是颇为不满地用力捏了她手指，她吃痛地“啊”的一声，回捏。
手指战斗了几回合，他终于握住她纤巧的手，重重包裹。
“程景一，我知道我过去，看起来作风不大好，但我从未玩弄任何人的感情。你说的那些，与其说是情史，不如说是对双方都有益的交易。倒是你，别想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也别想着什么随便、什么干净利落。”
虽然问起这些只是一时兴起，但是听到他的话还是忍不住觉得开心。她笑眯眯地闭上眼睛，轻声嗔道：“说的这么绝情，你的前女友们听到了恐怕要气哭了。”
“本来就没有情，何来绝情。”他笑了一下，又说：“我只对你有情，你可不要不领情。”
“嗯……”
过了会宋昱成又问：“你真的不介意？”
即便自己问心无愧，但他不想因此让她心里留下疙瘩。若她感到有任何的不快，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抚平。他很少觉得要去珍惜什么，当这种心情因她出现，他便希望他们之间平稳顺遂，无波无澜。
见程景一不答，他不禁凑近看她。
面容恬静放松，呼吸均匀绵长，已是熟睡模样。
宋昱成不由得笑了，他怎么忘了她的直白和坦率？要是介意，不需要他问，自己也会说出来。或者，更介意一点的话，大概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他了吧？
庆幸她的不介意，心念一动，便想吻她淡粉的唇。刚凑过去又想起自己还在感冒，只好又拉开了一点距离，牵起她的手轻吻了手背，铭记此刻柔软心情。
……
程景一这样“和谐”地和男友厮混了几天，新的一年已经到来。
大概是这几天心情太好，又或许是因为第二天宋昱成就要回B市了有些不舍，一向避免节假日出门的程景一主动邀请自家男友元旦出去溜达。宋昱成自然说好，只是在早上给程景一开门进房间吃早餐的时候挑了一下眉。
早餐后程景一站在镜子前仔细检查妆容，宋昱成在后面颇好笑地说道：“你这样上来，不怕别人误会？”
误会？
程景一打量了自己一下就明白过来了。
今天因为害怕在路上碰到熟人，她做了些伪装，打扮得和平时不大一样。她悄悄从妈妈的衣柜里挑出了最为成熟有风韵的大衣，又认真地化了个精致而不矜持的妆。
当一个打扮艳丽的女人独自走进豪华酒店……这很难让人不误会。
又被调侃了……
不过程景一才不怕调侃，反笑道：“如果我被误会，别人也不会认为你是什么好货色。”
宋昱成喜欢她这样无所顾忌和自己说笑的模样，忍不住伸手去掐她脸颊，不料刚碰到就被她拍了下来。
“啧，不要破坏我的完美妆容。”说完又自顾自补起妆来。
被打的人笑了一下，转身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很快程景一补好了妆，不停地换着角度观察成果。宋昱成走近说：“别动。”
“干嘛，要打劫吗。”
他一抬手，她脖子上就多了一样东西。那是一个钥匙形状的银质吊坠，钥匙环上是一朵雏菊的形状，煞是精巧好看，程景一爱不释手。
“礼物吗？谢谢！”
“嗯。”他从后面环着她，下巴靠在她肩颈，“你生日的时候就买了的，但是你没邀请我。后来想平安夜送你，你又跑去跟别人过生日了。所以它最后变成了元旦礼物。”
“程景一，元旦快乐。新的一年，你要更喜欢我。”
程景一神色变了几变，最终笑出声：“等我以后送你一把锁。”
“好。”
被她锁住，再好不过。
“哎呀，差点忘了涂上我的烈焰红唇。”她今天带的是大红色的唇膏，早上出来的时候怕太过浮夸引得家人怀疑所以没有涂，现在要和刚刚开始交往的男盆友出门了，当然要做好伪装。
“等等。”
等什么呢？程景一手停在半空，疑惑地转头看他，“干嘛……”
然后她被吻了。
顾忌着感冒一直忍了几天的宋昱成终于捞回了本，满足地舔舔嘴角，“怕你待会妆花了要赖我。”
……
街上人潮涌动，商铺们纷纷装上喜庆的装饰，四处充满了节日的气氛。一年的节日有那么多，人们不厌其烦地去庆祝，其实不过是想和身边的人拥有更多共同度过的时光。
此时程景一挽着身边人的手，不禁想起上次在B市步行街，那时两人虽然离得那么近，小心翼翼地抗拒着他。现在她试着大胆接纳，言谈之间的漫无目的，举止的随意，皆是自然而然的亲昵。
道路两旁的景观树都挂着一闪一闪的雪花灯，今天没下雪，怪可惜的。程景一朝天空呼出一阵阵白气，忽然来了兴致，扯扯宋昱成的袖子，说：“我们吃冰淇淋吧！”
对方皱眉：“在这么冷的天气？”
“对啊，天寒地冻的，来一个冰淇淋，会有冻彻心扉的快感，吃嘛吃嘛……啊不对，你感冒刚好，我自己吃就行了哦呵呵……”
“嗯，不错的想法。”
程景一刚要点头赞同对方的想法，对方又加了句：“不过我持反对意见。”
头点到一半的程姑娘睁大了眼睛，抗议道：“不行，我誓死捍卫自己冬天吃冰淇淋的权利！你看啊，原因如下，首先呢，因为我现在特别想吃，要是吃了呢，就会很开心，要是没得吃呢，就会不开心……”
宋昱成别过头，程景一跑到另一侧继续说：“其次呢，这个冰淇淋啊，在冬天化得比夏天慢，可以尽可能地延长享受它冰爽可口的滋味的时间，所以现在正是适当的时节。还有啊，要是人人都嫌冷不买的话，它要是卖不出去，留到夏天就不新鲜了，我们要为夏天吃冰淇淋的同志们考虑一下啊……”
她嘴中念念有词，旁边的一对中年夫妇中的女士听到了忍不住笑出声，“小伙子，你就给她买一个吧，小姑娘编了这么多理由也不容易。”
程景一笑嘻嘻地回头多谢人家，又对宋昱成说：“你看吧，人家都这样说了，前面就有一家店卖冰淇淋，噢，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小伙子，给你女朋友买一个提拉米苏口味的冰淇淋吧！”
被她闹得好气又好笑，宋昱成只好说：“这次破例。以后可不能这样，手脚冻的跟冰块似的，还惯着自己这些坏毛病。”
她当然笑眯眯地点头答应，心里却想，你不也挺惯着的嘛。
“唉，连去买个冰淇淋的背影都这么帅，我真是幸福。”
犯着花痴的程景一闲着无聊伸手去摸景观树上的雪花灯，嗯，好像比想象中要结实一点。嗯？怎么了？怎么不亮了？？？
大概是被她扯了一下导致接触不良，那朵小雪花就灭了。
程景一赶紧转身假装不是她干的……
这一转身她就后悔了。
可是该后悔什么呢？后悔转身看到他？后悔平安夜那晚没有阻止他把话说出来？还是后悔很久以前自己没有把话说出来？
凌栩在三四米外的地方，好像在和同行的人说些什么。程景一有些迟钝地考虑着是不是要假装没看见。
她还没有考虑出结果，凌栩已经若有所感地看过来。目光一触，两人均是一愣。很快他先扭了头，程景一垂下眼，只觉得指尖发麻。
不远处，凌栩的同伴夸张道：“这么大力扭头做什么，要不是我身手敏捷就要被你亲到了，到时你要怎么对我妈和你妈解释？！”
“……有点落枕，活动一下。既然你这么敏捷，我手上这袋子你也一起提了吧。”凌栩把袋子甩给表弟，后者一脸怨恨：“嘶，这么烦躁，是不是被甩了……”
……
十分钟后。
程景一舔了一口冰淇淋之后就再没动过，它开始融化，浅咖色的浆滴下来。她手指通红，指节却发白，冰淇淋滴在上面好像泥浆溅到了五花肉，她很有自嘲精神地扯了扯嘴角。
她笑的出来人家可笑不出来。
宋昱成皱着眉把冰淇淋丢掉，拿出纸巾帮她擦了手，又抓过她通红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
“早跟你说不要买了。”
“它甜的发苦。”她微微抱怨。
“嗯，那以后就不要吃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脸上还是一派平静，可话里的负面情绪连正在走神的程景一都听出来了。他刚才……是不是看到了？
“宋昱成……”
“嗯。前面是不是你说的那家新开的电影乐园？走吧，你不是一直说想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