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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岁的小鬼头对五岁的小丫头颇有微词,谁让她跟他抢师兄的,而且师兄还偏心,对小丫头明显比对他要好,至少他从没见他师兄那么开心的对他笑。方卫伊在心里忿忿不平。
不过,看在你长得可爱,嘴巴又甜,那点朱砂还像他师傅的份上,就先把师兄给你分享分享吧,反正师兄住在宫里,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己才是赢家。
肖倾宇收了桌上被墨迹污染的纸,不动声色的对张尽崖说,“尽崖,信鸽你带来了吗?”
张尽崖没出声,只是抬手把上面盖着黑布的鸽子笼放在了肖倾宇的台案上。然后掀开黑布,从鸽子笼中抓出了白鸽。
那只白鸽的腿上还穿了一个金环,上面刻着“温廉”二字。
肖倾宇从抽屉中拿出早已写好的信件,小心翼翼的绑在了鸽子的腿上,“‘破沧之战后’双方已停战半月,这不是一件好事,这封信能解陛下的燃眉之急。”肖倾宇自顾自的说着,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掩饰。当然他不会告诉张尽崖那封信里还写了些其他东西。
看着信鸽飞出掌心,消失在茫茫天际,肖倾宇长舒了一口气。
“可是师叔有能力知道千里之外的事情,为何不自己派人送信过去,还这么大费周折。”
肖倾宇昵了张尽崖一眼,“你说,陛下已知道他身边有我的人,再让他知道那人是谁,他会怎样做?”
毕竟都是无双公子的旧人,就算不杀,也会关起来吧。
然后都没再说话。
两人似乎是天生的不对盘,一见面就吵起来了,叽里呱啦,叽叽喳喳。主要围绕的内容还是那天在御衣坊为啥他进的去而她却不可以进去。
方卫伊还算懂点东西,说出的话还算有点内涵,可比他小了六岁的肖薇瑾则完全像是在无理取闹,会什么说什么,总之把自己会的都说出来就对了。
吵够了就各自坐于长椅的两头,谁也不理谁,可最后两人又为谁吃那茶几上玉盘中的最后一块点心快打起来了。
眼看着两人要动手了,肖倾宇一拍台案,“薇薇你太失礼了!”
小丫头眼泪瞬间就掉了出来,张尽崖赶忙上前抱入怀中安抚,然后呵斥方卫伊,“宫里那么多点心不见你吃,出来了你还跟薇薇争上了!”
方卫伊心里也委屈,“可是,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桃花酥啊。”
肖倾宇即欣慰又心塞,这桃花酥是他亲手做的,倒成了两小孩打架的导火索。
如果说薇薇对张尽崖热情让自己感觉是猪拱了白菜,那和方卫伊这又是什么,欢喜冤家?纵是智计绝伦的无双公子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感觉有点头疼。
寂言全程没说话,坐在另一边的竹椅上看着这场闹剧。反正他家殿下跟张尽崖说话他插不上,俩小毛孩掐架他也插不上。不过他厚脸皮的没感觉自己多余,但这好像是他家殿下第一次凶小丫头,还是为了外人,看来以后这俩小鬼更不能共存了。
可以后的事儿谁又能说得清呢。
半晌后,小丫头也不哭闹了,方卫伊见他师兄和他师叔好像闲下来了,便开口,“师叔,你会下围棋吗?师兄总是虐我,你帮我杀杀他的锐气!”
肖倾宇和张尽崖对视一眼,各怀心思,却都答应了,“好啊!”
寂言很快从书房的立柜里找出围棋,用玉石打磨而成的棋子晶莹透亮,摆好棋盘后,师徒两人对坐。方卫伊安静的坐在寂言身边,他当然知道什么叫“观棋不语真君子”,寂言把小丫头用手臂箍在怀中,以免等下又发生意外。
一连三盘,肖倾宇都败下阵来。第一盘,张尽崖抱拳说“承让”,第二盘,张尽崖还抱拳说“承让”,第三盘,张尽崖感觉不对劲了,说“师叔好像并不用心”。因为三盘每盘都只输了一子。
小丫头眼见自己爹爹输了,正想嚷嚷,寂言只平静的说了两个字,小丫头就不敢出声了,那两个字是,“虎子。”
方卫伊坐在一旁,虽不知道是啥意思,但小丫头吃瘪的样子,他真的好想笑,嗯,他学会一招。
肖倾宇笑笑,然后又开第四盘,“看来尽崖现在是大有长进啊。”捻起一子落在了棋盘上,之后又捻起一子,等待着张尽崖落子。纤长洁白的手指和玉石制作的棋子在透进窗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方卫伊不禁看痴了。
第四盘结束,肖倾宇抱拳说“承让”。张尽崖看着被杀的满目疮痍的棋局,微笑,这才是他的真实水平吧,或许,还是有所保留。
肖倾宇捋着乌黑的鬓发,“你的棋路跟你师傅真像,孤高出尘,另辟蹊径,攻势中蕴含杀机,看来得尽真传。”虽说是这么说,但肖倾宇心里明白,他并没有教尽崖下过几次棋,更多的是告诉他下棋的规则,让他自己去领悟。
张尽崖轻笑,“师叔的棋路倒是跟方君乾很像,善攻,杀招中带剑气,锋芒毕露。”
肖倾宇心下一顿,他就是为了掩饰自己而使用了方君乾的棋术,这他也能看出?不动声色的问,“是吗?那还真巧。看来尽崖是经常跟陛下下棋了。”
“并不,我从没跟方君乾下过棋,只是那时经常看师傅和他下棋。”
张尽崖定定的看着肖倾宇,说的很慢,“其实,尽崖一直没告诉师傅,尽崖的记忆力很好,经常看师傅和方君乾下棋便记住了很多。小时候不认真背书,只是想多得到些师傅的注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