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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现世番外:浮生六记END(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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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浮生六记

沈砚在混沌的意识里浮沉了许久,久到他看了一场不知是谁的悲欢离合梦。

颜色古旧的画面里有两个年轻人在残破的城楼上相拥,呛人的硝烟和冰凉的血腥味弥漫在周围。沈砚一片空白的听着那模糊的对话,心里仿佛有浪潮在冲刷。

“……我追到黄泉路奈何桥也不会放过你,曲砚!”

“嘉林,别哭……”

沈砚被那两个字刺了一下,浪潮似乎冲刷的更狠了,苍白如纸的脑海里无数碎片闪现,慢慢拼凑成一张张完整的画面。其中一个男人的容貌逐渐清晰,含笑的眼睛一直看着他口里喊出一个名字。

沈砚。

沈砚?

沈砚……

沈砚回头,城楼上那个满面憔悴烟尘的青年落了泪,而他怀里的人已闭上了双目。

那滴泪似乎落进了他的掌心,水滴湿漉漉的聚在掌纹深处,沈砚低下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心,喃喃念出一个名字:

“嘉林,别哭……”

四个字说完,意识与感觉统统被拉回一具沉重的肉身里,沈砚五感回归,第一反应就是头痛。

痛的像有钢丝缠进了脑仁里,脑浆被搅的一塌糊涂。

第二个反应,是手心里的温润湿意。沈砚睁开眼睛,赵嘉林眼圈泛青,下巴一圈胡茬,正眼角通红地盯着他。

只看了这一眼,沈砚的心也跟着闷痛起来。因为赵嘉林的眼神生气全无,灰败暗淡,在看到沈砚睁开眼睛后才慢慢燃起光彩,他捧起沈砚的手贴上脸颊,嗓音里全是失而复得后的哽咽。

“沈砚,沈砚……你再不醒,我就要辞职立遗嘱了。”

沈砚32岁这年,碰上一劫,差点没交待过去。

起因是一场普普通通的阑尾切除手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突发阑尾炎送到附院来就诊,当天就排了台,家长大概是认识某位医院内部人士,央求着沈砚亲自操刀。

现在去过附院动手术的病人都知道外科有个沈副主任,年纪不大医术了得,更可贵的是负责严谨,于是慕名而来的病人也多了起来。这次的小手术本来不用他亲自上阵,但架不住同事的面子,刚配合心外科室做完一台大手术的沈砚来不及吃饭,就又一头扎进了手术室里。

术前检查一切正常,沈砚和几个同事估摸着最多一个小时就能收工。无影灯亮起,他们像往常一样拿起手术刀。

可是手术进行到后半程,男孩身体开始不正常的抽搐,血压也直线下降。原以为就是个小手术的几个年轻点的医护人员居然吓傻在当场。

还是沈砚当机立断换成抢救模式,男孩的生命体征一度稳定下来,可最后还是没挽留住他年轻的生命。

当心率图变成一条直线时,沈砚的脑中一片空白。从医多年,他不是没见过手术台上离世的人,但那都是在费尽心血手术后闯不过鬼门关的危重病例,出了手术室的门他遗憾,但可以问心无愧。而这台小小的阑尾手术竟然葬送了一条鲜活的生命,沈砚无论如何也过不了自己这关。

少年的母亲在手术室外听到消息后当场晕倒,父亲哆嗦着撑住墙,抓着沈砚求一个解释。

“沈医生,明明进去前,说…说检查正常,为什么,为什么人……人就没了?啊?不就是个阑尾炎吗?为什么人就,就没了?!啊?!”问到后来,做父亲的声嘶力竭,掐着沈砚的手力大无比,沈砚默默承受着一个家庭巨大的哀伤,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愧疚和痛苦。

濒临崩溃的家属找到院长办公室,要求按医疗事故做相应检查,要求第三方医院尸检,又不知是谁通知了媒体,几个记者也闯进了医院到处采访录音,乱糟糟一片混乱。陪着家属进院长办公室的沈砚恢复了冷静,患者手术中出现的一系列反应都极不正常,虽然沈砚敢担保自己是严格按照手术流程和正常步骤进行手术的,可也保不齐在其他环节有纰漏。

最终附院同意按医疗事故流程检查,并由家属出面联系了邻市一家三甲医院做尸检。如果这会儿打开社交软件,已经可以看到“十五岁少年割阑尾竟然命丧手术台”这样耸动的标题新闻。

外面还时不时传来家属的哭声,整个手术组的人都坐在办公室里,沉默而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每个人。

沈砚静静的打量过去,几个同事都很年轻,多数都是X大医学院毕业的学弟学妹,年纪最大的就是自己和麻醉组长何辉了。所有人都没想到一个看上去最平常不过的阑尾手术竟会演变成现在这么严峻的后果。沈砚搓了把脸,开始嘱咐大家把各自负责的记录、病例都整理好,准备明天接受医疗事故组的检查。

“行了,今天大家就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沈砚交待完后让大家散了,其中最年轻的麻醉师小刘磨蹭着落到最后,他今年刚毕业还在试用期就碰上这么一桩事,脸色都吓白了。

沈砚抬头看见他还在门口,便问道:“怎么了小刘?”

小刘的嘴唇开开合合,嗫嚅着:“我,沈主任我觉得……”

话没说完,何辉在门外喊他:“小刘快来,还有资料要整理呢。”

小刘朝门口望了一眼,满脸犹豫,沈砚给了他个安慰的微笑:“你只要是严格按手术流程来的就不会有事,再说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这个主刀顶着呢,别怕。”

目送小刘出了办公室,沈砚把自己砸进小沙发里。从中午到晚上10点,他没顾得上吃一口东西,又累又饿手脚发软。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了,沈砚手指颤抖了一下,今天出事以来他的手机就快被打爆了,听见铃声心里条件反射的有点紧张。不过当他看清屏幕上的名字时,舒了口气。

“沈砚,你还在医院吗?”赵嘉林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略有些担心的问。

沈砚用和平常一样的语气答到:“嗯,还在医院,有点事要处理。你先睡,我等下弄完了就回来。”

“我来接你,你在办公室对吗?”

沈砚无奈的笑起来,真不知道为什么

这个男朋友越大还越粘人了。“在,不过等会儿……”

话音未落,响起几声敲门的声音,沈砚走过去打开门,赵嘉林握着电话就斜靠在门框边。

“帅哥,要不要一起吃个宵夜?”西装革履的赵嘉林一看就是从公司直接过来的,发胶打理出来的发型带着几分锐气,但此刻他的眼神是柔和的,嘴角扬起一个谐趣的弧度。他左手拎着几个餐盒提到沈砚的眼前,食物香气慢慢从盒子里飘散出来。

和多年前一样,不管有多压抑多沉重,只要赵嘉林出现在眼前,沈砚就会觉得轻松很多,再难的坎也能过得去。

他笑起来:“想约我啊?可惜我有男朋友了。”

赵嘉林故意皱起眉头:“谁啊?有我帅吗?比我会疼人吗?有我这么关怀备至吗?”

“有啊,他不光帅还有上进心,既支持我的事业又很爱我,你大概没什么机会了……”沈砚抿起嘴唇忍笑,认真说着。还没说完,赵嘉林伸出空着的右手将他搂进怀里。

沈砚迟疑了一下,伸手回抱住他,就听到赵嘉林俯在他的耳边低声说:“我进来的时候听说了,你别太难过,我相信不是你的问题。”

赵嘉林这人对和沈砚有关的一切都太细心,日子久了似乎养成了沈砚雷达,在踏进医院的一刻就感觉到不对,于是向路人和医生打听了情况。沈砚感叹,拍拍爱人的背说:“我知道,已经交给医疗事故小组来处理了,你别担心。”

后来检查结果出来了,问题出在麻醉上,剂量有误差又没有及时调整,导致病人在手术过程中出现不良反应而身亡。而尸检也证实了这一结论,这种低级错误一下子引起X市医疗界和民间的轩然大波。

负责那次麻醉的组长何辉把这口锅直接扣给刚来的小刘。沈砚跑到院长办公室据理力争了大半天,他把监控截出来给院长看:“这是手术前麻醉准备的时候,何主任注射完后就一直在玩手机,根本没再检查过病人情况,后来小刘还提醒过他,怎么能说是小刘的责任?要找替罪羊也不是他这么明目张胆的找法!”

“沈砚,这些我知道,何辉已经停职了,你就别追究那么多了。”院长有些头痛的看着沈砚,这个年轻人心中有条工作底线,一旦触碰,很难再给他拉回来。

沈砚那审视又锐利的目光透过镜片看得院长有些不舒服,他沉默了一会儿,问:“据说何主任是某卫生厅厅长的女婿,是真的吗?”

院长轻轻点头。

“所以停职也只是暂时的,等舆论热度过去,何主任大可以换个行政岗继续为附院效力了?”

院长的脸色沉下来:“沈砚!”

沈砚明白了他刚才说的一切都成了废话,深深看了院长一眼后转身出了办公室。

这几天赵嘉林明显感觉到沈砚的低落情绪,有天晚上他甚至看到从不抽烟的沈砚悄悄摸了包烟躲进了阳台。

赵嘉林嗅着这股浅淡的烟味,心里有点难过。工作上的事沈砚从不在他面前表露什么,好的会说说逗赵嘉林一起开心,不好的看不出来,都是闷在心底给消化了,脸上永远是那副四平八稳的冷静模样。这次的事对沈砚心理冲击不小,尽管如此,他出去抽个烟还不忘细心的把门带上,怕让赵嘉林吸了二手烟。

推门被拉开,沈砚来不及把烟灭掉瞥见赵嘉林的身影。他只好转过身来,把烟掐了无辜的说:“只抽了一半。”

赵嘉林夹着一块毯子,什么也没说,拉着他坐下来用毯子把两人包围起来,柔软的织物和暖热的体温让人放松许多。赵嘉林握住沈砚的手,两个人头靠头一起静静坐了一会儿,沈砚终于慢慢开口:

“我没帮到小刘,虽然所有公告和书面材料都说是他的疏忽导致病人死亡,但我知道那不是事实。”

“那个孩子……他太无辜了。嘉林,我觉得医生犯错不是最要命的,对错误的视而不见对谎言的姑息养奸才是医生和病人的末日。”

“小刘是个踏实本分的孩子,家里是农村的,家人培养他读个研究生也不容易。本来进附院工作全家都以为熬出头了,结果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赶了出来。亏我当初还对他说天塌下来有我这主刀顶着。”

说到这儿,沈砚自嘲的笑笑:“什么都顶不住,主刀又怎么样?我太高估自己了。”,赵嘉林搂住他的肩膀,吻了吻他有些凉的脸:“沈砚,你没有做错什么,我们不是万能的,为了减少你说的那种错误,我们只有让自己更强大才有能力去制止,你说对吗?我昨天和老袁聊了下,他说海坤最近在招聘,可以让小刘去试试,他会帮忙。你跟那孩子说一声,如果能进海坤也是个好出路,家里人也不用担心了。”

沈砚点点头,在赵嘉林面前,平静理性的面具上出现裂痕,压力使他放任自己软弱一次,靠在爱人的肩头,慢慢进入梦乡。

这是沈砚这些天第一次在凌晨之前睡着,他已经失眠快一个星期了。

小刘通过沈砚的介绍去了海坤应聘,最后告诉沈砚被聘用的时候,沈砚着实松了口气。

但后面的日子也没那么好过,有媒体做跟踪报到,批判附院手术管理制度不严谨,医生医德缺失,甚至质疑沈砚医术不过关。由于何辉停职见不到人,媒体镜头就对准了沈砚,几乎天天都能在附院普外办公室外面看见记者。

沈砚是个向前看的人,他不会在记者面前反省自己多么遗憾愧疚,他只有一个念头:吸取教训绝不再出现类似情况。

对待记者时那副平稳无波的态度,也让他们颇为不满。他们只想看到医生忏悔痛苦的回应,至于有条有理的事故分析,那不是重点。

记者不满意了,报道出去的话自然不会太好听。赵嘉林看到网络新闻气得肝疼,要知道沈砚已经连续加班大半个月了,手术一台接一台,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数,人也瘦了一圈。

沈砚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弥补过错,他想尽可能的挽救更多的人。

就这么顶着压力连轴转了一个月,沈砚撑不住了。在一次持续10个小时的手术后,他走出手术室,摘了口罩准备给家属说手术情况。

还没开口,脑子里一根弦绷断似的,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家属看见沈砚突然倒下来吓了一大跳,其他护士医生听见动静过来,连忙拖到急救室里检查。

等赵嘉林打电话过去问沈砚要不要加班才知道了这茬。等他提心吊胆的赶到医院,被告知了一个陌生的术语。

“蛛网膜下腔出血,没有检查到颅内动脉瘤和血管畸形,目前推测病因是压力太大和过度劳累引起的。”神外的主任拿着一沓片子指给赵嘉林看。赵嘉林手心里全是冷汗,强迫着理清思路问到:“那他这个病要紧吗?需要手术吗?”

“暂时不需要手术,先用药物治疗。但是这个病比较危险,如果这两天能醒过来就没问题,要是醒不过来就要进行开颅手术了。”

听完这番话赵嘉林浑浑噩噩的跟医生说了几句客气话,拖着机械的步伐走进沈砚的病房。

沈砚就躺在那里,摘下眼镜的他没有了那份严肃,面容平静温柔,脸色和嘴唇却苍白的没有血色。赵嘉林在他身旁坐下,一颗心狂乱无序,一种名为恐惧的心情久违的出现。

“沈砚,你一定会没事的。”赵嘉林握住他没有打点滴的手,轻声念叨着。窗外是漆黑的夜,风声夹杂着雨点落下来。

在医院的这两天简直是赵嘉林生不如死的一段时间。他没休息过一刻,除了照顾沈砚和办理相关的住院手续,他就一直守在病床边,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下去。直到第三天的中午沈砚还没有醒来的迹象,神外主任通知他准备安排手术。

赵嘉林木然的在手术书上签了字,离进手术室还有段时间,他俯在床边贪恋的看着沈砚。

“沈砚,我们在一起多久了?五六年了吧?我之前还准备带你去北欧旅游一趟的,路线都规划好了,结果你又打乱我的计划。”

“咱们有很久没出去玩了吧?每次不是你加班就是我加班,每次我们都说下次一定去……等你做完手术咱们无论如何都要去,我不想再等下一次了。”

“我一直记得那年在你们家过的那个春节。那时候我就幻想过,如果以后也能有你陪着一起过除夕该多好,你做菜,我打扫卫生,咱们一起辞旧迎新。我本来以为后面几年还是会一个人过节,但是你说你喜欢我……我觉得这辈子的好运气都在你这儿实现了,我别无所求了。”

“沈砚,我是打定主意要和你过一辈子的。你要是有什么意外,我一个人过日子还有什么意思……”赵嘉林轻声唠叨了半天,终于说不下去了。他低下头,用脸颊贴住沈砚微冷的手,泪水悄无声息的流进手心里。

“嘉林……别哭……”

极微弱的气声传来,赵嘉林触电般弹起来,瞪大眼睛看去——

沈砚长而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眼睑慢慢睁开,茫然的目光转了一圈,最后落在赵嘉林身上。

“沈砚……你再不醒,我就要辞职立遗嘱了。”赵嘉林被巨大的狂喜击中又后怕。沈砚用眼神责备他,赵嘉林顾不上再说,冲出去找医生。

经过治疗沈砚能出院了,赵嘉林把他接回家,请了一个月假专门照顾他,调养身体。等沈砚恢复健康后,赵嘉林二话不说买了去荷兰的机票,直接带他去度假了。

在阿姆斯特丹运河的游船上,赵嘉林握着沈砚的手慢悠悠的随着波浪的节奏欣赏风景。自从沈砚病愈,赵嘉林越发粘人,一刻不见他都会紧张一阵。沈砚知道他是被那场突如其来的病给吓着了,也就好性子的顺着他。

不过赵嘉林那句“立遗嘱”也让沈砚反复思虑了很久,在这悠闲的风光里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我醒那天你说那话也够疯的。”

赵嘉林扭头往他嘴里塞了颗口香糖:“人医生就要把你拖手术室去开颅了,你才吓人。我说什么话了?”

沈砚咬过糖,舌尖顺便在他手指上打了个圈,不顾对方被撩的吸气,继续说到:“就辞职立遗嘱那句。”

“我就是这么想的。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带着你的骨灰从X大海边的岩石上跳下去。”赵嘉林语气轻描淡写,眼神却认真的让人惊心:“没有你的世界我不打算活。”

沈砚的心被重重一击,他愣着说不出话。

原来,他和赵嘉林已活进了彼此的生命,缠成一颗根系复杂的大树。

这样也挺好。凑过去吻赵嘉林前沈砚想到,用余下的半生和这个人携手共渡也是一种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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