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贫民窟(三)(1 / 1)
医生打量了我一眼,我笑了笑:“医生,刚跟人打架,不小心伤到了。”
这个医生叫做汤,当时我跟米菲尔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也是靠他找到了住所,而且汤的个性很豪爽,我还是很喜欢他这种个性的,所以当时跟这个医生的关系还不错。
当然,另一方面是,我在贫民窟那阵经常跟人打架,虽然我的打架能力还是高的,但是毕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有几次还是受了伤的,当时又不敢让米菲尔随随便便给我治伤,于是就三天两头往这里跑,一来二去的也熟悉了。
汤的手轻轻按在我的脸上,翠绿色的光芒覆盖着我的脸颊,很快脸上的青紫色就消下去了,我对着病床前面摆放的一面镜子看了半天,确定自己不再是之前破相的那副样子,讨好的又对医生露出一个微笑:“医生,我跟哥哥第一次来这里,找不到住的地方,能不能麻烦你给我找个住处?”
汤看了看我,没说话,似乎是想了一下才说:“最近贫民窟的人越来越多,我能找到住的地方现在就只有一间小屋子,里面只有一张不算大的床,你们应该没问题吧?”
汤也是知道贫民窟那些龌龊的事情,以前就曾经遇到过让两个天使拼屋子结果最后一个天使差点被另外一个天使强了的事情,所以他对于这件事很敏感。
我笑笑:“没问题,我们是兄弟嘛,会有什么问题?”
路西法站在一旁一直没说什么话,只是看着我跟汤交流,不过说实话,他说话也没什么用,汤的个性有点奇怪,对于有兴趣的人还能提起兴致对待,对于路西法这种人,汤只会说一句话:“都沦落到贫民窟了,还装什么高傲,真以为自己是六翼天使啊?”
我带着路西法沿着汤指定的路线走到汤给我们的住处,房子很小,屋檐很低,感觉路西法似乎直起腰就能被碰到头,我无奈的对着路西法笑笑,而后说:“贫民窟的居住状况就是这样,我们还好好歹还有一张床,也有的地方直接就是地板。”
路西法轻声的说:“无妨。”他没有问我是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只是打量了一下周围,手又轻轻地摸了摸床,似乎是在确认床的柔软程度。
我一屁股坐在床上,而后向后躺下去,对着站在那里的路西法说:“上来先休息一下吧,我今天有点累了,明天我们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路西法弯下腰脱掉我的鞋子,而后把我推到床上,我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他却做的极为自然,仿佛已经做了无数遍。
好吧我承认,如果是天界那些心心相印有意愿在一起的天使做这种动作,确实很温情很让人感动,可是我跟路西法又不是那种关系!我们只是走的比较近而已。
路西法很自然的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也上了床。说实话这张床有点少,我跟路西法如果都平躺的话显得有些挤,为了防止我半夜被挤掉下去,我就自然而然的面对着路西法侧躺。路西法也面对着我。没有被子,他就撑开结界,然后展开他的翅膀包裹住我。
金色的六翼覆盖在我的身上,显得十分厚重与温暖,我被这样的温暖包裹着很容易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路西法一只手撑在脸下面睡着,圣光包裹着他的脸,显得温柔无比。
其实路西法的脸还是很耐看的,他的脸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美,让人觉得难以亲近,但是事实上,只有几个人知道路西法的高冷气质下藏着的是怎样的温柔。
我正呆呆的看着路西法,却见他睫毛闪了闪,眼睛就张开了,直直的看着我。
我仿佛被戳中了一样,急忙坐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而后对着还躺着的他说:“我们今天去哪里?”
路西法收起自己的翅膀,姿态优美的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轻声道:“你说吧。我没来过这里。”
也是,我想了想,然后对他说:“那不如我们去贫民窟中间的部分吧,那里都是贫民窟少年所居住的地方。”
路西法说:“也行,那你带路吧。”说着就起来跟我挤在一起洗脸刷牙。
我没见过这样的路西法,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路西法稍微侧了侧脸看我,嘴角微微翘起:“看什么。”
我回过神来,掩饰一般的漱了漱口,才对着他说:“看你长得好看呗。”说完站起身把东西放在一边去,而后就听到身后传来路西法低低的笑声,如同不知名的乐器,鼓噪着我的耳膜。我几乎是落荒而逃。
我跟路西法终于收拾停当出门去,我还穿着昨天被我打架时自己扯坏的长袍,手臂跟半截小腿都露在外面。在天界的高层这可能叫做衣衫不整,但是对于有时候连饭都吃不起的贫民窟来说,这样的情况倒是很常见。我还见过只有一块布围着腰,整个上半身还有大腿都露在外面的。
我跟路西法到达贫民窟少年区的时候,正是早饭的时间,虽然高阶天使对于食物的渴求并不是那么浓厚,但是对于低阶天使来说,食物还是很重要的,最起码决定了他们这一天是不是有力气。
几个少年在争抢放在大锅里的粥,我跟路西法在一旁冷眼旁观,看他们为了一些粥丑态毕露,但是我知道他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有在贫民窟生活过,才知道活着是多么不容易。
甚至有一个少年警惕的看着我们,似乎是在提防我们去抢他们的粥喝,我向他露出一个微笑表示自己并不打算抢他们的食物,他才放下心来大口大口的喝着粥。
不过看着看着,我突然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角落里躺着一个少年,就躺在冰冷的地上,也不去抢食物喝,我穿过争抢的厉害的人群走过去,发现那个少年衣不蔽体,□□的躺在地上,整个身体上都是大片大片的青紫色,一看就受到了很残忍的虐待。他低着头,一只手盖在自己的脸上,似乎在哭泣。
我扫了眼旁边正在喝粥的天使,而后轻声问其中一个:“他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不就是前几天戴利大人把他带走了,听说疼了他好几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