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倾盆雨(1 / 1)
但是我还是要把他送去属于他的世界了。
临走那天,我带上了让四翼天使收集的一大瓶露水,揉了揉他的头发。轻轻的说;“阿达,我们去你的世界吧?”
阿达似乎有点不高兴,糯糯的问我:“为什么要送我去其他的地方,难道这里不是我的家,米迦勒殿下不是我的家人吗?”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阿达,这是天界,只是一个给你暂时停留的地方,并不是你的家。你有另外的家,那个地方是我跟梅塔特隆一起创造的,你一定会喜欢的。”
“可是阿达不想离开米迦勒天下,不想离开天界的小伙伴。”阿达紧紧抱着我,我轻轻拍了拍阿达的后背,对这样粘人的阿达一点法子都没有。
这个孩子是我从小带到大的,说不舍肯定有,但是我知道,天界最终不是他应该呆的地方。
他所要呆的是精灵界,是他自己的地方。他会成为那里的王者,带着由精灵树诞生的更多的精灵走向一个更加璀璨光辉的未来,而不是就这样在天界沉沦下去。
他会是一个世界的王者,而不是成为天界的炮灰。
阿达抱着我撒了半天娇,最终看到我没有松口,最后只能不开心的说道:“呐,米迦勒殿下,我答应你我会去新的世界。那你可以不可以在你有时间的时候来精灵界看看我?”
“会的。”我微笑着说,“我会去精灵界看你的,但是到时候我希望你给我带来的是一个光明璀璨的精灵界。”
“好。”阿达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没想到我跟他日后的唯一一面,是他死去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阿达真的很美丽,比现在还要美丽。但是他身上的都是血,浇灌着精灵界的大地。
日后的日子还很长,我带着阿达穿越混乱的空间到达精灵界。我把他放在梅塔特隆创造的精灵树附近,才转身离开。
离开之前阿达正微笑看着我,眼里满满的是对未来的希冀。那样的表情让我不忍看第二遍,转身飞走。
我回到天界的时候,路过了神殿,却听到其中有人在争吵。我走进去偷偷看,发现是神在跟路西法争吵:“为什么你要赋予精灵跟天使相似的能力?你明明知道我说过……”
“是!你是说过不要赋予他们那么强的能力!但是既然我有给予他们更好东西的能力为什么我不可以给他们?不要说你以前说的那一套话,你明明知道你自己建立的空间壁垒就算你自己都不可能轻易打破的,更别说能力只是由我赋予的精灵!”
“但是我对于你们的要求就是不要赋予他们任何能力!路西法!你是不是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呵,总有一天,我要坐到那个位置上!”路西法冷冷的说。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位置,但是内心的猜测让我感到一阵阵恐慌。
恐怕,路西法要取代的,是神的位置吧?
这时路西法已经走了出来,看在蹲在墙角下的我一眼,冷着脸走了。
那段时间,神命令我们创造了很多新的世界,泰坦族,兽人,狼人,矮人族……但是没有一个种族能够满足他的愿望。
神终于明白,负面情绪存在每个人的心里,并不是换一个种族就能够得到缓解的。
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神对着我们叹息了很久,终于决定了自己长时间不出现,去研究怎么减少负面情绪了。我从来没看过那样的神。
但是我什么都不能做,我也不明白,神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曾经在我们心里他是慈爱的,但是现在的他,仿佛是一个偏执狂。对于想要完成的一件事就要想尽办法的完成,就算知道这件事有多么的不靠谱。
我有些心痛于这样的神,但是更心痛的是我的无能为力。
但是很快,有一件事情就洗刷了我对神仁慈这件事情的彻底认知。
人类私欲太重,对于神的信仰不再是那么牢靠。所以神决定发动洪水,水淹人类大陆。
我对于神这样的决策感觉难以理解。任务的执行者是路西法,我就求他带我到人间去一趟。
也许是因为我最近对路西法爱答不理的表现让路西法觉得我是可以亲近的,或者说对他没什么兴趣了,于是答应带我去往人间。
我跟路西法去往人间的时候,路西法还特贴心的用圣光弄出了一个球,把我们两个包裹在里面。
我到了人间以后都惊呆了。
这是人间吗,分明是炼狱!
无数人哭着跪倒在地上奢求神的原谅,他们哭泣着哀嚎着,但是除了我没人听得见他们的呼号。水面越来越高,渐渐淹没了他们的呼救声。
在一个小孩的哭声响起的时候,我还是没忍住,打破圣光冲了出去。
雨水拍打在我的身上。天界很少下雨,我也从来没感受到这样大的雨,身子一歪差点掉落在水里。路西法追上来抓着我:“米迦勒,你要做什么?”
“我要去救他们!”即使被路西法拉着,我还是直直的看着下面。就在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婴儿,他被自己的妈妈高高举着,不断地哭嚎。
“米迦勒!你别忘了这是神的决定!神的决定是不容更改的,你不能救他们!”路西法双手紧紧环着我的腰,誓死也不愿意松手的感觉。
我心里更痛,对着路西法哭嚎道:“路西法,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求求你放开我好不好,我求求你!”
路西法仍旧死死抱着我,他的圣光包裹着我,把我已经湿漉漉的全身烘干,我最后无力的瘫倒在他的怀里,嘶哑的说:“路西法,我以后再也不纠缠你了,我哪怕有任何事情都不会再见你。求你放我救救他们,求求你。他们都是我创造的啊,是我们花了整整五十年的时间创造出来的啊。求求你,求求你。”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滑落。路西法似乎也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只是紧紧的抱着我,生怕我做任何一件事更改既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