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番外:尘缘(1 / 1)
曲砚确认所有人都走远了,拉开被子对里面的人说:出来吧,他们走了。
秦沐一张俊脸从被子底下露出来,感激到:多谢曲兄。
嘉林客气了,你行走江湖危险,能帮你一次也是好的。曲砚靠在床头,微微一笑。
二人说话间,秦沐的视线从曲砚的脸流转到那赤`裸大半的胸膛上,皮肤莹白如玉,联想到曲砚出现在这烟花之地,秦沐的笑容里多了丝暧昧。
我这一闹倒是搅了曲兄的兴致了,不如我去请两个姑娘来替我好好陪陪你?秦沐打趣到。
曲砚垂眸看他逗弄的神情,颇为包容的一笑:听说这里的琴娘好技艺,我只是来听曲解乏的。
哦?曲兄竟然如此清心寡欲?秦沐眼珠一转,故意凑近了他,罗纱衣褶裹着温热鼻息轻轻蹭在光洁的皮肤上,让人心里发痒。
曲砚面上泛起一点薄红,飞快的看他一眼,秋水似的眼波微动,使得这副男子面孔透出一份动人之色来。
秦沐心弦一颤,他少年时就出入秦楼楚馆,或是探听消息或是逢场作戏,见识过无数绝色美人,却从未像现在这样被仅仅一个眼神摇动心思。
他顺从本心,双手缓缓攀上曲砚的腰间,低笑到:到底是我搅了你的美事,小弟愿服侍曲兄尽兴一场。
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撩拨自己。曲砚想翻身下床,秦沐就那么勾着唇角看他,微弯的眼里似有星光闪烁,直看得曲砚心跳如擂鼓,被慢慢圈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
就在秦沐扣住曲砚的腰身准备吻上去的时候,一块硬且凉的东西硌在指间,秦沐顺手摸出来一瞧,如同被凉水当头泼下,旖旎心思顿时烟消云散。
那是一块翠玉观音像,色泽莹润显然是被人把玩多年的。奇怪的是观音手里没有捧着净瓶,而是握着一根降魔杵。
秦沐看了那块翠玉半晌,才笑问:这是何物?还劳曲兄贴身带着,也不嫌硌的慌。
曲砚接过去,极为珍重的摩挲着:这是我母亲的遗物。
秦沐瞳孔收缩,猛地盯住曲砚,脑子里闪过各种推测,面上却依旧风轻云淡。
只一瞬秦沐又恢复到了以前那个潇洒的秦公子,他把曲砚的衣领拉好,笑道:跟曲兄开个玩笑,可千万别见怪。我还有事,要先回去了,改日请你去家清馆消遣,他们家的姑娘可是色艺双绝。
曲砚脸色如常,同他一起从床上跨下来,想了想问:那些人为什么要追着你不放?
秦沐轻描淡写的说:不过是替楼里办差惹了点麻烦。
曲砚叹气:这些日子我对你们玄机楼的本事也略有耳闻,不过世事难料,嘉林万不可掉以轻心。
曲兄如此关心我?秦沐走到了门口,听他这么说回过头来伸手握了握他的手腕,似笑非笑道:我刚才偷偷看见你的下人拿了块牌子出来就把那些人赶跑了,好生厉害,不知可否让小弟瞻仰一下?
曲砚抽回手腕,皮肤上还留有秦沐修长手指的热度。他淡淡的说:唬人的玩意儿而已,下次再给你看。
秦沐笑一笑并不深究那个下次是哪次,他的目光扫过曲砚挂翠玉观音的位置,然后离开了房间。
曲砚静静站了一会儿,开口唤人:紫檀。
紫檀推门而入,又谨慎的掩好门才走近了,躬身回答:属下在。
是中殿卫那些人吗?曲砚低声问。
紫檀点头:是,他们向来低调,不知这次为何如此猖狂。
曲砚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说:想给玄机楼一个下马威罢了,真要动手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看来他们是查到点东西了。
要不要属下悄悄给玄机楼提个醒?
曲砚思索一阵,摇头道:暂时不用,他们有他们的门路,秦沐的功夫自保无忧。
紫檀看他脸色不好,安慰到:若秦沐查到真相,也算解开公子的一桩心事了。
曲砚捏住腰间挂的翠玉,喃喃自语:我倒宁愿他什么都查不出来。
那边秦沐马不停蹄的赶回玄机楼,冲进博然堂里揪住那个花白胡子的分堂主问:你可知镂万字花纹有半个巴掌大下坠赤色流苏的金色腰牌是哪个门派用的?
分堂主翻着眼睛想了半日:江湖上没有哪个门派用这样的信物,听少主描绘倒像宫中之物。
秦沐撒开手,摸着下巴笑道:咱们这是走了什么运,竟然引起朝廷看重。
哦还有,少主让我查的那个昊族后人是丰元五年的武考探花,先是任职方司郎中,丰元十一年北辽犯边,他随军北伐,立下战功,从此一路高升至燕州指挥使,丰元三十五年被判了谋逆罪全家抄斩。
博然堂主不理会这些隐情,他平日只管痴迷天下古玩,一肚子杂学在玄机楼派上了大用场,又把查到的消息原原本本告诉给秦沐。
秦沐越听越心惊,待他说完追问一句:此人姓什么?可是姓曲?
博然堂主点头:是。
如一道凄厉的闪电划破黑幕,白天在青楼曲砚身上见到的翠玉观音又在眼前出现。明明是春夜,此刻秦沐却觉得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