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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第十天了。
三月底的天,乍暖还寒。新砌的观战台上,肖倾宇一袭月白色冬衣,端然跌坐在华贵轮椅之上,目不转睛的望着前方。台下是千军万马,一银铠男子一马当先,在人群中甚是醒目。
那日倭奴夜袭,纵然五万兵马视死如归,可还是被方君乾打的丢盔弃甲,一直打到了倭奴边境的涸洛城下。
反正他们也不急,便下令围城!倭奴缺水,粮食产量不高,军营的粮草储备严重不足,迟早会投降的。
就这样又过了六天,涸洛城城门突然大开。倭奴军从里面杀了出来,静坐在观战台上的肖倾宇嘴角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手中旗帜挥动,大倾军根据指挥很快四散开来,然后又相对聚拢。其中一处大军变成了尖锐的锐角直插刚冲出的敌军硬是分成了两股,企图来个瓮中捉鳖。
落日底下上百万人马在混乱的厮杀、奔跑、死亡、流血,杀声、惨叫声、□□、马蹄、脚步声混乱,喧嚣一片。战场上硝烟滚滚,双方皆杀红了眼。倭奴军人数虽不如大倾军多,但宁死不屈,没一个孬种临阵脱逃。不禁让肖倾宇肃然起敬。
却又发现方君乾竟跟敌方将领在涸洛城门下单挑,两个银色身影从马上飞身而下到地面,宝剑对长戟,想方君乾已是武艺高强,却跟那人堪堪打了个平手。肖倾宇不禁皱眉,却又发现那人渐渐体力不支,终被方君乾把黄泉剑架在了脖子上。
敌方乍失主将,顿时军心涣散,涸洛城不攻自破。
大倾军很快便占领了涸洛城,无双公子下令,大军进城后不得扰民,违纪者斩立决!涸洛城一旦大开,大倾军便可以势如破竹直捣倭奴腹地,直指天都!
肖倾宇坐在涸洛城君权府主厅中,神情镇定,看不出更多情绪,“传令下去,涸洛城留五万人驻守,大战伤残者可留下治疗,剩下的人向天都进发!另外传令温廉亲王,辅国将军攻城,然后在天都汇合!”
“是!”有将官领命下去了,却见方君乾领了个人走了进来,肖倾宇微笑,“好久不见!”
颜鸢已没有了沙场上的张扬,一身雪白色便服,墨色长发披于身后,神情淡然,无悲无喜。肖倾宇第一眼就知道那将领是她,看着眼熟,身材纤瘦,纵武力高强,然力道不及男子。
方君乾看着眉眼含笑的肖倾宇,这是他第一次见他对女人流露出这种神情,知道她对他,或者说是清彦来说很重要,“倾宇,本侯没伤她。”
肖倾宇抬头感激的看了方君乾一眼,“我知道。”然后他惊喜的发现那枚玉指环已被颜鸢带在了手指上,“姑娘没有话要对肖某说吗?”但颜鸢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并不答话,半晌后说了一句,“谢谢!”
肖倾宇抿了抿薄唇,“这句谢谢应由肖某来说,这涸洛城就这样失守,怕是对姑娘不利!”他明白,如果不是颜鸢下令开城门,他们肯定还要多等几日,看似是迎战,实则是投降!
颜鸢依旧云淡风轻,笑的与世无争,“肖公子说的对,天下统一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颜鸢无非一死,反正这世间也再无可留恋的了。”
原来今世她姓名如旧,但痛苦的十世轮回却也如常。
肖倾宇摇头,颜鸢的笑让他感到很心痛,他恍惚间不知那心痛到底是与清彦的心灵感应还是来自于他自己,他的直觉,他跟颜鸢是同病相怜的一类人。
“我不会伤害你,你带着剩下的兵马离开吧。”颜鸢知道肖倾宇一定会放她走,只是没想到会允许她带走剩下的倭奴军,“可有条件?难道就凭我指上的玉环?”
颜鸢竖起手指,眼中有一丝不屑。盈盈玉环嵌于右手无名指上,似是量身定做,似是等待了千年。肖倾宇笑,“很适合你,但不全是。肖某感觉与姑娘是一类人,想知道姑娘的具体身份。”
颜鸢沉默,左手捻着指环沉思着什么,肖倾宇肃穆,“还是姑娘想起了什么?”
“没有!”颜鸢突然激动大叫,她只是觉得这指环甚是眼熟,知道她好像遗失了很重要的东西,但她却不愿去回想,她会觉得撕心裂肺的疼!“颜鸢的身份还是肖公子自己去查吧。告辞!”
然后转身便走,肖倾宇示意了一个眼神,方君乾赶忙跟了上去。如果方君乾不跟着,恐怕颜鸢很难出了这军权府。
灵鸢公主,双十年华。生母为浣衣局宫女,不得圣宠。性刚烈,随母姓,自命名。天生失声,自幼被送出宫抚养,因缘从高人习武,武功高强,巾帼不让须眉。后因母亲受制于倭奴王,替之卖命……
肖倾宇恨恨的捏碎了手中的信纸,痛苦的闭眼,用手背蹭着额头,心中复杂到了极点,他不用再看他也明白了。
这是,他们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