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三十回 长江盗施毒计巧夺皇粮（1 / 1）

且说如今黄山这伙大盗是从何时聚来，他们又来自哪里？又是怎样将原山贼火并后占巢称王？除这伙匪盗自己明白之外、还有天眼知道。

为首的名叫趙飞龙自谓大王、二王名曰唐华文、三王名叫陶渊、四王名叫覃兆虎、五王叫做江里涛、六名曰王季云波、七王名叫代海豹。手下聚有大小喽罗百余人，靠占山剪径、打劫水陆营生。

这七个头目、且都有些本领，大王趙飞龙、出生于行武世家，就住长江北畔监利县，此人已年四十、身高七尺、长有一身标肉力大无比，惯使郎牙大棒可力敌众人，其水下功夫更是惊人，可在水里穿浪行走，能待上半个时辰不需露出水面来。此贼因从小就不务正业、好逸恶劳，于十五年前就拉起了竿子，橫行大江南北杀人越货。

如三王陶渊已年三十七岁，身高六尺长得一体标肉，贯使一柄三股钢叉、打杀起来也能力敌众人，水下功夫也很了得，就住长江南畔公安县。四王覃兆虎与趙飞龙同乡，也已年将四十、长得矮壮粗大、也颇通拳脚，常使一口大刀可力战数人，水下功夫也相当了得，与大王赵飞龙不相上下。又如江里涛、季云波、代海豹等，无论陆上、水下功夫都很厉害。只有二王唐华文诡异狡诈、谋略过人，在同伙中送他外号‘智囊虫’武功稍逊。以上诸贼均生长在大江南北荆江段，多年来橫行长江中游数百里，他们胆大妄为、曾作过‘惊天’大案！乃是名副其实的江洋大盗。

那是在五年前的一个秋天；荆州知府况世才见上缴国库税银的期限已到，于是，忙命城防守备官罗冠勇、州同知牟元春、布政司理问尹卓清携了府衙公文、押解税银十万两、运往首府汉口上缴布政府入库，这也是历年来的例行公务。

罗守备受命后,即日便亲自来到江岸码头入色好船只、走水路运达，然后又命都头、捕头调集兵勇、捕快从府衙银库到码头一段全程戒严，这才指挥脚夫装车启运。税银一共有三十二箱、每箱锭重是二百斤、上面有大锁锁定，箱口再贴上封条、盖上荆州知府大印。

是日，将税银装载完毕已是傍晚，罗冠勇又点兵马副指挥何刚、留守司副经历杜灿押运护送。先说这留守司副经历杜灿，年约三十、身高六尺，曾经科考获得武举子。惯使一对金瓜铁锤、单锤就足有二十斤重，挥洒自如碰着便倒。

再讲兵马副指挥何刚那更是了得，他身高七尺、年近四十武贡士出生，擅长一只单鞭、长约四尺，重达四十，挥舞起来擦着便伤、磕着便亡。

且说这押解官员中还有文官牟元春、尹卓清两人，加上何刚、杜灿共是四人系一文一武两般官员，可全都分别是正六品、从六品或正七品朝廷命官。

罗守备命何刚、杜灿二人各领一标军士,分乘两条战船押解税银亦称‘皇粮’，有州同知牟元春、布政司理问尹卓清等携了荆州知府公文、一同前往首府汉口。

一切安排停当，罗冠勇并细心嘱咐：“你等安全到达后、就速派快骑回家报个平安，再将入库回执交到本座手上、你等就算完成了使命。”四人一起回答：“遵命！请将军放心。”

罗守备又催促道：“时间紧迫、上峰也催得紧，知府大人令我等务必在三日之内缴入国库,这就有劳诸位马上开船，今晚一夜航行、这六百余里路程、顺水直下，估计明日中午便可抵达了。”

他又说到：“本座也想与尔等同往、只是衙门里还有几庄事务急需处理、不能与你们同行，这可是上解国库的十万锭银呀！今年的税银数量之大、乃是历年来之最，路上千万要小心啰。”

何刚、杜灿二人听了忙回：“请守座放心、宁可粉身碎骨也不辱使命。”说完，吩咐各船水手扬帆起锚。船工水手得令！全都闻风而动，只见各船升起风帆，水手撑篙点岸、众人一起吆喝：开船啰！这时船队便朝着下游疾弛而去。

其时正值仲秋，江面上水位已经收窄、流速也已放缓。是日，虽已傍晩、但尚有一轮夕阳照耀江面，映射得满江红遍。江上渔翁也正在收网、准备回家，这一日的劳作收获、全都挂在了他们的脸上。有的因渔获颇丰便喜气洋洋、唱着渔歌荡桨回家，有的则垂头丧气、一脸不快，这是因为今日渔获极少、运气不佳。

银绽大船上面插有解粮旗幡、旌旗招展，战舰上也满插战旗飘扬，浩浩荡荡鱼贯下行好不显目。行至石首县江段、已是夜幕降临。是晩风清月明，只见前面江上一叶小舟、上面挂满渔网、有人唱着鱼歌号子，似乎渔夫今日运气不错、鱼获颇丰，收工回家、悠然自得。

渔船行到江心；只听得卟通之声纷纷作响，转瞬间便有十余人背插斧子、腰挎抓锚、铁凿跳下江去，这钢铁锚抓是用来将船底抓着、把身子稳定、然后再进行操作。

官军船队早有人瞧见了这只渔船橫穿江面，于是大声喴话：你这渔船快快让开、小心撞上。小船听了也不惊慌，口里哼着渔家小调、慢慢划向岸边去。

官兵们见今夜天空格外蔚蓝、仿佛一眼就能穿透，几颗稀疏晶亮的星星老早就挂在了半空，几乎伸手可摘，一轮银盘似的明月从东方冉冉升起，照耀江面又泛起一片银光灿烂，两岸芦苇丛生、茫茫无际，于是，士兵们纷纷从舱内走出、来到甲板上观赏夜景。

士卒仰望蓝天,不一会就有人大喊起来: 那不是北斗星、在那！ 那是天王星，有的还瞧见了织女星与牛郎星,你看她俩被天河阻挡、只能隔河相望，有的还发起了牢骚：这讨厌的天河、将一对恩爱夫妻就此拆散。

又有人喊：你看见没有？那不是还有一群喜鹊在给她们搭桥、让她们经过‘鹊桥’相会吗，一时人声鼎沸、叫嚷嘈杂。

可就在此时：便觉得脚下的大船在晃动下陷，有人忙转头向船舱里望去、不禁一声大叫：哎呀，不好！发现船舱早已灌满江水，船头也正向水下扎去，上面三十六个官兵、此时就象热锅上的蚂蚁、顿时乱作一团。

这两艘舰船官军整有七十二人，其中还有朝廷命官四人，此时全都命悬一线！既使你有万夫不挡之勇、此时也无济于事，不知他们命运如何？且听老朽慢慢道来。

这正是：官军乘舰解皇粮，大难竟自腳下生。一时乐呵悲壮来，只因涣散灾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