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1 / 1)
叶秋寒只想早些离开曌城,离开他。说不定,这次赈灾后,她将不再回来这个伤心地。她的信念早被一幕幕的温情刺伤,对于负心薄幸的男人,还有什么值得留恋。
筹备近两天,叶秋寒才带着赈灾物资前往锦州,不愿多做一日停歇。队伍里多了几个“不速之客”,此行必然有趣的紧。
路炎望着她的离开,纵使百般不舍,百般眷恋又能怎样?他,始终不能负了素素!他无从选择,她对他来说,应该只是一个过客吧!
大皇子回朝,皇帝亲自相迎,臣子自然不必说。大皇子采取息事宁人的措施,与西羌议和,携同羌族使节共同抵京。
“西羌使节都羊参见大梁天子!”
“见我大梁天子,因何不跪啊?”
黄阁老见使节久久不跪,才发此言。
“都羊只跪父母,只跪,我王!”
使节不卑不亢,字字铿锵。
“大胆,你不过一个小小的使臣,敢在我大梁朝堂放肆!大不敬,当五马分尸!”
“都羊自有原则,即便尸骨无存,仍不能移我意志。望大梁天子体谅都羊!”
“你……”
“黄阁,都使节作为我朝上宾,当尊其志。”
“是,陛下!”
“前些日子,大梁与贵国发生误会,这才派皇儿与贵国议和,也是为两国百姓民生着想。”
“都羊此次随大皇子前来,正是为议和条件一事。既然陛下提及,那都羊把我王旨意提出来。给予我国黄金五十万两,绢十万匹,粮十万石。”
“都使节,此要求未免太无礼!”
“陛下,万万不可答应,我大梁还怕那小国不成?”
“大梁天子,都羊只负责传达我王旨意,您可以考虑。”
都羊瞥了眼群臣,仗着羌族实力强以及梁朝求和意识,脸上写满了鄙视与傲慢。
“都使节,你远道而来我国,暂且到我朝四方馆歇着,过几日给你回复。”
“都羊告退。”
“众臣如何看待此事?”
“陛下,老臣以为我大梁地大物博,还怕他一个小小的外族?窃以为不该答应他那无礼要求。”
“陛下,臣认为国家正当多事之日。前段锦州冰灾,已倾国力。西羌兵强马壮,有目共睹,倘不答应,他势必再犯,国家之祸。”
“王大人,一味的忍让,西羌会轻易放弃吗?他西羌虎狼之心,众所周知,难道只会满足财物粮帛吗?”
“如果能战,我大梁早已与之抗衡,还用等到现在?”
黄阁与王崇义双方执不同观念,前者主战,后者主和,很是让决策者伤脑筋!
在他们争吵之际,皇帝突然起身离开了大殿,众臣终于停下争吵,面面相觑。皇上就这么走了,是个什么意思?
“诸位大人,陛下龙体欠安,散朝吧!”
宫人来报,四皇子在青楼流连忘返,甚至为一妓,女,与人发生争执,杀了对方。直教皇帝恨铁不成钢,才移驾到凤来宫,皇后宫殿。
“皇上,为何怒气冲冲?”
“还不是你的好儿子,一而再再而三抹黑皇家脸面,他不要脸,朕还要不要杨家这张皮?看朕今日不好好教训他!”
“去,把四皇子给朕叫来!”
“诺!”
皇后看着盛怒的皇帝,内心为儿子担心,陛下从未对芳儿发那么大的火。
“父皇,您找我?”
“你还知道,我是你父皇?”
“母后?”
杨沐芳望向他的母后,完全不知自己什么事又惹到他那父皇了。
“孽子,还不快向你父皇认错!”
“我没有犯错,谈何认错?”
“跪下!”
“哦!”
“陛下,你看孩子自己认错,就饶了他吧!”
“饶了他?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他杀的是相国幼子,朕今日饶不了他!”
“父皇,您说的那事?是他自己不小心摔下楼,半死不活的,跟我没关系,我可以起来了吧?”
“闭嘴!”
“你犯下弥天大错,死不悔改。即日起,你杨沐芳不再是皇子,贬为庶民!”
“陛下,求陛下开恩,芳儿他绝非有心,臣妾定当好生教育他,不再让他惹是生非。陛下,请收回成命!如果非要贬他,臣妾愿同为庶民!”
“朕意已决,你愿与他同为百姓,就随你!”
王崇义听到幼子身亡,怒啊,可对方是皇子,倘若换了别人,他早就将人举家移平。皇帝派人来吊唁,罚了该罚之人,连皇后也遭连累,他还能怎么办?只得像吞了苍蝇一样,咽下去。
几日之后,羌使仍未得到梁朝回复,再也坐不住,直奔皇宫,逼得皇帝临朝。
“大梁天子,外臣请求何时承诺?总该给都羊信吧?”
“都使节稍安勿躁,朕正与群臣商议。请使节再等几日。”
“都羊最多能等三日,不论结果如何,三日过后,都羊都将返国。”
“列位商议这么些日子,还未有结果么?”
众臣没有任何商议结果,最后皇帝摇头叹了口气。
“为贵,你宣读朕的旨意。”
“是。皇帝诰,众臣拜:即日朕前往三清观修仙,由大皇子杨沐英监国,国之大要悉与之。”
皇帝的意思很明显,他甩手留给儿子,自己乐得清闲。他没有选择他们俩任何一个人的建议,在这个最不合时宜的时候,却公布一条诰命,把朝廷大小事都给大皇子打理。是不是意味着,他要立大皇子为储君。这一决定,震惊朝野,有人窃笑,有人苦闷。窃笑之人,无非是拥戴长派之人;苦闷之人,莫过于日前开罪皇子之人。
杨沐英听到这个消息,并未消除对皇帝的一丝恨意,毕竟是他把自己的蓝儿许给别人。现在是要拿这江山来换么?也好,等自己掌握全局,江山是他的,人他迟早要抢回来。
“大皇子,陛下这道旨意显是要立您,您可得把使节一事安排妥当,陛下才能放心。”
“我知道。我打算答应他的要求,西羌军力强盛,目前我朝万万抗衡不起,这些你与我一同见证过,应该知道。”
“黄大人一直主战,恐怕……”
“王大人不是主和么?只要有他的支持,怕什么?何况倘若我能拿出那么多财产,黄老头到时候不是该无话可说了吗!”
“殿下说的是,现在关键之处,是如何筹得钱财。早前七驸马叶知秋已经从各位大人身上扒过一重皮了,现在要想从他们身上下手,只怕不太可能。”
“没想到叶知秋此人倒是聪明,如能为我所用,再好不过,而且他背后还有七妹。他们身上没有,百姓身上没有吗?”
“微臣一时半会,想不出这样的法子!微臣猜想,宰相大人或许会有办法!”
杨沐英亲自到宰相府中讨方法,遍府白绫横跨,全府皆沉浸于哀痛之中。
“相国,请节哀,令公子在天有灵,也不希望您这样!”
“多谢殿下,可臣,心,痛啊!”
“相国欲为公子报仇么?”
“殿下?此话切莫到别人耳中!”
“他虽然是我四弟,可杀人就得偿命,即使不舍得,但绝不可姑息。如我在朝,势必大义灭亲,以慰死者灵!”
王崇义知道杨沐英的意思,如果他当权,他会为他做主。他也清楚明白,杨沐英无非是笼络自己;另一方面,减少皇位可能继承人,对他自己也是件好事。
“哎……”
“殿下因何叹气?”
“相国处于悲痛之中,本不该叨扰,可是……”
“是西羌使节一事么?”
“真是什么事都逃不过相国法眼!”
“臣确有一法,如今我朝诸多职位空缺,据臣所知,许多商贾愿为一职倾财力。”
“妙哉!相国不愧是相国,我知道如何做了!令公子一事,我必定会给相国一个满意的答案!”
杨沐英在朝内卖官鬻爵,短短几日,便筹得钱财,除了献给西羌的部分,还有数余。皇帝对这个结果似乎很满意,于是离开皇宫,前往修道。
杨沐英心想,如今自己虽掌国事,但自己还不是皇帝。如果军队也能尽握手中,那皇帝之位便不再易人,自己大可把老头尊为太上皇。可惜老头子没有把兵权给自己,自己有的只是一个虚位。所以他要想办法,得到兵权。
今大梁,九州有兵,尤其是柳州,徐州,凉州,宁州四州兵力强盛。凉州兵力多半用来戍边,抵抗西羌,兵符在皇帝手里。徐州,宁州兵力稍弱于柳州,徐、宁二王已死,只剩一王路远山尚被软禁。杨沐英心想,老头子那套十大酷刑对路远山或许不管用。如果能私下拿到其兵权,自己实力会更强盛。
“孤遵皇旨掌管国事,如今锦州持续降灾,孤心堪忧。孤知太中大夫夏永邦颇有才干,现命其为锦州刺使,统灾后要事。”
锦州之前本是一个下州,经雪灾一难,下下州都极有可能。户口数低于三万,锦州刺使职级是从四品,虽不低于太中大夫一职,但灾后重建任重道远,搞不好,可能会丢命。只因为路炎娶了六公主,杨沐英才把他调离京城,去做最最苦逼的事情。如果他不能治理好锦州,那么他就等死吧。杨沐英不愿意加个莫须有的罪名害他的命,只想渐渐折磨他。如此明褒实贬之举,堪称高招。
此外,他娶了自己心爱的女子,那么自己便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他要让他亲眼看到被别人娶走心爱之人,是何感受。